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一早我还未起身,青芒就来报,元徵回来了。
我点点头,准备在眯一会儿,只见青芒又接着禀告,说是秋月今早也不知怎地,非要见我,已经跪在我房门外有两个多时辰了。
我让青芒将她唤进来,秋月一身素色衣裳,也并未梳妆,见我后便直直跪了下来,连磕了三磕响头,抿着嘴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我起身下了床,站在她身侧道“你可愿为我梳妆?”
秋月眼泪掉的更加厉害,匍匐在地颤抖着答道“奴婢……奴婢愿意为公主梳妆一辈子……”
我抬眼示意青芒将她扶起,由着秋月为我更衣洗漱。
用过早饭,我将屋子里的婢女都遣了出去,只留青芒与秋月。
青芒垂首站在一旁,秋月见状,将手头的事情放下,重新跪在我面前,手中呈上一物。
我看着那白色丝绢并未去拿,淡淡道“简玉给你的……”
秋月点点头“是他……他昨日偷偷派人将这锦帕塞到了奴婢的房门下……奴婢……
奴婢……”秋月一抹脸上的眼泪,语气铿锵“奴婢并不是那良心狗肺之人,奴婢打小伺候公主,至今已有十二年,公主带奴婢不薄,奴婢却…….奴婢却还与那简侍郎……此次若不是公主殿下,奴婢早就一条白绫去见了黄泉下的父母,公主为奴婢报了仇,奴婢这命就是公主的了,公主若是不弃,奴婢定会用这贱命来报答公主!”
说罢,秋月重重的磕下头,抬起时,额头已是红肿。
我叹了口气道“我救你,只因你虽与那简玉动了心,却从未对我做出过有害我的事情,丞相府一事你也是受了他的蒙蔽,错并不在你……”我起身上前轻轻扶起她“你与我相伴十二年,我早已将你看做我的妹妹,你受伤……我比谁都难受……”我想起书中说,轩辕诗雅死后,秋月得知是自己害了公主,万念俱灰之下吞金自尽,我想,就那时候而言,轩辕诗雅就并没有怪过她,毕竟情之一字,谁又能逃得掉……
秋月看着我微红的眼眶,刚刚止住的眼泪刷的一下滚落,“公主……”
青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上前扶住她,为她轻拭着脸上的泪痕道“快别哭了,你在哭下去,公主心里会更不好受,快擦擦……”
秋月感激的看了眼青芒,点点头,将脸上的眼泪擦去。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蹲下,将地上的锦帕捡起,递与我手中道“简玉托人告诉我说,让我去采相思树叶一事他并不知情,他是被人陷害的,但就算我已不再是清白之身,他也会爱我一辈子,可只怕我俩的事情已经被他人知晓,他想带我逃出府去浪迹天涯,我现在一定就要听他的,他让我想办法取得公主的原谅,将这锦帕偷偷塞到公主床头。”
我接过那锦帕并未直接看,而是定定的看向秋月“他说是被陷害,你可信他?”
“公主……”秋月看向我苦笑着“您将我从丞相府带回来后从未与任何人说过我是被人糟蹋了,就连照看我的双喜都以为我是做错事被公主惩戒,可简玉却知道我是因为采那相思树叶而出的事,他说他是被陷害的,那他又如何知道相思树叶的事情,又如何知道奴婢……奴婢被糟蹋一事……”
看着她那脸上渐渐浮出的恨意逐渐崩溃的神情,我叹了口气,吩咐青芒带她出去好好安慰安慰。
两人朝我行了一礼,便出去了。
我坐回榻上,将那锦帕打开,上面写了一段话“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我有些诧异,这不是应写在婚书上的证婚词吗?
简玉将这锦帕放到我身边是何用意?
我对着那锦帕看了半天,实在是不知道简玉到底想干嘛,迷迷糊糊的靠着榻上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了,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身上的被子,看来是小黑来过,青芒可没那力气将我抱上床。
我拍了拍昏昏沉沉的头,下床倒了杯凉茶,刚准备喝下就被一双手拦了下来。
“公主刚睡醒,不宜喝凉茶。”
我看着突然出现在我旁边的小黑,翻了翻白眼,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我在不和些冷水,怕是又会睡过去了。”
转身坐回到床榻旁,拿起那锦帕递给小黑“你可知这是何意?”
小黑接过,看了一会儿道“属下不知。”
我点点头,算了,可能是那简玉想要赢得我的注意得到公主的宠幸才这么办的吧,
“公主……”
我将那锦帕收到床头的盒子里,看着一脸欲言又止的小黑道“怎么?”
“属下有一事不解,那元徵的主上是何人?公主冒然与之合作会不会不妥?”
我笑了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边,看着小黑道“你还记得我与你说过元徵的过往似乎有问题?”
小黑点点头,“臣去三番查证过,那元徵的身份并无问题,公主让臣将元徵的生身过往记录在册呈与您,可是公主看出了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