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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食者(一)

五百年后。

涂山位于南荒,毗邻东陆,乃是来往两境必经之地。逐日氏族原生活于东陆,族人本以逐日氏为名号,后因逃避祸乱改为姓秦,迁移至此。身居南荒之境,饮水食物极其紧缺。为了生存下去,他们便会每隔七日祭祀神灵,选定食者前往涂山深处寻找食物。

“啊!”

突兀的喊叫声响彻荒原。土屋里,一个女人被按在床榻之上,女人的肚子高高隆起,双腿弯曲着,用一块脏兮兮的粗布盖住。年长的女人双手抓住女人的腿,焦急而又镇定地指挥着。女人满头大汗,紧紧咬着牙,发出沉闷的喊声,偶尔忍受不住张口大叫。

女人忍受着,努力着。

随着屋里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喊叫,男人皱着眉头,满脸担忧之色,两手紧紧抓在一起,正在屋外来回踱步,焦急之情尽显于外。

“啸天,啸天。”

男人停下脚步,转身去寻声音来处。见有人出现在自家门外,不由得一愣。

“啸天,族长叫你呢!”来人气喘吁吁地说:“嫂子还没生呐?”

秦啸天点点头。

“咱族生活在这鬼地方,原本什么都不怕,但就怕女人给咱生孩子。这怀上了给她吃好喝好,便是为了日子一到,让她有力气生下孩子......”

“可不是嘛!”

“嫂子爱你深,平时好吃的都留给了你。”来人见他一直皱着眉头,也不禁有些担心:“嫂子这么瘦弱,要母子平安怕是悬着呢!”

秦啸天心系妻儿心中焦急,已是心烦意乱。见他一直聒噪不停,没完没了,转头瞪了他一眼。

“你瞪我做什么?你以为我是特意来烦你来了?”来人伸手推他:“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全族的人都等着你呢!”

“祭天选食者的日子。”

一道门,隔着他和妻子,他不知里面的情况,只能望着呆呆出神。

“再等一等!子才你......”

“这事可不能等。”秦子才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他:“全族生死系于今日,你可不能因小事而误了大事。”

“我知道,但女人生孩子岂是小事?”

秦子才了然地拍拍他的肩膀,“相信换作是嫂子,她定不会让你因为她和孩子,成为全族的罪人。啸天,无论如何,你要想清楚。”

他看着那道门,皱着眉头,陷入沉思。良久之后,他叹了口气。

“走吧!”

秦子才突然喜笑颜开,“好!”

涂山之下,人们用大石建造了一个圆形的祭台。祭台四周插着各色各样的旗帜,以及黄纸朱砂符咒。

一阵风吹来,它们随着风翻飞起舞,掩不住心中的欢欣雀跃。

祭台周围已站满了人,他们安静且期待地望着高高的祭台,等待着。

一位老者拄着木杖,缓步走向祭坛中央,他静静地望着族人们,身子转了个圈,看着他们忍受饥荒的模样,怜惜之情更甚,不禁掉下泪来。虽然食者在诸神的庇佑下,找到食物,平安归来,但也维持不了多久。

七日之期,是族人唯一的盼望。食者们用一日寻找到的食物,却是全族上下百人的七天之用。

不够!远远不够。

“你要告诉族人涂山不可多去,若是触怒了山神,我族必将覆灭......”

老者回忆着另一个老者的话,由青丝到白头,他一直这样安抚族人。

“族人们。”老者高声叫道:“我知道你们此时饥肠辘辘,已经忍受不住。等祭天定了食者,到时阎王爷便没法拿我们下去问话。”

“祭天!祭天!”族人们群情激昂地喊了起来。

老者扬手示意,周围随即鸦雀无声。

“祭天开始!”

老者高喊一声,走下祭台。

片刻之后,有六人手持木棍,手舞足蹈地挥舞木棍敲击地面,沉闷地咣当之声响起。闷声未绝,他们又将木棍齐指向天,振动棍上系着的铃铛,叮当作响不绝于耳,摄心动魄。

死寂如南荒,此地一片荒原。徒然有乐声乍响,惹得惊风骤起,挟带尘沙土石,袭击了此间的一切。

族人们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吃了满嘴沙土不说,身体也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突发变故,猝不及防,躲避已然来之不及。

老者被两个族人扶住身子,勉强睁开眼睛望着他的族人,将他们脸上的惊惶之色尽收眼底,看他们如此惊慌无措,风声劲急,让他束手无策。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神情极其悲痛,因不知天意如何,只好眼望着天,一动不动。

“族长,您可安好?”

