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看她,说:另一条是悬崖,你得跳下去才能到。
她说:也就是说,想找到马容,必须要带上你。
我没有吭声,笑了笑。
她也在思考,咬着嘴唇,姿态动人。
好一会儿,她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说:好吧。不过事先要说好,我放你出去是违背着父亲的意愿的,是顶着很大的压力的,如果你帮我找到马容,我就放你走,如果找不到,那你就乖乖地跟我回来。
我听完张如晴说的这个条件,心中暗喜,点了头。
张如晴带着我出去,遇到了外边人的阻挡。我看到阻挡她的人在看她时脸上稍许带着畏惧的颜色。
阻挡她的人和她的人都拿着刀,双方互相对峙。
张如晴在前,我在后,气氛十分紧张,众人表情严肃,打斗一触即发。张如晴走到哪里,哪里就勉强开出一条道。
我心想,这一家人,还分为两派力量,有听张千岭的一派,有靠张如晴的一派。豪门大家还真是复杂。
我出了张家。
当我和张如晴一行人到达山洞的时候,发现马容早已不见踪影。
张如晴的手下瞬间对我拔了刀。
我顺势拍了拍我身边的一块石头。几只箭从暗处呼啸着飞射出来,渐次穿过张如晴手下等人的胸膛。死得不够透彻的,箭又转过头打了个来回。
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仇恨,只是他们拔刀拔得太快。很多时候,我都想跟他们坐下来谈谈,但是他们拔刀拔得太快。而且别忘了,山洞是我的地盘。在我的地盘上拔刀,是在向我释放挑衅的信号,而这必然会导致一个下场,那就是他们全部倒下。
张如晴看见她的手下不到一分钟死完,有些慌张。
但她知道我不敢拿她怎样。
事实上,我的确不敢拿她怎样。她毕竟是城中两大家族之一的千金。
她语气柔软地问我:马容他在哪呢?
我说:我已经不知道了,你走吧。
她站那不动,目光坚定。
我问:你找马容干什么?
她说:我说了我爱他。
我说:爱他就要找他?
她没有说话。
我继续说:现在全城都在通缉他,就是你找到他了,又如何?你愿意放弃你优渥的千金生活,去跟着他整天颠沛流离,东躲XC她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说:暗道你已经走过一遍了。想出去的话就出去,不想出去的话,就在这里等他。不过我觉得他已经不会回来了。
说完这话,我大摇大摆地准备离开山洞。
突然背后传来了张如晴大声的咆哮:郭隐,我算是看透了,你就是这种不要脸的人!
我停下脚步,没有扭头,说:你说得对。
我坚定地走了,张如晴在那里哭泣叫喊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
说实话,我很心痛,为他们这悲壮的爱情。
闹市里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我早就已经饿得晕头转向,恍惚中,我随便找了家饭馆,随便点了几个菜。正当我大快朵颐之时,几张饭桌边,我听见有人在谈论:听说那个杀张家千金的人被找到了,就关在张家的牢房里。
我连忙放下筷子。
无奈放筷子的声音太大,别人听起来像摔,都看着我。
我又找了一个人详细打听了这个消息,基本确定其属实。
不管马容是如何落入张千岭手里的,肯定此时凶多吉少,我必须去营救他。
月黑风高,张家房上的瓦片发出轻微的响动,一双脚轻盈地走在上面,而他黑色的身影也完全隐没在夜色里。
我俯身看了看张家的房屋院落,还真他娘的大。
我也幻想过住这样的豪宅,妻妾成群,并和她们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在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慢慢变老,在每个夜晚里一人一次就好。
可是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我就不是那当大老爷的命。
牢房由于我住过,所以格外亲切,我一眼就认出了它。
但它却是看守最严的地方。两排拿着刀的人在那里转来转去。
我随手拿起了一个瓦片,瞄向了一个拿刀的人的裆部。我左瞄右瞄,他动来动去,裆部也时前时后。终于让我瞅准了一个时机,瓦片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作运动,落在了他的裆部。
我赶紧捂上耳朵,但还是听到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我听着都疼,忍不住也捂了捂自己的裆。
紧接着四下里都是拔刀的声音,我紧张得出了一头汗。
一个眼尖的人看见了瓦片,立马将自己的注意力和大伙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房上。
他们搬梯子准备往房上爬的时候,我已经到达牢门的外边。
看见了牢房的锁,我一时找不到进门方法。
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吓得我冷汗直冒,后退三步,这时牢房门里伸出了马容的头。
我赶紧拽他出来了。
我们开始在张家里逃跑。
无奈张家太大,我们跑了大半夜,仍旧没有跑出去。
后半夜,我跟马容都气喘吁吁。
马容松一口气:总算跑出来了。
我也松一口气:是啊。
突然背后传来紧急问候的声音:干什么的?
