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漫步过城巷街道，到了球场已是将近下午。
风淡云轻之下，白潇洛坐在球场边，抱着双膝，身边站着徐牧晋。徐牧晋悄悄地注视着她，不冷不热的态度，话缝也不给一丝的模样。他不禁揣测，若是她在他的球队里踢球，自己是不是会安排她踢后卫呢？想到这里，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笑什么？”白潇洛不禁问道。
“没什么，在想你会不会适合踢后卫。”徐牧晋没有隐瞒。
白潇洛浅浅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从踢球到现在，就信一句话，从书上看来的。”徐牧晋找着话题，一边注意着白潇洛的反应，“浪费机会的人，会被惩罚。书上还有后半句话……”
他停顿着，白潇洛的目光转向他，他才继续说下去：“如果说浪费机会的人会被惩罚，为了那些曾经的队友与对手，他就要最肆意地挥霍浪费。”
“我不喜欢后半句。”白潇洛直白地说道。
“我也不喜欢，我不喜欢他叛逆的一面，更不喜欢后半句里的情感，太颓废了。”徐牧晋说道。
“嗯。”白潇洛淡淡地应着。
“你踢过中场吗？”徐牧晋无意地问着，却得到了白潇洛肯定的回答，“你可不像是个踢中场的人，在我看来你没有什么大局观。如果我是队长，我一定不会让你踢中场。”徐牧晋开着不经意的玩笑，阳光衬着他嘴角细微而不易察觉的笑容。
“你知道吗？在你没有给我这个机会追求你之前，我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徐牧晋说道。
“什么问题？”白潇洛好奇地问道。
“关于到底能不能成功追到你。”徐牧晋笑道，“是不是很幼稚？”白潇洛笑着，好像同意了他幼稚的说法。
“后来我才想通了，这和踢球是一个道理。”徐牧晋说道，“尽管未必成真，但足球和生活都本该如此。失望多希望少；但只要几场比赛成功一次，就有了感觉，更有了希望。”
白潇洛起身，站在他的身边，沐浴着和煦的阳光，“我明白，我的病也是如此。失望总是多于希望，每次快绝望时就会出现一次希望，把我挽救回来。随后又是长时间沉沦的失望，可在我就要放弃时，希望又会重新出现。”
“那你后来想明白了吗？”徐牧晋感兴趣地问道。
“嗯。反正我没有的只是记忆，我的身体还是健全的。那样我就满足了。”白潇洛的笑容很自然，也更美了些。
徐牧晋在她的注视下脱下了紧身衣，露出了里面的球衣。
“不冷吗？”白潇洛轻声问道。
“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徐牧晋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能问吗？”
“所有女生注视我换衣服后的第一句话都是关于我有多好看。”
这回却轮到白潇洛惊讶，她似乎已经没有了先前在家门时那样灼热的目光了。
徐牧晋不紧不慢地笑了笑，把单薄的紧身衣塞到她的怀里，“替我拿着，我上去踢会儿。”
场上大多是踢野球的孩子们，松散得很，过路人都能加入他们的行列。
“嗯。”白潇洛不假思索地应道。
眼前的场景，徐牧晋很喜欢，哪怕白潇洛并不是作为他的女友来观赛。但他喜欢这样满心喜悦地注视着她和那夕阳。
他向往这样的生活，简单而不失本质。繁冗的模样，他早已厌倦。他想要的正是这样，她会替他抱着衣服，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而他在场上和队友互相追逐，下场后就能看到她递来的水。
简单的生活，在他的眼里，或许是这样的。
“你不会后悔和我做朋友的。”这是中场休息时徐牧晋说的第一句话。
“嗯，我知道。”白潇洛笑了，徐牧晋知道这是她长久以来极少而愉悦的一天。
“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踢球风格，说不上温婉，却也不算那么粗犷，很有自己的底线。”白潇洛解释道，“很考虑队友的感受和跑位，和你踢球应该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是吗？看来你还真是看出不少东西。”徐牧晋微微笑着，“那你就不考虑考虑做我的女朋友吗？我会更考虑你的感受的。”
他的目光侧投向她的侧脸，出乎意料的是白潇洛并没有十分抵触这个话题，而是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不想考虑，和你做朋友会更轻松愉悦。”
徐牧晋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却也没有隐藏眼底划过的失落。眉目如画的精致，使夕阳下的他显得像是从一副油画里走出来似的，令人感叹。眉宇之间的清秀，加之精壮的体格，引来那么多女生的追捧和瞩目看来也是不足为奇了。
就和多年前的徐浩玄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