秦啸天与秦子才匆匆赶来,两人逆风而行,走得极其艰难。

“我安好!”

此时此刻,荒原上所有存在的事物,都在与劲风对峙,它们倔强而又勇敢。

不知过了多久,风终于停了下来,躲避风沙的人们被迫趴在祭台下,直到四周渐渐安静下来,他们才慢慢爬起,叫醒身边的人。当他们稳稳地站起来,望见曾经熟悉的事物,此时看在眼里,竟觉得它们异常的可亲。而族人此时的心境,是欢喜而又阴郁。

族长再次走上祭台,对族人投以关怀之色,但见他们脸上满是尘土,和着鲜血,心情有些郁郁。他低下头,片刻沉思之后,心中计较着那未完成的祭天仪式是该继续还是就此作罢。

“族长,您没事吧?”

“我没事。”

“祭天......”

族长叹了口气,眼望祭台之下:“祭天之事,稍后再议。啸天,子才,你们去看看族人们的伤势。”

“是。”

二人齐声答应,并肩走下祭台。

事发突然,族人们来不及避难,但所幸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并无大碍。秦啸天一路检视下去,提着的心总算悄然落下。看见族人们脸上的神色,却看得他有些揪心。多日无饮水食物,饥寒交迫,成人尚可勉力支撑,然而孩子们已是奄奄一息,昏昏欲睡。看着他们,他便想到他那即将出生的孩子。刚才风那般大,亦不知他娘俩是否平安?眼望着一位身子消瘦,两眼无神的母亲怀中抱着的孩子,他不禁呆呆地看了他许久。

秦子才拍拍他肩膀,问:“怎样了?”

秦啸天看着他摇摇头。

“大家现在最需要的是食物和水......”秦子才有些忧心:“你也看到了,照这样下去,情况恐怕更加糟糕。”

秦啸天吐出口气,抬头望向祭台。族长还直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低下了头。

“啸天......”

熟悉的声音惊得他突地抬起头,赶忙转身去寻声音传来之处。一眼见到爱妻站在人群之外,神色随之微微一怔。她看着他,浅笑嫣然,眼底是掩不住的喜悦之情。而他也看到了她怀里抱着的孩子,就像刚才见到的情景一样,他不禁又呆住了。

她越过人群,眼睛却一直望着他慢慢走近,双瞳剪水。她一路走过来眼望着他,似乎是在用眼睛传递给他自己心中那难以言说的喜悦。

“啸天!”

他看着她,心里虽然高兴,但脸上却露出一丝责备之色。

“你怎么来了?不在家好好待着,来这里干什么?”

她却微微一笑,低头去看怀里的孩子。

“这是我们的孩子。”她抬头笑着对他说:“我想告诉你,想告诉你的心情一刻也等不了。我想让你知道我们有儿子了,所以我就来了。”

族人们静静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因为一个新生命的来到,脸上是藏不住的欢喜之情。看着他们欢笑的情境,就像看到多年前的自己一样。而现在,他们却神情暗淡,命途因饥荒而朝不保夕。

“儿子!是儿子?”他十分惊喜。

“是儿子。”她望着他的反应,心中满意:“是我们的儿子。”

他点头,关心地问:“刚才风那么大,你和孩子都吓坏了吧?”

“什么风......”她却有些疑惑。

“刚才......”

他对她反应心中奇怪,正要跟她解释清楚,却被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

“祸害!这孩子是个祸害!”

也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族人们便齐齐看向她怀里的孩子。

她一怔,大惊失色:“不,他不是祸害!”一直重复着,眼望着他,她和孩子此刻都希望得到他的庇护。

他终于没让她失望,抱住她和孩子说:“别怕!有我在。”她惊恐地看着围着他们的族人,抱着孩子的手无声无息地收紧。

突兀的声音好像点燃了族人们心中的恐慌,此刻他们不知想起了什么,开始附和这个声音一起高声叫喊。

“祸害祸害!祸害祸害!”

