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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夜袭

日落西山,皎月升空,黑夜如墨,浸染了最后的黄昏。

眼睛一闭一睁之间,鸟儿该归巢了!

少年站在高楼的楼顶,享受着夜晚清凉的微风与洁柔的月光,舒适极了,在那轻柔的**下,今天的疲倦和烦躁似乎都消失了,他环顾四周,眺望城市的夜景,眼中映出七彩的霓虹与灿烂的灯光……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此时的城市褪去了白天的冷艳与高贵,披上了夜晚的狂放与张扬!

喧嚣的都市和寂静的夜空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个是正值青春的放纵,一个是看穿岁月的静谧,斑斓的灯光与银白的月色,看似两界分明,实则相互渗透,正如光与暗的交互,正与恶的纠葛……夜晚,刚刚开始,危险,悄然来袭。

帝心穿过一条又一条热闹繁华的街市,逃离喧嚣与嘈杂,他进入迷宫般错综复杂的胡同,翻过好几面高墙,到一处废弃的大楼前停下了脚步,头顶老旧的灯泡发出昏暗的光芒,照亮了少年的身影和墙壁上即将掉落的白垩,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轻手轻脚的走起来,没有再惊动头顶的声控灯,他来到四楼的窗户上,像只觅食的猎豹,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警惕的看着大路上零散的行人。

就如野兽的本能,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人在跟踪他,而且他还没甩开那个人。

那个人很厉害,不仅能融入周围的人群,而且总能在帝心察觉到他的前一刻,把自己隐藏起来,但他还是低估了帝心!帝心还在高楼上时,就察觉到有人在监视他,他能察觉到目光中的不善和阴冷,但具体在那,他却不清楚。

帝心下楼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向市中心走去,那里的人员偏多,如果有人跟踪他应该会被甩开,他快步向前走着,和周围的人群混在一起。

但每当有灯光打在他身上时,那种奇怪的感觉就会再度来袭,挥之不去,一次比一次强烈,就好像穿过人群锁定他了一样,那目光想把他洞穿,剖开,一丝一缕的分解,明明还是夏天但帝心狠狠的打了个冷颤,他猛地看向身后,但大家该逛街的逛街,该玩的玩,没有一个人给他刚才的那种感觉。

难道是我神经太紧绷了?想到这,他又缓缓向前走去。

离他不远的一处阴影中,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缓缓抬起来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他扯去身上破旧的衣服,露出了衣服下精致的黑色长袍,下一刻,消失在了阴影中。

灯光灿烂的热闹街市上,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帝心闪入人群中,顺着人潮离开了热闹的市中心,他来到一栋即将要拆迁的旧楼中。

……

可在这栋旧楼的四层窗户边蹲了十多分钟,腿都麻了,始终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难道真是神经敏感了?

一次,可以说是偶然。

两次,可以说是意外。

“但愿别有第三次。”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可他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影子,正悄悄的变化着……

深夜22:30分,路上的人寥寥无几,帝心藏在暗处向外窥视,他确信即使有人跟着他现在也该被甩开了,他像只矫健的猎豹,迅速闪入另一处阴影中,就这样反复的前行,他来到了离家不远的五龙桥,只要过了这里,在走上东环路就到家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23:15。

大路上空无一人,路边的店面也都大门紧闭。也许今天大家都累了睡的早吧!帝心尽量往好的地方想,因为有种不安的感觉始终在影响他。

果不其然,这种感觉伴随着咝咝的电流声,应验了,道路两旁的灯,先是忽明忽暗然后一盏接一盏的灭掉,就像什么动西的到来,很快整条东环路都陷入了黑暗。

“也许是变压器出了故障。”他自己安慰自己,但同时不安的感觉在他心底弥漫开来,他拿出手机想要照亮周围,按下开机键,他的手机闪了一下,就没什么反应了,他处在了完全黑暗的环境中。

“该死,怎么坏了。”帝心用力的拍着手机,全然忘记了声音会暴露他的位置。

“咔咔咔咔咔……”

“咯咯咯咯……”

黑暗中有声音这样回应他,像是骨头伸展时骨节爆裂所发出的脆响。

“嗖……”

有东西贴着他飞了过去,速度之快,使他的皮肤都感到一丝微痛。

帝心慢慢的向后退,他靠在一棵大树上,咚咚,咚咚,咚咚,……越来越快,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是要跳出他的胸膛,周围寂静的让人觉得可怕,帝心感觉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而且不止一个,就等他一步迈错它们蜂拥而上,帝心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但却什么都看不到。

“站着别动,别出声。”声音中透着无与伦比的威严,直接传达到了他的脑海中,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不仅没有吓到他,反而让他的心跳平抚下来,也让他对黑暗的恐惧消散了积分。

“嗡。”

突然恢复的灯光,有些刺眼,但他还是隐约看到有东西在火中燃烧殆尽,它们发出尖利的叫声,那是受尽痛苦与折磨的不甘,声音划破黑暗,直冲云霄!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恶臭,帝心弯腰干呕了几下,实在是太恶心了。

