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士用同等级的兵器作战时,实力境界强大的一方对弱小的一方摧枯拉朽的碾压。
渔风默终于感受到了肝肠寸断的滋味了。内脏在那一刻全部错位,肋骨几乎全断,剧烈的疼痛感刺激着神经,脑内一片空白。
虽然白诚刻意没有尽全力出手,没有伤到渔风默的头部,把力量全部泄到了颈部一下,还有身上的灵器青丝软甲泄去了就九成力道,但渔风默还是被震得形神涣散,现在连站起来都困难。
渔风默感觉整个肺部都燃烧了起来,全身都被拆散似的,痛苦难明。
现在他意识涣散,?视线越来越模糊,?连动动手指都困难。
……
远处的一座楼阁内,三人全程目睹这一幕。
正是李绵鹃和慕容晴天两人,还有一名光头老人。
老人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得就像老了的鱼鹰,略微有些驼背。
老人颧骨很高,两鬓斑白,脸上布满皱纹,那皱纹使他的脸像老树皮一样粗糙,时间之笔在他的脸上刻画的岁月略微有些沧桑。
老人脸上满是皱纹,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但他的肌肤却洁白如玉,似新生婴儿般白皙,满是鲜活的朝气。
岁月沧桑与蓬勃朝气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没有显得冲突,融合得非常好。
他背负双手而立,向下俯瞰,远处小巷的战斗尽收眼底。
他的面色一直平静至极,不管是这满天风雨,还是城中各处激烈的战斗,异或是小巷中短暂的交锋,都没能让他的神情超生一丝一毫的波动。
仿佛这个世界都没有能令他感兴趣的东西。
李绵鹃错个半步的位置站在老人身后,美眸间神色转动。
慕容晴天也默默地站在一旁,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
直到渔风默被一击击倒,失去战斗力时,李绵鹃挑挑眉,向老者问道:“师父,我们要不要帮一下忙?”
老人淡淡道:“帮什么忙?”
李绵鹃说道:“别人也许不知道师父你来了这,道九尾无家肯定知道的。如果那小子出了什么意外,牵连起来,我们承受不起。现在我们还没有必要得罪九尾无家,救那小子只是抬抬手的事,还能结下善缘。”
老人眼中依旧没有任何波动,目光落在那条小巷里,面无表情。
满天暴雨已经下了两个时辰,依旧没有停歇之势,反而越下越大。
城中低矮地区的积水已经漫过了鞋面,积成了水洼。
老人说到:“人是要救的,但不是我们。”
“九尾无家的小子不远亿里来到这,他的确是为了九泉草,但他身后的人谋夺的却是另外的东西。”
“九泉草是极难采摘,但既然有人采摘到了,那九尾无家想要还要不来么?何必让那小子冒险离开天霜域。这根本就是个陷阱,没有任何掩饰的陷阱,赤裸裸的摆在众人面前,就等着人往下跳。”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讥笑,道:“当年渔雪歌展露绝世天资时,因为他们的愚蠢和自大,错失了最好的时机,最终他们的那些小手段都成为了渔雪歌的磨刀石,成就了渔雪歌。这是那些人心中的一处痛,一个不能愈合的伤口。”
“如今又有一个类似渔雪歌的天才出现,他们怎能不惊恐不安。即便明知道这是个引诱他们出手的陷阱,他们也必须出手。这是在天霜域外,即使九尾无家准备得再充分,能调动的力量终究不如在天霜域时强,这是渔风默身边守护力量最薄弱的时候,再不出手,下次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到何时。”
“一方明目张胆的设置陷阱,一方明知道是陷阱也毫无顾忌无所畏惧,两方都准备得很充足,都很有信心。但怎么看九尾无家都处于弱势啊,这次出手的可不只一家势力。”李绵鹃分析道。
老人摇摇头,道:“九尾无家敢让自家少主冒着如此大的风险离开天霜域,自然有极大的依仗。别忘了,渔风默的母亲生前是哪的人。”
李绵鹃神色微惊,道:“难道遗弃之地也参与进来了?如果是这样,九尾无家张开的陷阱可够大的,这是要一网打尽啊!”
