“教学楼大门锁了。”于清浅沉声道。
代弋瞥嘴,慢悠悠道:“这样啊,那我们只能在这待一晚上了。”
就算不看代弋,于清浅也能想象他此刻一定是一幅幸灾乐祸的表情,尽管他也是当事人之一。
于清浅在楼道里转悠了一圈:“厕所窗户是开着的,我们翻出去吧。”
“好啊,就从男厕所里翻出去吧,不过,于清浅我又知道你的一个秘密了哦。”代弋不怀好意道。
教学楼的厕所设计就是这样的,一层楼要么只有男厕所,要么只有女厕所,刚好,这一层楼便只有男厕所。
“代弋,你这个混蛋,老是威胁我,你要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于清浅恨恨道,一脚翻了出去。
校园里总算还有几盏路灯,微弱的透着些光,一阵冷风吹过,竟有些刺骨的冰凉。不用说,校门也是锁上的了。于清浅感叹人生果然是一个难题接着一个难题啊。
“跟我走吧。”代弋看了看于清浅,溜出校门嘛,这种事情做的还少吗?
“这么高!”于清浅望墙兴叹,这墙最起码也有两米多,她怎么爬得过去呢。
只见代弋慢慢蹲了下来,朝于清浅喊道:“上来。”
于清浅正在犹豫,忽然一束白光从远处射了过来。
“查夜的老师?!”于清浅和代弋反应过来。
代弋正要喊出声来,于清浅一把抓住代弋的衣服,不由分说的将他一起拖进身后的灌木丛中。
“干嘛?你不是想出去吗?跟老师说明一下情况,给我们开门啊。”代弋看了看于清浅,很自然地说道。
“这么晚了,你和我单独在一起,多少会引起些误会。”于清浅淡淡道,脸上不自觉微微发红。
“你都不怕和楚喻的误会,却怕和我的误会?”代弋嘴上轻松地说着,心底却生出了些不舒服。原来你连和我的误会都要忌讳!
于清浅没有答话,只是头偏了偏,避开代弋质问的眼光。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查夜的老师扫射了一遍,没有什么异常便回去了。
“你还不上来?”代弋看着于清浅迟疑的目光有些恼怒,难道换成是楚喻就不会这样犹豫了吗?“像这样帮人翻墙,你还真是第一个。”代弋冷冷道。
是啊,从小到大,代弋也不知和胡一飞、兰湉翻过多少墙,他和胡一飞都身手矫健,所以不需要人帮忙。而兰湉就要差些,每次翻墙,总是胡一飞托着他,一把将她送上去,而代弋则在上面轻轻的拉上一把。有时胡一飞也会要求代弋托着她,可是代弋从来都不答应,虽然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要求。
因为在他心里,肩膀,不是一个随便给人的地方啊!
看着代弋冷冷的目光,是啊,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索性不要再想不好意思的话了,她将鞋子脱下甩出围墙,轻轻的扶着代弋的肩膀,面朝着他,轻轻踏上他半蹲着的大腿,在脚踏上的那一瞬间,蹲着的人身体明显的一僵,接着又无比的平稳,于清浅抛开犹豫,脚上用力,踩着代弋的肩膀,翻了过去。
“谢谢你!”于清浅看着浅黄色的路灯光线下,面容模糊的代弋,轻轻道。
“不客气!”代弋漫不经心道,随即转过头,脸庞被路灯的阴影所覆盖。
离开了学校,两人回家的方向是相反的,本该道别的,看着路灯阴影下的代弋,似乎心情并不好,站在灯下一动不动。于是乎,于清浅着魔似的说出了一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的话:“你知道什么叫清者自清吗?”
看代弋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于清浅抬起脚步,心中轻轻叹了一声,转头离开了。
影子将背影拉的很长很长,于清浅的脚步不似之前那么从容和透彻,走了不到几米,忽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于清浅,晚安!”
于清浅并没有回头,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心情在她不察觉间晴了起来。
而路灯下的代弋,笑容却是明显的绽放开来,于清浅的那句话是不是说,清者自清无需解释,而需要辩解的才是真正的此地无银哪!
于清浅回到家的时候,快将近12点了,余慧看见于清浅便一把抱了过来:“怎么这么晚啊,浅浅。”
“没事,和瑶瑶一起吃烧烤去了。”于清浅微笑着答道。
余慧也笑了起来,摸了摸于清浅的头:“这孩子,叫你别吃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怎么不听话呢,早点睡啊,听瑶瑶说,你在准备数学竞赛呢,看把你累的。”
“妈,没事,我你还没不放心吗?谁有本事把你女儿骗去啊。”
余慧笑了起来:“那我不管你啦,我睡了,明早还得早起开店呢。”
“恩!”于清浅笑着应道。
洗漱完毕,于清浅躺在床上,灯灭了,屋里又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中,一个声音不自觉的冒了出来:“于清浅,你害怕了,你害怕我牵你的手,你害怕你会因此喜欢上我。”这句话像是有着某种魔力,更像某种诅咒,似乎听到这句话的人便会被施了法术,中了诅咒。于清浅身体突然有片刻的僵硬,像死了一般,过了一会,黑暗中发出了一声长吁:“我不会的,一定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