我一看,还是张家的侍卫。
原来我们一直在张家兜圈啊。
不过追我们的人好像已经追到了十里外。
他们在骑马追我的时候,在想以我这样的高手速度,肯定已经逃出了二十里外,于是他快马加鞭,定要把我捉回,到张千岭处领赏钱。
我们刚迈出张家的时候,听到了张家的第一声鸡鸣,看见了东方的曙光。
碰巧十里外追我们的人已经赶回来了。
他们速度之快,让我和马容猝不及防,眼看着他们就要到跟前,我和马容连藏身的地方还没有找到,紧张得差点抱在一起。
我心里暗叫,遭了。
奇怪的是,他们一队人马在经过我和马容身边时,竟然将我和马容忽视了。他们的马在我眼前呼啸而过,那马不停蹄,直接驶进了张家,相信他们受赏不成,挨罚也得积极。
我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对张家侍卫的智商的评价。
城郊的树下。
马容站着,我坐着,靠在树上,姿态慵懒,似睡非睡。
我说:你为什么又落到了张千岭的手里?
马容背朝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说:我从山洞里出来就听说你被张千岭的人抓走了,为了救你。
我问:为什么要救我?
他笑:你不是也救过我吗?
我不屑地说:谁说我救过你,就一定要你救我?
他说:江湖道义。
我决定交了这个朋友。
他又问我:你是什么时候从张千岭家跑出来的?
我忽然想起张如晴一事,就把在进张家牢房后见张如晴的事,一五一十跟他说了。
不料,马容听后,跟我说的事实真相,让我听后大吃一惊。
马容说:她不是张如晴。
我吓得直接站了起来,问:那张如晴呢?
马容淡淡地说:确实已经死了。
我语气颤抖着问:就是人家说得你干的?先奸后杀?
马容无奈地笑了笑,说:一句话,一个人说,可能没人信,一百个人说,信得人绝对就多了。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会信吗?
我读了下他的眼神,思考了一下,点了头。
我又捋了捋头绪,问:那那个女的是谁?
马容想了一会儿,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独门家的千金,叫独门梨。
我不得不佩服马容的个人魅力,将名门望族的千金都玩转于股掌之间。什么叫人生赢家,这就是人生赢家。
城中有两大家族,一家是张家,一家是独门家。独门家是官宦之家,世代为官,因其祖上出了一位大人物,当年跟着开国皇帝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国家建立后,皇帝给他封了爵,其子孙受其荫,在官场占得一席之地,成了名副其实的名门望族。如今独门家的大老爷独门正鹤,不仅在朝中担任要职,在地方更是一手遮天,言谈举止间,左右着许多人的生死和许多事的走向。独门正鹤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女儿就是独门梨。
我仔细回想那个装作张如晴的女子的片段,她在带我从张千岭家出去的时候,一群人试图阻挡她,但她也带了一群人,两群人互相对峙,最终阻挡她的那群人慑于她的威力而让她将我带了出来。我当时还以为是张家老爷跟张家千金的博弈。
我问:独门梨为什么要扮做张如晴呢?
马容:她爱我,为了找到我。
我说:这么说,你爱张如晴?
他点了头。
我说:可是,到底是谁将她玷污之后又杀害了呢?
马容眼眶有些湿润,咬了下嘴唇,似是回忆着一些十分不堪的事情。
过了会儿,他说:我一直在找那个人。找到后,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我问:那张千岭,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栽赃陷害到你头上呢?还在城中大肆通缉你。
马容仔细给我讲述了这整件事的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