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我的小阿忧怎么就那么抢手呢,怎么每个人见了她就都想跟我要呢。小阿忧,你说说,你怎么能到处招蜂引蝶呢?”三爷这话也不知道是跟我说,还是跟云七娘说。
“我怎么知道,他们估计都是看我不顺眼,想把我弄死吧。”我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
“呵呵……小阿忧想跟着云七娘吗?”三爷又笑着问道。
“不想,我只想跟着三爷,三爷不要把我送人了,求三爷了,阿忧会对三爷忠心耿耿的。”我立刻抓紧机会表示自己的忠心。
“起来吧,瞧你那熊样,这么不经吓。放心,只要爷不想给,就没人能把你从我的身边带走。”三爷还要趁机嘲笑我一番。
不过这回我不管他怎么嘲笑我,我都不介意,因为他这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一样,让我突然间就安下了心来。
“三爷,她不过就是一个路边捡来的小丫头罢了,难道这么小的一个要求也不能成全七娘吗?”云七娘还是不依不挠地想把我弄到她手上。
我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她几眼,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转移报复吗?就因为三爷不要她,她就不让三爷要我,真是心如蛇蝎。哼!女人果然就是一种恐怖的生物,呸呸呸……我又把自己也是女人的事给忘了,把自己都骂上了。
“你就算不是很了解我,最起码也应该知道,我李尔此生最恨什么吧。”三爷忽然拔高了声音,不厉而威。
“三爷……”云七娘似乎还想再纠缠于此,但是最后还是慑于三爷的淫威,不再敢出声。
“我最痛恨别人伤害我身边的人,此其一。我最痛恨别人要挟我,此其二。我念在梦初的面子上,不追究你上回伤阿忧之过,没想到你却想得寸进尺!”三爷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性,特别阴鸠地看着云七娘。
“你不过是因为她那双眼睛跟姐姐的一模一样罢了,什么你身边的人,她要是没了那双眼睛,我倒看她怎么做你身边的人。”
云七娘似乎是疯魔了,她一拔下自己头上的玲珑山茶花珠钗,就飞身过来,要刺瞎我的眼睛。我吓傻了,瞪大眼睛,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朝自己扑过来。
“啪”的一声,云七娘随之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我只知道是三爷丢了个茶杯过去,到底那个茶杯打到了云七娘哪里,又是怎么打到的,我是一点也没来得及看清楚。
“不知悔改。你不用再留在这里了,我会另外安排人来接替你的工作,你交代好这里的事情后,就离开吧。”三爷冷冷地下了最后的命令。
“三爷,难道连消息也不要了吗?”云七娘笑得特别凄凉。
“你交给金盏就好,她等下来接替你的工作。”三爷再没有看云七娘一眼,就要走出去。
“三爷,消息就在这个锦囊里,你拿去吧。”云七娘忽然扯住了三爷的衣摆,递出了一个蓝色锦囊。
“阿忧,拿着,我们走。”三爷还是没有再看云七娘一眼。
我拿过云七娘手中的蓝色锦囊,只见她双眼红肿的厉害,面如死灰。我拿走了锦囊之后,她就自动放开了三爷的衣摆,趴在地上低低地哀泣。
看着云七娘灰败的样子,我没来由地觉得悲伤。我想她以前定也是一个特别热情与开朗的姑娘,可惜最后却毁在了一个“情”字上面,实在是让人惋惜心痛。
“阿忧,你是想留下?”三爷忽然回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三爷,云七娘她……”
我犹豫着要不要为云七娘说一两句话,不过看到三爷的眼神之后,我就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能说了。
“怎么?她想要你的命,你倒是要为她求情吗?妇人之仁!”三爷不屑地丢下一句话就走出去了。
我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赶紧快步追了出去。
“三爷,我们这是又要去哪呀?”我笑眯眯地问道。
可惜三爷兴致不高,根本就直接无视我,只顾着自己看书。我不知道他这是气什么,从倚翠楼出来后,我们就坐上了马车一路往北出发了,可是三爷从上车后就开始故意冷落我。真是好烦恼啊,这么聪明睿智的三爷怎么能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呢?我完全想不明白。
“三爷,你要不要喝杯茶,我帮你倒吧。”我又开始想法子讨好他。
我见他没拒绝,便小心翼翼地给他倒了一杯茶。可惜,正当我想把那杯茶端给三爷的时候,马车却忽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而我那杯茶,就那样直接泼到了三爷的脸上。