“嗯?”帝心突然绷紧了身体,他看向身后,可空无一人的大路上,什么都没有……

除了他自己的影子之外。

等等……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心里炸开。

如果有东西潜在你的影子里跟着你,那无论你怎么躲避都没用……有光的地方,必有黑暗。

帝心盯着自己的影子,手心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阵微风吹来,他僵在了原地,而他的影子变化起来,就如毒蛇缓缓吐出了它的蛇芯,帝心想要逃,可自己的脚已经被两条黑色的触须缠固在地上,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影子正化成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粘腻的液体正从他身上滑落,而落到地上的,正化作一缕缕黑气围绕在他身边,他整个人都充满了邪恶的味道。

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抓起帝心狠狠的把他摔在地上,他的眼神中透着阴冷和凶蛮,一挥手,他身上的一少部分黑气凝成了一柄黑色的军刺,直接从袖子中探出刺向帝心。

整个过程只有零点几秒,帝心根本来不及反应,仓促之间只能用胳膊去抵挡。

“叮。”一声脆响,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袭来,接着是连续的七声,他的手被弹开了,军刺就像是打在了坚硬的盔甲上,没办法伤害帝心的身体。

“还是迟了吗?”他振臂,破损的军刺重新化为了黑气附着在他身上,“现身吧!”阴森嘶哑的吼声回荡在周围空气里。

……

可周围依旧安静,并没有什么人出现,“出来,出来,出来,你个混蛋不敢与我一战吗!”

帝心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放弃攻击,突然抓狂,但那别扭又拗口的发音绝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语言,脑海中,有东西正在苏醒,那是长眠后的再度醒来,但只有一丁点,宛如一扇封闭的大门破了道裂缝,里面的东西正一点一点流出来,慢慢的,那些拗口的语言他听懂了,他想起了那本不该出现在记忆中的文字!他脱口而出,“肮脏的东西,吾见天子,何不跪拜。”傲慢的话语从他口中脱出,就像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本能反应。

那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显然听见了,他先是一愣,接着三条黑色的触须,迅速向他袭来,如毒蛇的突袭。

……

但此时此刻在帝心眼中,那些恶心的东西变慢了,他甚至清楚的看到,上面布满了细密的半圆形鳞片,前端正生出细长的尖刺,这一切的变化被他尽收眼底。

帝心挣扎着想要躲开,但现在他全身被恐惧支配,根本动不了,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就算捕捉到了那些东西的运行轨迹又能怎么样呢!

早已被人忘却的语言,回荡在空气里,回荡在帝心耳中,仿佛太古的呼唤!领域被激发,他身边亮起白色的光晕,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身边传来微微的暖意,帝心觉得无比亲切。

伴随着这份暖意的还有一声低喝,“三重魔法阵,‘镜水’。”

紧接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他缓慢的走着,如同漫步在自家的花园中,那样的轻松,惬意!但他每前进一步,地上的花草,周围的树木,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蜷缩,干枯,死亡,他所过之处,大地都呈现死寂的灰色……

他一出现,那个人就径直冲向了他,速度如此之快,堪比高速行驶的赛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手中的黑色军刺已经幻化出来了,直指那个人的心脏,但在离那个人心脏不到一寸远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黑色斗篷的男子不能再前进哪怕一毫米,就连把军刺扔出去的力量也没有了,一枝造型诡异的蓝色魔杖,不知在何时洞穿了他的胸膛,把他吃惊的表情定格在了那一刻,黑色粘稠的液体顺着衣服向下流淌……

“怎么会,完全没有预兆,你……到底是谁!”

“没必要高诉死人。”他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丝毫怜悯之情。

射向帝心的那三只触手此时已经融化为一滩黑色的浆液,正剧烈的腐蚀着他面前的柏油马路,帝心触摸着眼前这层泛着白色微光的屏障,他不担心这东西回像对付那些东西一样对付自己,他能感觉到,它此时散发出的有好气息,那种微妙的感觉就如故人久别重逢时的欢愉!

“赶紧离开这里。”他冷漠的下令,声音中透着些许焦急。

“哦,哦!”帝心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今晚带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让人难以置信,他只能麻木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但下一刻一道寒流突然穿过身体,背后好像有恶鬼在凝视他。

“今天,你们都别想走。”那名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说了这句话,而后又突然倒地化为了一滩黑色的浓液……

“快走。”他大声吼道。

但帝心已经吓呆了,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滩黑色的浓液剧烈的变化起来,一只深紫色的利爪从那浓液中探出,“我说过,”令人牙酸的声音再次敲响了帝心的耳膜!结虬的肌肉,青灰色的皮肤,暴突的利齿……这次站起来的是一只头角峥嵘的怪物。

“今天,”他缓慢的活动着反转的关节,“谁都别想离开。”黑色的气旋慢慢缠绕上它钢铁长城般起伏的身躯,“老东西,现在想跑已经晚了,你,和他,今天都得死。”

“陷入永恒的‘黑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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