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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学之前(四)

脱离了熬死人的实验班,雨儿痛并快乐着。

第一天的晚自习,他没有去。老班说了,第一天不强制,所以他没去,他竟然跑到实验班的自习教室去了。实验班的班主任虽然没换,但是班主任出差,现在是一个代理班主任,雨儿混进去也不是什么问题。坐在最后,吹着电风扇,就像高二时候一样,只不过,他们人手好几张试卷,雨儿自己,一个人,独自的坐着。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后悔嘛?他没问自己。

他只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是这样了,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悬崖峭壁,他只能埋着头,义无反顾。

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雨儿悄悄的从后门走了,回到自己的教室,回到自己的地盘。他没有想到,老班竟然在等他。“你回来啦?”老班高二就教他,不算是很熟悉,但至少不陌生。而且以前的班主任和他交流过,所以老班也算是轻车熟路,直接把他带进了办公室。

“王天雨啊。你不应该出实验班的。”开门见山,“但是你的英语失误了,只考了6分啊。”

老班找个椅子坐下,顺便拉了一个给雨儿。

“不只是我,就是老张(老张就是实验班的班主任)也很惋惜,但是没有办法,你只能出来。跟你讲个秘密。”老班把椅子忘我跟前挪了挪。

“要是什么不该知道的,你还是别告诉我了。”看着老班的样子,雨儿心里有些发慌。

“你们实验班一共出来6个人,分到三个班,应该是一班两个的,但是我们班只有1个,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个问题,当初在看分班明细时就注意到了,当时雨儿还纳闷呢,看来里面有玄机。

雨儿摇了摇头,老班更进一步,“是我要求的,他们那两个呆逼(指的是另外两个班主任),他们以为越多越好吗?告诉你,自古以来,兵在精而不在多。”老班竟然跟雨儿讲起孙子兵法,雨儿越发糊涂了,“因为在我看来。”老班深吸一口气,“他们五个人,也抵不上你一个人!”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哦,对了,钱学森。没想到老班对自己的评价这么高,“所以说,去吧,好好学,不要给老子丢脸。”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雨儿还是浑浑噩噩,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这个费棋竟然还有这么大用处。雨儿顿时觉得血脉喷张。

但是,老班没想到的是,刚走出实验班的雨儿,陷入了爱情的泥潭。

说起来,这一切还得怪老班。在排座位的时候,因为文科班男生太少,他把男生一溜的排在最后一排,雨儿挑到一个好地方,离空调最近。前面是两个女生,雨儿不认识,他也不想认识。坐到这里,他只是希望没有人打扰他学习罢了。

但是,你不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来找你。

前面的那个女生,听说雨儿的实验班退下来的,一直追着他问实验班的事情:实验班的学生啦,实验班的老师啦,实验班的学习啦,实验班的作业啦。真搞不懂,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雨儿不想理她,每次都是简单几句打发。

“他肯定是从实验班退出来,心情不太好吧。”她猜测。

但是,在做试卷的时候,她一有问题就来问雨儿,一有问题就问。在雨儿看来,都是幼稚的低级问题,他都不想回答,但想到老班对他的谆谆教诲,三下两下做出来,打发她。没想到,这就像往火上泼油一般,她越发的积极了。

甚至,她不叫他王天雨,也叫他雨儿了。

一次数学测试,试卷从前往后传,最后的才是雨儿,一百六十分的卷子,他考了一百五十八,前面的人全都是火热的目光,特别是那个女生“哇,雨儿!”没有过多的话语,但从她的神情中,除了艳羡只有嫉妒了,但雨儿接过试卷,简单看一下,塞进书桌,继续做题了。

终于调座位了,雨儿心口的大石头落地,终于摆脱她了。

但是雨儿竟然有一丝不舍。

“雨儿,我不想离你这么远。”不知道老班是不是故意的,他把雨儿调到最南边,她在最北边。

雨儿看了她一眼,搬过去了。

可是距离并不能阻隔两颗热恋的心,或者说是一颗热恋一颗萌动。她经常跨越全班给他写纸条,有的是数学题,有的就是废话。她的纸条几乎要从十几个人手中传递,但是大家都很乐意。在这枯燥的高三,有这种八卦,大家趋之若鹜呢。

平安夜前夕,她的妈妈给她买了五个苹果,本意是送给五位老师,但是她太讨厌班主任了,就偷偷留下一个。晚自习结束后,她悄悄送给了雨儿。

可是呆傻的雨儿一脸懵逼,为什么送我苹果啊?但是她已经走了,雨儿也没有在意,在回去的路上就吃掉了,唯一的感觉就是:这苹果真粗糙。

雨儿有些喜欢她了,是在寒假的时候。

都说时间长了,没有男人可以一直拒绝女人。这句话是对的,就像雨儿那么呆傻的人都开窍了。

“雨儿,我周日下午想来自习。”她说。“你也来吧。”

“好”

每个周日的下午,是学校唯一的休息时间,教室里几乎没有人,只有他两人。而且教室的门是锁的,只能是从窗户爬进去。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她爬窗户的那个笨拙样,雨儿总是忍不住笑。

“笑?再笑?”她一瞪眼睛。雨儿赶紧忍住。

看着她蹲在窗台上,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雨儿忍不住上去抱住她。

“你干什么呀?”虽然周围没有人,但她还是被雨儿吓了一跳,在她印象里,雨儿不是这种主动出击的人啊。

“我想抱抱你。”雨儿把头埋在她头发里,不再说话。

阳光明媚的午后,一个女孩,蹲在窗台上,怀里抱着一个男孩,男孩的头埋在她的头发里。

终于,他们的事情被老班知道了。

老班没有找雨儿,找了那个女生谈话。自那以后,雨儿的初恋没了。而这,差点毁了雨儿的高考。幸好雨儿的同桌,一个情场老手,据他自己所说,她的女朋友数量,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他呢,不想学习,有事没事总是跟雨儿说他以前的风流韵事。而这其中包含的爱情理论,令雨儿耳目一新。

现在,她也在南京,雨儿知道,但雨儿不敢去找她。他不知道老班都说了些什么,但是他很失望。虽然没有什么海誓山盟,但美好的初恋,就这样凋谢,雨儿还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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