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脚听了我讽刺的话,又有点尴尬,再饮一杯酒。
我看不下去了,说:今天这酒席,是请我还是自饮?
小脚看我一眼,说:大人自己不喝,小人只有先饮。
我反问:礼节未到,怎能举杯?
这一句话,着实打了小脚的脸。
小脚为我斟上一杯酒,双手递给我,说:请。
我就喜欢他这幅奴才样,让我有种将他踩在脚下肆意跳舞的成就感。
我接过小脚的酒,喝了一杯,酒还没有下肚,就趁其不妨吐了出来,吐在那些菜上,当然大部分还是图在了小脚的脸上。
跟我讲礼节,是不是显得你虚伪了些。
小脚看我如此羞辱他,当即拍了下桌子。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里尽是挑衅,向他释放这样的信号:咋,你还能翻天不成?
估计是被我凌厉的眼神所震慑,小脚拍了桌子后再无其他大动静,只是怒视着我。
小脚毕竟是小人。
收了这愤怒情绪后,小脚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怕小脚照这么喝下去,会先醉倒。
小脚酒喝得越多,越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话也说的大,当然也是讽刺我的话:郭隐,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快完蛋了。
我虽然未必听信小脚的话,但还是隐隐感到不安。
我顺势举起一杯酒,摇晃着酒杯,眼睛盯着酒杯里的液体,说:张千岭这个老混蛋,果然还是朝我动手了,不过我最烦这阴里暗里挑事的人,派你这个不三不四的东西。张千岭,有本事你来啊?
话刚说完,我听到了小脚的呼噜声,只见他趴在桌子上,张着嘴,流着哈喇子。
就这点酒力,还想当大人物?还想学人家大人物玩弄阴谋?
我走过去,打着绷带的一只胳膊勉强将手伸出来,支起小脚的脸,另一只手左右开弓,给他了几十个巴掌,打得他的脸脆响。
打人脸是一件十分爽快的事,尤其是打小人的脸。
打完后,我将他丢在桌子上。
推开门,我向外走,没有见来时见的那几位花儿,准备下楼时,我看见大厅中老鸨面朝下,已经成了尸体,旁边的血摊开,也极具视觉震撼力。
原本敞开的花儿楼大门像是被风猛然带了起来,瞬间紧闭。
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花儿楼大厅的光线随着大门的紧闭而暗淡下来,又显得萎靡。毫无预兆的,花儿楼大厅里响起了琴声。
安静到诡异的氛围里,忽然响起了琴声,这不禁使我陡然紧张起来,菊花紧收。再仔细听那琴声,虽表面平缓,却暗藏杀机。
我看着花儿楼的窗外,天光大亮,只是这花儿楼光线诡异得反常。
当我把目光再次转移到大厅时,看见了尸体旁,摆好了一张琴,琴边坐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姑娘,她表情舒缓,秀指撩动,细看之下,正是阿妤。
我心里大惊,刚才我还没看见有人,这就转个眼走个神的功夫,阿妤可什么时候坐在那里了。
琴声悠悠,低缓悠长,她安静地弹着她的琴,像是女儿家在轻轻诉说和倾诉着她的心事,那琴弦就是她的世界,她弹琴的姿态一尘不染,分外迷人。
一曲弹罢,她站了起来,身姿高挑。
她轻扬着头,注视着我。
我在楼阁上也注视着她。
她的五官是那样的符合我心中对美的理解。那眼睛像是会说话,会传神,会勾人心,眨一下,就拥有迷倒一个人的魅力。她的身材是如此匀称,胸正合适大小,没有给人冗赘的感觉,也没有使人感到丝毫干瘪,反倒显出的挺拔为她整个人增添了不少气质,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这样标致的人,这样的尤物。
她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上的人。
阿妤,你真的好迷人。
我正在心里感慨着,阿妤向我伸出了手。
那一瞬间,我兴奋得难以自持,咧开嘴角微笑,赶紧下了楼。因为脚步匆忙,控制不住左右脚的节奏,差点没有走好阶梯,滚下楼去。
我终于握住了阿妤的手,用那没有打绷带的手。
她的手指那样纤细,我仔细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
她的另一只手伸到我的脸前,我闻着她的手的香气,她捂住了我的双眼。
我渴望着她能给我什么惊喜,例如吻我一下,或者其他怎样。
但是预期的这些都并没有到来,忽然感觉到胸前一凉,像是有刀划过。
我睁开眼,看见她脚尖的刀。
幸亏我早有防备,躲得及时。当她把手放我眼前时,我就意识到事有不对。
她后退两步,衣服脱落。
这是我刚才趁她遮我双眼的空隙脱的,用那只打着绷带的手。不要问我是如何做到的,只要脱她的愿望足够强烈,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脱掉她。
她的全身被我一览无余。只有她的鞋还没有被我脱掉,右脚的鞋前绑着一把尖刀。
虽然她有点惊愕,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任凭我充满欲望的目光在她的全身上下来回巡视。
我看了看我的胸前,只是被擦破了一点皮,流出了一点血。
阿妤看刺杀我没有成功,虽然脸上故作镇定,但也不知所措。
我走到她跟前,双手使劲握住握住她的双肩,推了一把,就把她的背推到墙上,说时迟那时快,她的一条腿从我们两身的空隙间踢了上来,搭在我的肩上,我把她整个人按在墙上。
我凑近她的脸,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我说:要是你脚前不带刀,我还可以考虑跟你睡一觉。
她没有回答我。
我问她:谁让你这么干的?
