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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计划》

“是吗,我知道了。”了然明白这些后,既然知道安努已经看穿了她的把戏,爱瑞儿也不打算再为自己做徒劳的辩解,知道自己躲不过,干脆大胆进言:“我触犯了神规,理应受罚,虽然僭越,请允许我向你问最后一个问题...对于吉尔伽美什,你打算如何下手。”?

即使即将面临天罚,爱瑞儿最后也对吉尔伽美什的事情表露出毫不掩饰的在意。在遇到他之前,自己从没受过那么重的伤,也从来没被谁这样言语羞辱过,就连这样和安努单独说话都是头一次,甚至连水晶球的爆裂说不定都和那个男人脱不了干系,他是自己命中的克星,一定是!那么,如果自己死亡之前能从安努嘴里听到吉尔伽美什也终将自取灭亡的消息,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然而事事都出乎爱瑞儿所料,安努貌似也没有要处罚爱瑞儿的意思,只见他向爱瑞儿走来,募地牵起了爱瑞儿的手,这一举动引起了后者的大惊,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但也只是一秒的时间,在考虑到对方尊贵身份那一瞬间,爱瑞儿还是停下了她手上的动作。

“不必惊慌。”爱瑞儿的失态被安努看在眼里,平静的语气像是在安抚她。

“...”

“集中注意力,感受你身体里的力量。”命令般的语气暂时驱走了爱瑞儿心底的疑惑。轻闭双眼,的确能感受到一股很清澈的力量,如同春季新长出来的嫩芽,这股力量透过安努的手向爱瑞儿手心传递,而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出现任何的排异反应,几乎在力量传递过来的同时,身体就已经将之接受并同化了。

感受到力量输送的差不多了,安努放开了爱瑞儿的手,重新坐到他的宝座上。

“……安努,我不明白你的用意。”爱瑞儿睁开双眼,就在刚才她已经接受了安努的一部分力量,她不明白安努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世界还是混沌状态之时,我创造了天地以及万物。刚才给你的这部分力量就是当时创造人类时的力量。”

“什么...难道...”爱瑞儿思忖了片刻,脑海里冒出来的想法连她自己都下了一跳,试探性地说了出来:“你要我创造新的人类,来代替吉尔伽美什所统治的人类群体,这就是你和吉尔伽美什约定的挑战吗?”

“确实如此。”

“我不明白。”在得到安努的肯定回答后,爱瑞儿难以抑制心中源源不断的疑惑。

“在我将‘天之楔’打入人间代替神明管理人类的那一天起,我也做好了万一哪天他不受神明摆布的准备,制造了作为‘天之楔’宿命对手的恩奇都,即‘天之锁’来约束吉尔伽美什的力量,规劝他遵守神的诫令。现在时机正好,没几日他们就能见面,他那桀骜不驯如雄狮一般的性格必将收敛,而众神的祈愿很快就能够实现。但就在刚才,我意识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那便是人类的灵魂。太过绚丽的灵魂产生出的强大自我,如同吉尔伽美什那般,人类之所以能创造出璀璨的文明,归功于来自他们灵魂深处所带来的无限潜能,神秘的令神明所畏惧。”

“为什么要畏惧渺小的人类?”

“若是人类文明过度繁盛,人类终将与神渐行渐远。作为自然神的我们,明明拥有强大的力量控制着自然界的一切以约束人类的行动,人类也理应敬畏自然,但今时今日他们正不止一次的尝试利用他们创造的人类文明的结晶来反利用自然规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神明是很大的威胁。人类,包括吉尔伽美什之所以不受管束,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有灵魂,有了灵魂就会有思想,有感情,有反抗,若是制造出没有灵魂的人类,神明也不必担心自身的统治地位会发生动摇。”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假手于我。”爱瑞儿明白了安努的意图,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也被算在了计划里面。

“如果靠安努你自己的力量不也...”

“就如太阳神,月神一般,每一位神都有自己的价值,正是所谓的各司其职,而我创造出的你,正是为我实施这一计划的最好容器,出自我手,所有的构造我都一清二楚,因此你的身体能非常适应我的神力。换句话说,你就是为了这份计划而存在的。若是什么事都要我亲力亲为,那天上的众神根本一点价值都没有。在创造你之时,你便赋予了我所给你的价值。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在创造你之时,我并没有赐予你过多的情感,爱情,亲情,友情。这样的东西会让人蒙失心智,做出感性不理智的决定,对你而言其实是不必要的累赘,不带情感的你才能制造出众神最想要的人类出来。爱瑞儿,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一真相,你该做好觉悟了。”

安努的一番话解开了爱瑞儿多年来一直不解的结。爱瑞儿一直想不通,按道理只有有价值的星球才会被安努安排守护者驻守,但是自己一直居住的那颗死寂一般的星球明明没有任何价值,安努却亲力亲为造出自己去守护那里,怎么想都觉得多此一举的行为。但今天爱瑞儿明白了,自己原来早就被赋予了这样的使命,也终于理解为什么自己在这样黑暗的环境能毫无怨言的生存下去,如果没有安努这番话,她觉得自己的适应是理所当然,原来是因为自己自诞生以来便缺少了情感的寄宿,没有情感,便如行尸走肉一般,这样的人偶所制造出的人类,绝对会对神明俯首陈臣的吧。

知道了真相又如何,没有失望,也没有怨言,至少自己还是有价值的,这样的价值能让安努原谅自己私闯宝库的罪行就行了。

没有继续追问些什么,爱瑞儿集中注意力去感受自己身体里来自安努传送的力量,试着去释放一些,但却使不出任何力量,好像身体里面不曾有注入安努的神力一般。是因为自己之前受过重伤的原因吗,还是有其他别的原因。

“我可没有让你凭空创造人类啊。爱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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