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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战争,朋友,面具

“诸位长者,非常感谢大家聚齐在这里。”上半身只披着简易兽皮的彪形大汉轰然起身,周身萦绕的霸气就像他那两米高的身躯般震慑着在场的人员。

祖境内的集会场上,平日里只有寥寥几棵灰树摇晃着枝叶与会场上那不知何时存在的硕大圆盘石桌相互作伴,而今日在石桌旁却是坐满了十三人,黄斑与十二位长者。在石桌周围还环绕着一些长者的随侍,照顾着年事已高的长者们,而新队的猎人也在稍远的地方三五成群在队长鸥荒的指挥下放着哨进行名义上的守卫工作。

守卫们打着长者遇害的名义在这里站岗,却也不知在这样的祖境究竟要防备什么样的敌人。

“不用客气,黄斑。”一位有些健壮的面容粗犷的老年女长者出声打断道:“秋狩前的长者聚会,每年都有,这里没有人是专程为你来的。”

“达兴长者。”石桌边一位年近八旬的长者手指敲打着桌面说道:“你应该称呼族长,就算不直接喊族长,也要喊上一声黄斑族长!”

说话的人正是猎人出身的长者中最为德高望重的羊裘。

“没错!我说达兴啊,你这女人干嘛总是一副这死样子。以前你跟我们猎团长者对着干也就算了,现在我们之间又没啥分歧了,就不能和平点吗?”即便是长者齐聚的会议,依然我行我素光着膀子的猎人出身长者月历一如既往地为羊裘说话道:“还是说...........你也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吗?”

“恩...........”孤人长者也一如既往蜷缩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只是一如往日那应付一般的声音此刻却无法让周遭长者心情平静。龄孺长者死亡一事的阴影尚还笼罩在众人心头,而这位看上去老迈的长者曾经第一个出手捅了龄孺一刀之事早已传出,结合月历那近乎是威胁的话语,不少长者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幻。

“我说...........黄斑族长,你方才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放在今天公布。我知你不是喜欢啰嗦的人,为何不直接奔主题呢?你们知道,我的身体情况让我不方便在这里呆上太久。”在这个时候发出声音缓和气氛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中立派长者白堤,后者的性格资历外加那在长者中不算秘闻的均衡者身份都让他在这里有着相当的底气讲出这句话。

况且就算不考虑立场身份和性格,白堤长者那空荡荡的左袖管外加无神的双目,都让人很难心生与这位长者作对的想法。

“恩..........我也不想在这里进行无意义的争执,作为部族的族长,我黄斑在这里提出一项提议,还望长者们好好斟酌一番。”黄斑点点头,回应着白堤的话语说道:“这次的秋狩将会是一场史无前例地大型狩猎,在此我提议让长者们随行。”

“什么!?”

猎团外的长者们一个个被这突然的消息狠狠震了一下,四下张望,一边关心着别人的反应,一边心里盘算着自己的想法。

“黄斑族长...............”一名面色严肃的鹰钩鼻长者认真地问着:“从古至今,长者都是常年身处祖境,维系着部族的稳定和发展,我能问一下你这么做的目的吗?”

黄斑望着发言的长者,后者是中立派长者儡柳,以严肃认真闻名。

“儡柳长者,问得好..........”黄斑笑了下说道:“我刚刚说过我这次要进行的秋狩并不是一场寻常的秋狩,它会是我们龙骨族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场。但其实这个说法并不准确,我这次要进行的实际上已经不能称之为狩猎了,我要进行的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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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角心。”首雍从蹲坐在河边的尖角心的背后靠近,后者闻言转头见到好友后面上一红就要起身。

“不用,你坐着吧。”首雍阻止了好友的举动,自己径直坐下挨在尖角心旁边。

“首雍..........我.............我.............是不是回不去了?”尖角心低下了头:“已经连成年礼都过了,还在这里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吵大闹。果然我..........和你们不一样,本质上还是一个矫情的大少爷,啊!”

首雍毫不留情地伸出拳头锤着尖角心的头:“跟我还讲这些,你不是心里有话藏不住的类型吗,好好说..........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尖角心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累,不如说我现在精力旺盛,我只是..........只是,总是感觉自己有些派不上用场。我知道这只是我自己急躁了,可是我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真的对不起,首雍。”

“尖角心,你是不是爱上耕然了。”首雍面上带笑说着,这份笑容并不包含任何虚伪,这是唯有和好友相处时才会发出的会心的笑容。

“恩?啊!?等等............等等等等..........你瞎说什么!”尖角心整张脸都涨的通红,双手胡乱地摆动着喊道:“才没这种事,我只是...........只是............”

