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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难言

暂时放下心里的不安,张二牛夫妇热情的招待着这些可能能够彻底解决儿子问题的人们。马慧慧的转危为安,小猴儿的起死回生都让这些人们有些兴奋不已,围绕着张二牛在山林中收获的山珍美味和李三妹自己酿造的果酒,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山里汉子的豪爽本性淋漓尽致。甚至刚才还一脸的迷惑和不解的老中堂,与昨天强行背着他到集市,严重“侵犯”了他的医道尊严的大翰,拼起了酒,满面油光。

转眼间,大伙儿已是吃喝的差不多了。轻醉微醺,二狗开口道:“师父,你说第一件事是感谢大伙,那第二件事呢?”

听闻此言,众人放下手中的酒杯与山珍美味,就连那墙角下,看不清表情的李掌柜,也抬起头朝着众人看了过来。随手挥了挥,像是赶跑了身边烦人的蚊虫。在他脚底下,小牛犊般大小的大黄惬意的伸着腿,肚皮朝上,任由李掌柜一通胡拉,看起来这一人一狗似乎很是投缘。

即使小猴儿已经醒了过来,但还有些忧心忡忡的张二牛,虽然热情待客,但仍然有些心不在焉。放下手中没太减少的美味,在众人的眼光中,张口欲言,可是抬起头迎上众人眼光的他竟然又沉默了下去。

欲言又止,犹豫和退缩在这个无所畏惧的汉子的眼中浮现!

一时间,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

明月高挂,院中的高大松树,一动不动。庞大的树冠仿佛被人们之间的沉默,凝固在漆黑的天空中一般,纹丝不动。空气凝重,往常整晚肆虐的风仿佛也消失了一般。

小猴儿也知道,这时候面临的问题十分严峻,不再去和马慧慧挤眉弄眼,像一个大人一般,准备仔细的聆听。

多少年以后,有人问张阳,他能忍住修行的寂寞,不断地在生死之间前进的动力是什么,他回想起今日的情景,告诉他们:生存,让大家生存下去。

桌旁的众人身体前倾,一动不动,绷紧了身体,紧紧地盯着此时有些犹豫的张二牛。

看着眼前众人眼神中的紧张,知道他们都明白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但是就是因为他们都明白自己要说的话,却都没有离去,反而让他更加开不了口。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众人都沉默了下去。

眼看着自家丈夫开不了口,又关系到小猴儿的生命安全,旁边的李三妹逐渐的坐不住了,为人母者,在其心里,儿女是最重要的。

看着张二牛欲言又止,李三妹心里焦急万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旁边的张二牛,用力的一拉她的衣袖,让她到了嘴边的话语,又全都咽了下去。

自己丈夫不忍心开口,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又不好在这种场合说些什么,一时间,心中大悲,小声的啜泣不止。

张二牛对待自己的妻子的爱护,在整个南华镇是出了名的。从张二牛搬离张家祖宅就可以看得出来。李三妹不能生育,被张二牛父母嫌弃,张母让张二牛令择贤妻,传宗接代。谁知张二牛宁愿搬离张家祖宅,独自居住,也不愿再娶。

家务事,本就很难去判定谁对谁错,只是难免了镇里的人们口中的家长里短。只是张二牛夫妇会带着小猴儿,时常回去祖宅探望二老,也免去了镇里人们的闲言碎语。否则,就算他本事再大,镇上的人们也不会让一个不孝之人担当镇子猎队的首领的。

二狗看到向来备受师父疼爱的师娘,因为此事,而被师父严厉阻拦,忍不住了。他开口说道:“第二件事,就算我师傅不说,我也知道!大家也不用为难,就是这么回事:昨天······”

“陈曦!住嘴!”还没等二狗说出来,罕见的严厉眼神看向二狗,张二牛一声喝止,将二狗要出口的话语全都给拦了回去。

轻吸口气,张二牛也知道,今晚二狗的作为,全都是为了给自己铺垫道路,不让自己为难。只是接下来要说之事,可能会给各位兄弟带来生命危险,实在不是张二牛不说,实在是他不能说,不忍说!

张二牛转头看了一眼身边轻啜不止的自家婆娘和孩子,又重重的看了一眼二狗,又看了看那几个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眼中的严厉逐渐化去,被渐渐产生的坚定所取代,只是这眼中的坚定中,似是包含了满心的歉意!

“大家知道,昨日之事”,缓缓开口,一字一句从张二牛口中流出,仿佛每一个字都要经过深深地思索。所以他的语速很慢,声音低沉的像是快要下雨的夜晚。面色凝重,张二牛继续说道:“因为官差无礼,觊觎慧慧美色,而无事生非!寻衅滋事,借我南华镇持有狩猎武器之事,扣押慧慧,欺辱我等。更因此事,致使我儿险些命丧黄泉,若非大家相助,昨日他们二人定是难以保全。”

话一说出口,刚才的顾虑就减少了许多,说出的话也顺溜了许多。稍微定了定,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和后怕,张二牛接着说道:“昨日之事,我们几人分散在人群中,不敢暴露自己,只能用那山林中打猎时用到的变声之术,化作老人、女子、孩子的声音,勉强的在话语上胜过了那群官差。但是这些日子以来,我们都知道那群官差的无耻嘴脸,他们不会因为我们在话语上的一点点胜利,就放弃他们的企图。他们一定还会采取一些别的措施,继续他们的目的!”

将眼前杯中的果酒大口的灌进口中,一抹红色逐渐的爬进了张二牛的眼中:“这些官差来我们镇已有一个多月,到现在还是赖着不走,总说什么规定的检查时间未到。这次来我们镇,说得好听是来视察民间疾苦,可是这一个月以来,什么正事都没干,整日里串东家,走西家,弄得我们各家各户都是鸡飞狗跳,人畜不得安宁!在座的大伙谁家没有受到他们的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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