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阳城地处天曲山脉西南方,其路途说近也不近,按照三人行进速度看大约两天时间便可抵达。
天曲山太玄门和陵阳城可以说是隔水相望,而中间所隔的便是陵水河了。这陵水河自天曲山脉深处的禁地流出,具体源头无人知道,因为进去过那个地方的人没有一个走出过。
有人说那些人都死在里面了,而也有人说禁地之中有着通往域外的大门那些进入禁地的人都去了传说中的域外,种种猜测无从考证,但是天曲山脉深处所在久而久之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禁地,仿佛那里边藏着无尽的凶险。
阮彧一行人傍晚便来到了陵水河,鉴于暮色降临众人决定在陵水河畔先休整一晚明日再渡河。期间阮彧依旧不忘盛情邀请离语前往其轿中休憩,离语一再冷语拒绝之下阮彧也只好作罢。
相比阮彧,离语心中更愿意和旁边这个时刻把玩着一柄青石刀的男子待在一块,虽然他有时候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当下两人相距而坐,一路行来也有了默契,不说话也不再显得那么尴尬。
他易辰不过是一个连修炼都不能的废物,而我乃是堂堂陵阳城城主的独子未来陵阳城的主人,他凭什么和我看中的女人走这么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冒犯我阮彧的下场。看到离语和那凡夫俗子一块,阮彧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
“你为什么答应复刻圣碑?”
离语觉得自己平日已经算是话比较少的,却没想到一旁这个男子居然比自己还安静,整天下来没主动说过一句话。或许她仅仅是想让他开口说话,又或者她真的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感到好奇,所以便这么问了。
听到离语问出的问题,易辰并没有立刻的回答,因为这个答案牵扯太多常人的无法理解。
“它对我很重要,它身上有能够解开我困惑的答案。”易辰想想回答道。
离语知道易辰说的是圣碑,若是换作其他听过圣碑的人听到易辰的话怕是早就难忍笑出了声,一个没有修炼过任何法门甚至是没有修炼根骨的彻彻底底的凡人,说着这修炼界至高无上的圣物对自己很重要,这定然是着实可笑的。
可离语却莫名的很确信他的回答,那种毫无道理的相信连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她甚至感受到其中三言两语难以诉说的一言难尽和他话语中难能可贵的真诚。
阮彧的下人很快生出火堆,摇曳的火光中,她不经意看了一眼他,还是那双沧桑得令人沉沦的眼神,还是那精雕细琢得过分的容颜。她禁不住生出好奇,他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
也仅仅是一问一答,两人便没有了更多的对话。离语盘膝而坐,准备以修炼度过这漫漫长夜,对于修炼者来说几天几夜不睡觉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而易辰则收起青刀平躺睡下,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凡人需要休息。
虽然双眼已闭,但易辰却没有睡着,回想这几日的遭遇他始终觉得自己试炼时候试炼石的毫无反应显得蹊跷,难道是自己身体哪里出了问题?他确实有些地方异于常人,比如眼力和耳力,只要他想听他就可以很清楚的听到方圆五里内的所有声响,精神也很容易集中学习更是可以说过目不忘。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自幼参悟父亲传给他的一篇无名法诀,他也是顺着这篇法诀的路数练就了一手精湛的雕刻之法,配合着父亲留给自己的唯一的一把石刀,他的雕刻事业倒是风生水起,于是便给这无名法诀取了个不算蹩脚的名字“青刀诀”,可也仅此而已再无其他异能,至于修炼者的能力就更不要说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这“青刀诀”,易辰心中不由得生出了疑虑。当下静心凝神,又开始默默参悟起了这令人难以捉摸的诀法。
恍惚中天空已是大亮,阳光愈发灼热起来。不知为何易辰却是感觉有些阴冷,再看看周围的情景,他一生生打了个激灵!
郁郁葱葱的树林,蝴蝶追逐嬉戏,处处花香鸟语。更重要的是那湖蓝色的水池,具体来说是是蓝色水池畔的那一面巨碑。
易辰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一面巨碑,仿佛里面封印着一只凶性滔天的巨兽,下一秒便会破印而出,择人而噬。
“圣碑!”
易辰惊呼出声,故旧时候的物件激荡起他记忆深处的潮水,此刻他仿佛看到父亲驻身这面凶恶的石碑前暗自叹息。曾几何时易辰问及父亲为何感叹,其父却每每沉默不语,只是一味地叹息。
深藏心底的记忆让易辰几近沉沦,可他熟读“青刀诀”精于雕刻,拥有着异于常人的精神意志,使他始终保持着一丝清醒。
没人发觉就在这时,他腰间悬挂着的古朴石刃激发出一股温和的清流经其经脉迅速侵入他的神海。
“不对!是幻觉!”
易辰瞬间醒转,挥动青刀,周围环境又再一次变得漆黑,原来这天根本还没有亮,一切都是幻觉。
“魔?!而且还是善于释布幻境的魔者!”
短暂的思考过后,他想到传说中的那一类人。他开始暗自庆幸刚才自己没有在记忆中失守沉沦,传说中只要沉沦于魔者的幻境就会永久的失去自我,成为魔修的傀儡任期摆布,被灭杀也只在魔修的一念之间。
此刻他十分的警惕,同时暗暗观察四周,他需要以最短的时间找到这个布释幻境的魔修的位置,以作可能的对策。
易辰抓住青刀的右手不禁又紧了几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手中的这把破落不堪的石头刀实际上并不普通。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是完全清楚这柄石刀真正的威能和秘密,这是毫无修为的他能拿出手的唯一凭仗。
地上的火把早已燃尽,四周依旧一片漆黑,借着暗淡的月光他看到了一旁阮彧的家丁抱在一起摇摇晃晃,几人的七窍中流淌着黑血,看上去异常可怖。看来是识海已经遭到了毁灭成了傀儡、行尸走肉。
阮彧一直在宽大的轿子里休息,情况不得而知。
原本就盘坐一旁的离语此时看上去情况也不是很好,只见她面色灰白眉头紧皱,一粒粒汗珠自其脸颊划下,显得格外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