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丘明一走,王德凯权衡利弊,万一突袭失败,责任完全可以推到章丘明身上,但是一旦成功了,功劳自己可以占大头,想到上面的嘉奖,王德凯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喜色。想来想去王德凯觉得自己有必要再采取一些措施,给假扮医生的女警察身上配备一把微型手枪,再带上迷魂散,这种药水正常情况下会使男性对女性产生好感,是上流社会一种社交必备品;然而当迷魂散撒发出来的气味和肾上腺素在空气中混合的时候,它就是一种烈人迷药,使人产生幻觉,失去抵抗力,哪怕受过最严格训练的特种兵也抵御不了。
刚刚敲定好人选的李大鹏掉头回来,面露为难之色:“局长,姬守良提出了新条件,这怎么办呢!”李大鹏顿时拿不定了注意。
李大鹏的声音打断了正在思考中的王德凯,王德凯回过神来:“我听到了”
而此时,正在长椅上坐着哭泣的宋茜茜听到罪犯的警告之后,感到十分欣喜,紧接着又感觉十分恐惧,咬咬牙关上前对王德凯说道:“王叔叔,我可以的,从父亲受伤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如果再不得到及时治疗就会使伤口得到恶化,父亲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再说父亲养育了我,抚养我长这么大,母亲又去世的早,这么多年来一只在父亲的庇护下成长;现在父亲有难,做女儿的岂能坐视不理,既然绑匪这样要求,那便证明我对他们有一定得作用,暂时不会拿我怎么样,王叔叔,我可以的”
王德凯皱眉:“茜茜有这样的决心,叔叔十分欣慰,就是怕……”暗道:“宋议员有这样的女儿是他的福分”
“大鹏,你去把我准备的东西拿来”宋茜茜是一名护士,地地道道的护士,这点是先天优势,王德凯当警察多年,自然知道警察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味道,一种‘警察’的味道,换个女警察进去,姬守良一眼就能识破的概率很大。
为了给章丘明的突袭赢得时间,麻痹姬守良,王德凯决定冒一把险。
但是宋茜茜如果进入大楼里面,就完全和自己失去了联系,十分危险;姬守良指定要宋茜茜进去,肯定另有图谋。另一方面,宋茜茜进去大楼还能安抚宋议员的情绪。
王德凯几乎想到了各种可能性的发生,从李大鹏手中拿过一只注射器,一只微型手枪:“茜茜,绑匪十分狡猾,叔叔没办法贴身保护你,这只手枪形似发簪,但只能发射两发子弹,而且是麻醉针,但是药力足够麻倒一头成年大象,要是有机会,对着姬守良摁下这个按钮即可”
“嗯……”宋茜茜笑了,这是从她来到花园广场露出的第一抹笑容,笑的让所有人心疼,一大群警察,却要一个弱女子站出来与姬守良去虚与委蛇,心中的憋屈别提有多难受,做警察的多的是正义感强烈,满腔热血的男子。
王德凯手中捏着一瓶迷魂散,正在决定要不要把它给宋茜茜带进去。
宋茜茜接过王德凯递过来的注射器和发簪。她不知道的是,发簪里的麻药被王德凯换成了眼镜蛇的胆汁,毒性极强;而注射器中也不是什么肾上腺素。
“叔叔……我不杀人”
“局长,唐医生来了”
“这是麻醉剂,杀不了人,茜茜,就看你了,进去吧!记住叔叔说的话,有些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王德凯盯着宋茜茜的眼眸,认真的说道。
“我懂得叔叔”宋茜茜将注射器装进了医疗包,发簪别在头发上,女里挤出一个笑容,拎起医疗包大步走了进去。
“我们等你回来”现场所有警察抬起了头,静静的看着这个勇敢的女孩,这个在关键时刻为了自己的父亲而把自己身陷领悟的女孩,有悔恨,有自责也有敬佩。
宋茜茜看着一百多双期盼的眼睛,笑着点点头,大步走了进去。
王德凯表情严肃:“唐医生有何指教”
白胡子老头有几分不悦:“王局长,是心理医生”
“是吗!有区别?我看都是医生”
章丘明此刻满头大汗,锅炉房的入口早已经很多年不用,被焊死了,撬又撬不开:“爆破手,把这里给我炸开”
从设计图纸上来看,这里就是唯一的入口,刘成魁刘老汉也说了,只有这里能进去,里面还有一个废弃多年的储存室。
章丘明掏出手表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炸开这里”
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上前,手中拿着一块黑色物体:“队长,局部定向爆破,用零点五千克量,纵向十五公分装药,你们都闪开,别伤着”
“别废话,快干活”
姬守良看着眼前的女子,冷酷一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并不是一名普通的护士吧!”姬守良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刀锋在手指上划来划去,看的宋茜茜心惊肉跳。
“爸爸……”宋茜茜上前跪在地上,扶着宋中德坐了起来。
“他死了?”
