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路上车还很多。
马小乐伸手想打开警灯。
蒋正辉扬手阻住。
马小乐有些倔强地依旧坚持着。两人的手停在半空。他有些怒而乞求地瞪着蒋正辉。
蒋正辉迎着他的目光，温和地笑。
马小无奈地卸了手上的劲道，叹了口气。
蒋正辉继续笑，望着马小乐片刻，又望着前方的车辆。
马小乐的车在路上规矩地行驶着。
在时而闪烁的刹车灯的红光里，路灯，显得有些惨淡。
17
离开海滨壹号的易聪，并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去了市中心的公司所在地——卓悦城。
史克明在办公室等她。他见易聪进来，迎上去。“易总，都准备好了，”他语调低沉，但透着喜悦与讨好地说。
易聪平静了一下自己的脸色，用眼角挑了一下史克明，然后朝会议室走去。
史克明微微愣了一下，犹疑着跟过去。
通往会议室的走廊很长，两侧的玻璃墙后都拉上了百叶窗，只有“绿橙网”的标志发出幽绿幽绿的光，显得有些诡异。
史克明的目光一直集中在前面数三步之遥的那臀上。
易聪走到会议室门口，史克明抢上替她拉开门，接着欲打开墙上开关。
易聪抓住史克明接近开关的手，猛地把他怼在门边的墙上，身体随即压迫上去。埋头在他的颈肩，使劲地吮吸着。
18
马小乐给宁静地躺在床上的思嫣抻了抻被子，“小师妹，快点好起来，师哥带你去玩。带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他的眼里充盈着泪水，轻轻地说。
蒋正辉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马小乐低头抹了下眼睛，冲出病房。
蒋正辉望着他消失在门外，走过去，悄然关上房门，回到病床前，低头凝视着女儿。片刻，他坐在病床前，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公文包，掏出里面的一个交通警察局的卷宗，打开，抽出里面的一张照片，仔细地看着。
照片有些焦点不清，是监控录像打印出来的、上面是一辆行驶中黑色的雪佛兰，驾驶座位的窗户是开着的，露出男人的肘部。他把照片放在床上，又抽出一张，是另外一个角度拍摄的行驶中的雪佛兰，可以看到驾车的男人，但面部只有大致的轮廓。他拿起这张，认真地审视着。
19
尤再吉从一个狭窄的校门内踉跄地退出，他单手着地，努力地支撑着自己，但最后还是跌坐在地上的一汪脏水里。
一个黑色西装男人紧跟着出来，抬脚踢在他的脸上。他扑通一声翻倒在地上，脸贴着地面的污水。男人上前，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脸翻转过来，盯着他。
尤再吉有些无助地闭上眼睛。
男人掏出一部手机，在他脸上拍打着，充满嘲讽地说：“你在圈子里怎么混的，啊？都这时候了，也没个人来救你。”
尤再吉挣扎了一下，无语地睁开眼睛看着西装男人。
西装男人哈哈一笑，“你那个摇钱树呢？”他松开尤再吉的头发，把手机丢在他的脸上，接着说，“老大说多给你点时间，10天，怎么样？”
尤再吉无语。
西装男人指点着放在尤再吉脸上的手机说：“你很聪明，这里边有料，好好用。”说完，他起身，在尤再吉腿弯处狠狠地跺了一脚，走回小门。
听到铁门关上的声音，尤再吉痛苦地屈起腿来，手机从脸上滑落。他努力地爬起来，抓起手机，一瘸一拐地朝小巷的尽头走去。边走边按动手机，但手机没有任何反应。他大声地骂了句
脏话，加快了步子。
一台雪佛兰停在小巷的尽头，尤再吉走过来，扑在门上，喘息了片刻，打开门，坐进去，重重地把门关上。他在座位上平复了一下，然后发动汽车，把手机连上车载充电器。他从工具箱里摸出一包烟来，点燃，猛吸了一口。
手机屏幕闪烁着亮起，尤再吉把烟扔出窗外，抓起手机，打开，浏览着。
当夏叶的两条微信跳出来的时候，他立马精神起来。他一边拨打电话，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妈的，我能把他怎么样？没我他娘的能有现在这个样子吗？”
电话通了。
20
电话通了的时候，夏叶正坐在书房的门口，愣愣地打量着房里的一切，那份文件搭在腿上。
“你在什么地方？”
“外面。他怎么啦？”
“不见了。屋里让砸的一塌糊涂。谁让你这么干的？”
“我干什么了？”
“你干什么了，自己不知道？你把他怎么的了？”
“怎么也没怎么。你怎么回事？”
“他，他知道了，”夏叶几乎是痛心疾首地说，拿起那份文件拼命地晃着。
“他知道什么了？”尤再吉的声音显然有些不耐烦起来。
“孩子的事。”她把手里的文件拿到眼前，举着电话，有些颤颤地说。
“孩子，孩子有什么事？”
“你的孩子，他知道了。”
“什么？”尤再吉的声音充满着诧异，接着就是长久的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