他用手捂住她的耳朵,头挨着她的头,紧皱眉头,闭着眼睛忍耐着。

叫喊声如巨浪般绵绵不断向他们扑来,撞击得耳膜生疼。族人们无故发难,他心中烦闷,早已忍耐不住。

祭台上突然响起一声闷响,族人们转头向祭台看去,便见族长恨恨地拄下木杖,气得不停地咳嗽。

“你们都给我住口!”族长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危言耸听,乱我族之心的是谁?给我站出来!”

人群随即鸦雀无声,族人们面面相觑,却无人走出人群。

秦啸天心知危机已然解除,将双手从爱妻耳朵上拿开,捧起爱妻的脸关切地看着她,一言不发。知她受了惊吓,便轻拍她怀里的孩子以示安慰。此刻族长出言制止,族人们便掀不起多大的风波。想到这,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是吾!”

良久之后,终于有人走出人群,神情无畏地面对站在祭台上的族长,无视族人们惊愕的目光。

他披散着头发,手中拿着一根绑着骷髅头的木棒,缓步走上祭台,向族长行礼。

“族巫?”

“族长。”族巫微微鞠躬:“您是一族之长,是全族的主心骨,族中大事小事都是您来定夺。不过......”族巫顿住话头,抬头向天,随后望向祭台下被女人抱着的孩子。

秦啸天不知他意欲何为。但族巫在族中声望极高,熟知星象,占卜之术奇高,能于大自然所示中预知吉凶,所言无不一一应验。历代族巫的权利又皆在族长之上,此时族巫剑指自家爱儿,心中不免忐忑。

“不过什么?”

族长皱着眉头。

“不过今日的风灾,我族在南荒之境何时遇到过?起初吾不明白,直到听见秦啸天夫妇的对话,这才断定,刚才的风灾便是他们刚出生的孩子带来的。”

族巫话声刚落,语惊四座。

秦啸天看着族巫,回忆起刚才与爱妻提到风灾之事,她的反应已说明一切,只是没想到被族巫听了去,借此大做文章。

“啸天,怎么办?”她慌乱地望着他说:“他们会对孩子做什么?不能让他们这么做。”

“没事的没事的!”秦啸天一边安慰,一边将急得方寸大乱的爱妻紧紧拥在怀里,“没事的,我们的孩子很安全,他们不会对他做什么。放心!”

而他的心却悬悬不安,久久不能平静。

“族巫何出此言?”

“刚才吾在他夫妇二人对话之中,听到他们谈起风灾一事,只是秦夫人的反应,倒像是根本没有遇到一般。”族巫顿了顿,续道:“风灾来时,我们在此受尽折磨,饱受其苦,而这个孩子和他的母亲却恍若未闻,安然无事。这并不是诸神在庇佑此子,而是此子便是罪魁祸首。”

族巫此语一出,祭台下一阵骚动。

“风灾一起,大家自顾不暇,人人自危。当时秦妻尚在分娩,没有注意外面动向,也没有什么奇怪。族巫万万不可因为他夫妇二人的对话,便将罪责强加在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

族长一席话毕,族人们纷纷点头,望向族巫。

“族长说的是。”族巫作揖:“关乎全族生死,此子又是我族命脉,自然要弄清楚才下决断。不过族长,今日若不祭天选食者,再等七日,恐怕七日未到全族便都饿死了。”

“今日犯了风灾,祭天......”

族长话说一半,却被族巫打断。

“族人们,祭天选食者之事刻不容缓,看看你们身边的人,为了生存下去,你们每一个人都需要食者。”

“食者!食者!”族人们附和高声叫喊。

“吾知道,”族巫抬手示意,“大家都需要食者救命,但眼前有一事却不得不办。此事不办,食者们进了涂山怕是有去无回。”

族人们惊愕地面面相觑,他们之中有的人已经成为了食者,此刻听得族巫如此说,心中害怕,一时间群情激动,议论纷纷,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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