老人点头道:“九尾无家的那小子已经开辟了识海,到时候会入世行走,进行历练,在这之前,必须把这些隐患消除掉。这次过后,各方都要消停一段时间了”
城中各处都有强大的波动传出,成片的房社被恐怖的能量摧毁,变成一片废墟,里面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身死。
来参加修炼者交流大会的修士众多,都集中在东区,那专供修士活动的区域。
如今这片区域磅礴的能量肆虐,仅仅战斗余波,就碾碎了无数修士,血肉横飞。
这些战斗愈演愈烈,完全不顾及其他修士的性命。
从中年妇人强行在拍卖会上出手后,仿佛收到信号般,瞬间就有不下十股强大的气息显现,战作一团。
虽然东区的战斗最为惨烈,但其他地方也有在进行。
慕容家族的领地也受到波及,家族弟子也有死伤。
老人转头看向慕容家族的主府,那里已经一片硝烟,两股强大的力量在那片地域交战,力量肆虐间,把慕容家族的主府毁了大半。
老人轻声问道:“是不是感觉很无力?力量弱小得连反抗都做不到,只能任人宰割,别人根本不会在意你的想法?”
慕容晴天呆了一会儿才发现老人是在问他。
从跟着李师姐从拍卖场出来,入了这阁楼,见了这名老者后,知道这竟是李师姐的师父,青鸢学院的副院长之一。
之后一直是李师姐和老人在交谈,他只能默默地现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哪成想到老人会开口问他。
慕容晴天愣了愣神,反应过来老人问的是自己,连忙答道:“是的!”
离开拍卖场时,李师姐就说过,不想死的就跟她离开。当时他并没有想得过深,只是觉得这届的修炼者交流大会有股风雨聚会的意思,不会平静,跟着李师姐是最明智的选择。
哪成想到,他们前脚刚离开拍卖场,后脚就有人硬闯拍卖会,把拍卖会变成一个绞肉场,参加拍卖会的修士几乎死绝!
想到此处,慕容晴天依旧背脊发凉,冷汗直冒。
其后更是有数十为修为修为强大的修士在城中交手,那些修士爆发的力量意志都极其强大,他只有在学院导师们身上感受过如此强大的气息,全都是仙道境界强者,甚至更强。
星木城已经数百年未有出过菩提境之上的仙道修士强者,如今却有数十位仙道修士出现在城中,慕容晴天也是震惊莫名。
仙道修士的力量极强,即便是那些修士有意压制力量,不让力量随意扩散,造成的破坏力也不小。
慕容晴天现在所处的这座阁楼是城中最高的建筑之一,站在其上,可以俯瞰大半个星木城,慕容家族的主府也可收入眼底。
如今家族主府被毁掉大半,在暴雨的冲刷下,变成一堆泥浆和满地的碎木屑。
父亲和母亲还有爷爷他们都不知道怎样了,是否遇到了危险,这些都不知道。
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现在的修为才是暗月境后阶,仅仅那几场战斗的余波都可以随意把他碾死。
想到这些,确实有种无力感,面对绝对的力量,连反抗都做不到的无力感,足以令人绝望。
“的确很无力。看着从小培养自己家族受到无辜的波及,不知道从小疼爱自己的亲人是否有危险,明知道这是家族需要自己,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令人绝望。”慕容晴天脸色平静的说道。
慕容晴天神色平静至极,没有丝毫波动,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一样,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没有悲喜。
因为现在为何的情绪都是多余的,无能为力就是无能为力,再愤怒再绝望都无任何用处。
既然没有用,那便不需要。
李绵鹃嘴角微扬,侧目看了一眼慕容晴天,眼神混沌不明。
老人看着他的眼睛,仿佛把他整个灵魂都看个清楚。
慕容晴天面色自然平静,自然,不为外物所动。
片刻后,老人终于满意的点点头,道:“孺子可教!”
“你可愿拜我为师?”老人问道。
慕容晴天微愣,随后反应过来,立即跪地一拜:“弟子愿意!”
老人点点头,算是受了这师礼,道:“你刚刚十五岁,还来得及。这一刻起,你被青鸢开除了,不再是青鸢学院的弟子。今天过后,你便前往棋乐山,入棋乐学院学习。”
“是,弟子明白。”慕容晴天答道。
慕容知道,所谓的还来得及是什么意思。妖界五大学院只招收不十六岁的新生,即便刚刚十六岁也不行,必须小于十六岁。
两个月后棋乐学院开始招收新一届学生,以慕容晴天的年龄完全可以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