“那就好,我还真怕你有些什么想法。不瞒你说,我和耕然早在两年前秋狩时就相爱了,实际上这次秋狩结束我们就要结婚了。”首雍露出认真的神色。

“什么!!————恭.........恭喜..........恭喜你们?”尖角心闻言面色苍白,然而当他凭着二人从小至大养成的默契察觉到有哪里不对之时,他的双眼从首雍那强装的严肃脸中看出了笑意。

“首————雍!!!————”被戏耍的尖角心面色重新涨红喊了起来。

“你喜欢耕然。”首雍却无视好友的情绪,平静地说道:“告白过吗?”

“没.........没.............你这家伙管这么宽干嘛!”尖角心闹起别扭。

“你吃醋了吗,听到我和耕然这两年有接触。”首雍笑着说道:“如果是了话,那你就想多了。两年前的秋狩,我遇见了耕然,那个时候我对这个采集队的狼人就有所耳闻。我一直很好奇,采集队为什么会排斥她。你也是知道的,不论是像诡诡这种被长者嫌弃的人,还是乔乔这种被家族嫌弃的人,都能在采集队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可是耕然不同,这个女人和其他人之间维持着距离感,甚至比起地上更愿意呆在树上,比起周边的景色更愿意凝望天空。然后机缘巧合下,我瞥见了耕然的半狼姿态,算是误打误撞和她相识。”

“半狼?”尖角心侧着头,然后说道:“抱歉,不是故意打断你的,你继续。”

“后面的事情,你不难想象,撞见耕然秘密的我,和她进行了更多的交谈。我知道了耕然更多的秘密,明白比起其他一些因为各种原因受到排斥的人,她的情况更为地特殊。耕然在刚被养父带回来的时候,浑身充斥着野性,见人就伤。尽管凭借可以说是出类拔萃的体制,她毫无悬念地就被选入了采集队,可是她却不愿在强调团体合作的采集队中和他人相处。别说是和他人交好了,耕然进队后基本上和所有一面之缘的人都打了一遍,但是虽说如此别人也找不到理由将她赶出采集队,只能无限疏远她。”

“采集队的人这么讨厌她就是这个原因吗?看着现在的耕然还真想不到她也有那样的时期啊。”尖角心感叹道。

“这还没有完,采集队的上代队长,面对如此不服管教的队员决心亲自出手。”首雍说着:“那个时候耕然还只有十岁,和二十岁的采集队队长打起来后,完全不像对面一样注意手上的分寸,最后因为毫不留情的攻势将对方眼睛弄瞎一只。作为结果,耕然被裁决离开采集队。”

尖角心认真听着,发现对方话语告一段落,不禁十分不满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后面的事情你自己去找耕然吧,全部让我讲可不像话,你要用自己的能力让她告诉你啊,笨蛋。”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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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本湘长者的孙女吗?”

耳边传来有些沙哑的声音,本愿不再把玩着手中的箭矢,抬起头盯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不断靠近,脸上戴着一副黑色金属面具,身上的皮甲是她没见过的款式,乌黑的色泽让本愿不由得联想到漆黑的夜晚微微皱起眉头。

本愿后退几步转过身将背后的白色披风对着男人,她并没兴趣搭理来人,只想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等待爷爷开完会出来带她回家。

“绿色的头发和你爷爷一样,这是药物的后遗症吗,后背上这是...........弓箭吗?狩猎队的新式武器你也..............”面具男人伸出手朝向本愿身后背的青色弓身,这一有些无礼的举动似乎惹怒了比他矮上一头的女孩,伸出的手在空中就被擒住了手腕。

“谁?”少女淡绿色的瞳孔凝视着面具男人充斥着不快和敌意。

“某人是一名自由猎人,和你一样。”男人爽朗的声音传来:“你可以叫某人.........睿钠!”

睿钠话语一落,手腕猛地一抖就挣脱了少女的手掌。然而挣脱之后的睿钠似乎并不打算停下,反手袖中抖出一把匕首握入手中径直刺向少女脖颈,竟是下了死手。

少女那淡绿色的瞳孔收缩一瞬,身体直接后仰双掌触地紧接着弹出小腿击打在睿钠的手臂上。睿钠手臂遭到踢打,匕首飞出数米,而少女也借着这个空档连续接了三个后滚翻拉开距离。

“你到底是什么人!”少女碧绿的瞳孔死死盯着睿钠,背上弓箭已握在手中,搭上箭矢。

“果然...........很厉害。”睿钠望着少女,半覆式面具下方露出的嘴巴微微一勾却是露出了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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