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日,曜日,曜日……追月,射月,不好,不好,奔月,奔月!”我忽然惊喜地大喊了一声“奔月”。
倒是把一旁正在凝思苦想的三爷都给惊到了。
“阿忧,过来。”
三爷左手托着腮,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才又略微责备地问道,“你一个人不好好练字,在嘀咕什么呢。”
我有点忐忑,不知道三爷会不会又要责罚自己。我拘谨地走到三爷的桌子前,也不敢直视三爷。
“你实话实说,爷今天心情好,放心,不管你说什么,爷也不会责罚你的。”
三爷的话对我来说就好比圣旨一样,我得到了三爷的保证,遂放下心来,一五一十地说道:“回三爷的话,我在想自己武器的名字呢。”
“哦?可是想好了?”三爷顿时来了兴致,坐直了身子,就等着我说出答案了。
“回爷的话,是想好了,叫奔月。”我心里为自己取的名字暗暗得意,当然,我也有点期待三爷的评价,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觉得很好呢?
“奔月,曜日,难道跟阿一有什么关系吗?”三爷说完,一下子就皱紧了眉头,显然是不太喜欢的意思。
我有点拿不准是说有还是说没有,当然,最后我还是点了点头,因为那确实是事实嘛,我觉得我跟阿一的武器既然都是弓箭,那他的叫日,我的叫月,那不是正好吗?
可惜,三爷不这么看。他想了想,忽然重重地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才说道:“嗯,你取得这个名字太俗气,不好。爷给你想了一个,你听听,看好不好。追影,你觉得怎么样?”
我能觉得怎么样,也不怎么样嘛!不就是要我一直追随你左右的意思吗?我能说不字吗?说了还不成了背主了吗?我满脸欢喜地赶紧点头说好。
三爷这才舍得舒展开了眉头,这人真是刻薄,连让我取个名字的自由都不给,我心里猛朝三爷吐口水。
“去吧,遇到不认识的字就问我。”三爷一声令下,我赶紧转身就往自己的桌子那边走去。我刚走了两步,三爷忽然又加了一句,“哦,好像之前说过,你要给我守夜的,今晚就开始吧。”
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三爷绝对是世界上最记仇最心胸狭窄的人了,我敢肯定。那么久的事了,他居然还要翻出来,还说什么,不管我说什么都不会责罚我,放屁,根本就是不管我说什么都会责罚我吧。一个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卑鄙无耻小人!我呸呸呸……我又开始在心底狂吐口水。
“阿忧,你有意见?”
三爷真是会读心术不成?连我在心里骂他也知道,真可怕。我换好一脸谄媚的笑,才转头僵硬地说道:“没有,能为三爷守夜,那是阿忧的荣幸。”
“嗯,那去吧。”三爷更是得意地笑眯了眼,差点把我的气个半死。
接下来就是连续三天的守夜,到第四天白天的时候,我就开始有点精神恍惚起来,连续的睡眠不足,不但让我生出了黑眼圈,还让我做事没了效率。
这不,早上给三爷梳头的时候,我居然在他头上直接揪下来了一缕长发,三爷忽的大叫一声疼,就转头要看我,吓得我赶紧把罪证塞进了怀里,才算是躲过了一劫。
这不,又到了守夜的时候了,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不带这么折磨人的吧,居然不让人睡觉,我这才知道,原来之前饿肚子还真是小惩了,现在才是大诫呢。
三爷穿着一身白色的亵衣,披散着长发,双目紧闭,双手合十,在床上躺得规规矩矩的,真是让我不佩服都不行,你说一个人怎么能睡觉都能那么一板一眼的呢?连翻身都没有的。看得我都觉得难受憋屈。
“你到那边站着就行,记住保持三米的距离,否则,后果,你知道的。”每晚三爷睡着之前都要重复一遍这句话。
真是,我都能背下来了。上回那一回可怕的经历还不够吓人吗?谁还敢靠近他呀,不用三爷说,我也不会再靠近三爷的,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真是难熬呀,周围太安静了,我眼皮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重起来,我用手掐了大腿一把,保持住了短暂的清醒。我开始凝神盯住桌子上的红烛,练习眼里。果然,最后还是靠阿一的眼力练习法,才又撑过了一夜的。
但是,早上给三爷端水的时候,还是打了一个趔趄,我走路都开始不稳了,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达到极限了,也不知道三爷要惩罚我到什么时候,我真的好痛苦啊。
我刚想帮三爷梳头的时候,三爷居然没要,而是叫我去收拾床铺,我当然也乐得轻松,乖乖就去了。
只是,我一摸到那张舒服的床,就忍不住生出要爬上去躺一会的念头,我拼命地告诫自己不能够,但是,最终,我还是敌不过那一阵阵袭来的困意,偷偷趁三爷出去的空隙爬了上去,我告诉自己,我只躺一小会的,就一小会儿。
“去,给我把那个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快!”
一声暴喝,把我惊得一下子滚下来床。我正茫然不知所措之际,只见两个壮实的婆子过来,凶狠地抓着我的胳膊,就往外把我拖出去。
经过门口处,我只看见一个身穿华服,头顶名贵发冠的贵妇人正站在那里,目眦尽裂地怒视我,似乎恨不得立刻挖出我的心肝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