“还活着,只是晕厥过去而已”
宋茜茜低下头:“你弄错了,我就是一名普通的护士,两年前进入玛利亚医院,不是警察假扮,你不用担心”
宋茜茜从容回答,和姬守良说话时,手忍不住的颤抖,手心直冒冷汗,看到姬守良真容,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冷酷,异常冷漠严肃的一人。但是不像个坏人,宋茜茜这样评价,但事实摆在这里,父亲宋中德右肩膀上中了一枪,伤口已经开始发炎,流出来的血液将衣服浸透一大片,伤口之深令人触目惊心。
姬守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杀人狂”
“那枪不是我开的”
“人都伤了,费那么多口水解释有用吗?”宋茜茜一边说话,手底下却一点儿都不慢,先用剪刀剪开挨着肉的衬衫,然后拿出毛巾沾上温水开始清洗伤口,紧接着酒精消毒。
两分钟后,宋中德睁开了眼睛,第一眼映看到了哭泣的宋茜茜:“你不该来这里”
花园广场,警察局长和唐教授坐在警车上,手里面各拿着一个望远镜,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按你的吩咐去做了,都换好了”
“谋杀自己上司,这个罪名可不轻”唐教授诡异的笑道。
“东西是你给我的,谋杀自己的亲哥哥,你才是罪魁祸首”
“组织的命令,你我都是棋子,何必多说”
王德凯心下黯然,组织用心险恶,宋茜茜一心急着救父亲,到头来却被人利用,要沉浸在杀害父亲的道德诅咒和心灵的煎熬中。
“到时候我当市长,你是副市长”
王德凯:“我只要黄金”
宋茜茜拿出王德凯给的那支注射器:“爸爸,你坚持点,给你打了针就好了”注射器的针头在光线的折射下仿佛像一把利剑。
姬守良:“这是什么东西”
“肾上腺素,可以止痛,麻痹疼痛神经,等会儿我可以给你注射”
章丘明看着呗炸开的锅炉房,又看了看手表,此时距离约定的二十分钟休息时间已经只剩下五分钟了。
“其他人守在这里,我和小杨进去,有可疑人员靠近可以就地击毙”
章丘明整理了一下装备,一把消音手枪,一把匕首,一个通讯器,测试信号良好。通风过道仅仅只有一尺高,宽六十公分,无法站立,两人只能爬行。
“图纸带着,不容易迷路”一个驼背的老头上前递给章丘明一份牛皮纸。
宋中德用力的在女儿面前挤出了一个笑容,鼓励道:“没事”
宋茜茜用酒精棉给针头消毒以后,对着父亲的颈部动脉注射了下去。
宋茜茜针头刚刚注射到一半,突然被姬守良一把打掉:“这不是肾上腺素,你这注射器是谁给你的”
“想害我父亲何须这么多的借口,开枪就是”宋茜茜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注射器,准备继续注射。
王德凯调整了一下望远镜:“姬守良发现不对了”
不料唐教授微微一笑:“已经足够了,等他们发现不对时,宋中德已经死透了,大事可期,命令章队长立即撤退,从正面进攻,解救宋茜茜”
王德凯拿起步话机:“章队长,立即撤退,立即撤退”几秒钟后,并不见章丘明那边的回复。
“没有声音……坏啦”王德凯纳闷,呼叫了李大鹏,却发现通讯器材正常。
“砰……砰……”二十分钟刚刚过去,后门就响起了剧烈的撞击声。
“守良哥,警察动手了,他们在用撞锤撞墙”
“你叫守良……”宋茜茜眼中闪过一抹异彩:“我有个朋友也叫守良,和你名字一样”
姬守良:“本本分分,守良为民,我父亲取的名字”
姬守良:“什么朋友”
“未婚夫,我们是指腹为婚的,我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见到过他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变成什么样子了,但是在我心目中,他是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
“他叫什么”
“他叫姬守良,”
“你还想再见到他吗?”
“想……做梦都想,这样我就可以告诉去世的母亲,我找到他了”
姬守良愣神:“你不可能见到他了”
“为什么”
“守良哥,快过来”黑子突然叫道。黑子探了探宋中德的鼻孔:“死了,他死了”
宋茜茜哑然:“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