她说:你管。
我说:在我面前,你这么蛮横,会没有命的。
她撑了撑,准备撑开我。但显然,我既然选择这样控制住她,就有十足的把握让她即使用尽全身力气也丝毫撑不开。
最后,她无奈地放弃。
我将嘴凑近她的耳边,轻缓地向她耳边吹着气。
她似乎感觉瘙痒难耐,眼神迷离,朱唇微启,发出轻微的迷人的呻吟声。
在进入这样的状态后,我继续问她:说,是谁。
她摇摇头,想要避开我。
我将只住她整个身体另一条腿踢开,她整个人落空,在她即将摔倒之际,我将她横抱了起来。
她好轻。
我抱着她走到大厅中央,目光扫视了一下整个花儿楼大厅,说了一句:我摔了啊。
没有人现身,没有人搭腔。
我又说了句:我真摔了啊。
依然没有人现身,没有人搭腔。
转念一想,我发现事情不太对,阿妤既然是这花儿楼的女子,那她的命,那些朝廷的人又有谁在乎呢?我拿她当做威胁逼张千岭的人出现,是丝毫没有震慑力的。可怜这阿妤,平时卖身也就足够辛苦了,还在当头上给人卖命。
想到这,我放下了阿妤。
可是还没有将她放稳妥,她就翻卷着身子准备再次向我刺来。我趁着她身子翻卷的空隙,一脚上去,就把她踹在地上。
我这人历来怜香惜玉,但你非要作死,我也无可奈何。
她倒在地上的瞬间,就吐出了血。
趁她还没有缓过劲来,我又上去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举了起来。
你千万要相信,我是个好人。我师父曾告诫过,不要以武杀人。我会听师父的话。
她痛苦得憋红了脸,手脚并用地挣扎。我眼神冷漠地注视着楼上。
只见小脚从楼上窜了下来,手里拿了把刀。
他出来得太猛烈,但还是被我尽收眼底。
凭着下来那股冲劲,他举起刀就朝我这砍来。我尽力躲过,松开掐阿妤脖子的手,换为拦住。
我低着头对阿妤说:我还真以为没人疼你,原来也是有人在乎你的嘛。
小脚威逼一步,拿着刀,对我说:郭隐,你放开她。
我看着小脚:呦,刚才是谁还叫人家鸡啊。
小脚看我没有放手的意思,说:郭隐,我不管,你马上放了她。
我一听他这威胁的语气就顿感厌烦,说:我要是不放呢?
小脚恼羞成怒,喊了声:你试试。
话音刚落,花儿楼楼上的走廊里就呼呼啦啦出来了一片人,他们全副武装,背上装着箭盒,手中举着弓箭,目标无一例外地朝向我。甚至在这些人中,就有刚才还是我的手下的人。我也算经历了人情冷暖。
我心里暗自发怵,心想以阿妤这么个人,不值得这么多人为她伸头吧。但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有些紧张。
小脚接着威胁我:郭隐,你以为你还能快活多久?
我说:快活一时是一时。
小脚不屑道:你以为我现在不敢杀你吗?
说实话,看他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不是开玩笑的。
我说:你可以试试。
忽然一个冷箭射来,我听到弓弦响动,立马侧了个身,箭射在阿妤的胳膊上。阿妤受不住这一箭,叫出了声。
只听小脚紧张地叫:阿妤。
这时阿妤说:哥,你不要管我,他功夫很高的。
我顿时明白了小脚为何如此在意阿妤,原来两人是兄妹。这时再看小脚和阿妤,两人脸上确实有几分神似。
我说:是让他们把你妹妹射成筛子,还是让你妹妹回你身边,你自己看着办。
小脚面临着两难选择,按照今天的人马架势,很可能张千岭派小脚过来逮捕我。所以,对于小脚来说,是不能让我跑了的。但是我的手里又攥着他的亲妹妹作为人质,他又不得不放了我。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小脚喊了一声:放下弓箭。
众人齐刷刷放下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