我被这突发情况吓到了,正不知所措,马车忽然又陷入了一个小土坑里,“啪”,我手里的茶盏一个没拿稳,应声而碎。
“阿忧,那是和田白玉茶盏,宫中的贡品。”三爷凉凉地说道。
我看着三爷那双升起了火苗的眼睛,吓得手都开始不停地抖起来。
“三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想哄哄你开心而已。”我害怕极了,嘴巴都不听自己使唤了。
“你,你气死我啦!还不帮我把脸擦干净。”
三爷的反应更让我傻眼了。我都忘记动作了,就呆呆看着他别扭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茶水。
“快点啊!这世上还没有人敢往我脸上泼水呢,你是第一个。而你居然还活着,好得很!哼!”他骂骂咧咧的,但是我却忽然不害怕了。
我拿过他递过来的素白绸缎帕子,细细地帮他擦干净,他却一脸享受似的,居然还闭上了眼睛。
“你也该自己准备几个帕子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居然连个帕子也没有,真是不像话。”他忽然不满地嘟囔道。
“啊?可是我没有钱。”我愣了一下,才尴尬地说道。
他似乎也愣了一下,很久没有再说话。
我帮他擦完脸,就要把帕子还给他。他却嫌弃地看着那个帕子,皱着眉头哼了一声,才说道,“脏了,不要。”
“真浪费,那我要了哦。”我嘴上不满地嘀咕着,心里却乐开了花。我兴奋地把帕子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接下来我又开始去收拾那个碎茶盏,我捏着那些碎片,心疼极了。一件贡品就这样被我给打碎了,我真是罪该万死。
“三爷,那这个茶盏怎么处置啊?”我不敢看他,只盯着那些碎片看。
“能怎么样,不就是丢咯。”三爷这会倒是很随意地说道。
“听说打破了贡品是死罪?那我岂不是?”我又害怕地问道。
“是啊,我等下就上奏朝廷,你放心好了。不会让你逍遥法外的。”他一边看着书,一边淡淡地说道。
“啊?”我又被他吓到了,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求饶。
我正愣神的时刻,马匹忽然大声鸣叫起来,紧接着马车就猝然停下,我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爷,有情况。”小六的声音忽然从车外传来。
“嗯,看来有人盯上了那些武器了。”
三爷刚说完一句话,外面就传来了兵器相碰撞的打斗声。我一动不动地趴在车上,没敢爬起来。
“阿忧,还真是出息啊!”三爷却不放过我,直接出言讽刺我。
我只能硬着头皮,慢慢爬了起来。我看了三爷一眼,只见他把车帘子给打开了,正淡然地看着车外的打斗。
我忍不住也透过车窗往外看去,刚好看到小六右手拿着之前我见过那把长刀跟一个黑衣人斗得你死我活,眼看着小六正背着身被那黑衣人的大板刀给压制到了头顶上了,我正急得不行,三爷却忽然笑着说道,“那人也该去给阎王爷报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小六忽然左手在他自己的腰间拔出了一把小匕首,反手就给了那黑衣人致命一击,那黑衣人瞪大着双眼,倒下了。可能他至死也没想到,小六真正的武器根本不是那把长刀,而是他腰间那把不起眼的匕首。
我偏头看向另一侧的小七,只见小七满脸冷漠,手持一把弯刀,过五关斩六将,眨眼的功夫就放倒了两个黑衣人。
也是直到此刻,我这才发现,战场上的小六小七再也不是平常我看到的普通少年,而是成为了刀刀致命的狠厉杀手。
正当我看得专注的时候,忽然从车窗外射来了数根木箭。眼看着我就要躲避不及了,三爷把我扯到他身后的同时,一把抽出他的腰带,一挥,那些箭矢就纷纷折断成了几段。我这才看清,三爷抽出的不是腰带,而是从腰带中间抽出了一把软剑。
八个黑衣人,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去了五个,剩下的三个眼看着胜利无望,相互对视了一眼,就直接逃跑了。
小六还想去追,却被三爷叫住了。
“爷,没找到任何的可疑痕迹,用的武器也很普通,看不出是什么来历。”小七搜寻了一番,才跟三爷禀告。
“不外乎就那几个人,不用再费劲找了,以后自会知道。还是赶路吧。”三爷当机立断,下令即刻赶路。
哒哒的马蹄声从车外传来,就像是跟着我心跳的节奏似的,我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惜没有任何作用。虽说打架的事情,我做乞丐的时候见过不少,但是这么血腥恐怖的场面,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呢。我一时觉得难以接受,情绪就很难平静下来。
“阿忧,吓到了吧?要不要喝杯茶压压惊?”三爷和软地问我。
“啊?碎茶盏呢?”不提茶还好,三爷一提我才想起那个碎茶盏来。
“哈哈……是不是好多了?”三爷忽然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