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三爷都在同一个时辰把我叫到天台,然后把我晾在那里,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也不知道他又在算计些什么。
三日,我都站在同一个位置上,我急迫地希望三爷能对我说些什么,即使是斥责我的话,我也甘之如饴,可是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眼看着太阳升高,我知道我马上又要回去了。
正当我以为他今日也不会再跟我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说道:“过来。”即使是简单不过的两个字,我也紧张到了极点,心跳到了嗓子眼。
我盯着那吃人一般的眼神,缓慢地一步一步地挪过去。刚走到他跟前,他直接揪着我的衣领把我提到了天台的护栏上,半个身子探出护栏,我吓得尖声叫起来,双手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就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原来你还会有动容的时候呀,我还以为你现在是泰山崩于山前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呢?哼哼!你也会害怕,你也会尖叫!看看下面,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他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即使是面对静北王妃也是谦卑温和的,我何曾见过他这样尖刻刻薄的样子呢?
我害怕极了,本能地按照他说的话低头往下看去。云山这一面即使不是陡峭的悬崖,却也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的,下面雾气缭绕,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楚,我不知道他要我看什么,只能忍受着惧怕更认真地寻找了一番,可是我还是一无所获。
“说,看到了什么?”他语气特别冷硬,我想到了那又冷又硬的冰块。
“我……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舌头像是打结了一般,话都说不太利索。
“说!”他似乎是把所有的耐心都用完了,暴喝一声,震得我心神俱碎。
我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凭本心,把自己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看到了恐惧,我看到了粉身碎骨的痛,我看不清下面有什么,我什么也没看到。呜呜……”我再也控制不住呜呜大哭起来。
“你也知道害怕,你也知道痛,可你又何曾知道知道我的害怕与痛?我以为你死了,他们说那是无药可救的血蛊,他们说你没救了……我找了你许久,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后来我终于放弃了,认命了……可是你却忽然又这样大大咧咧地出现在我的眼前,而你是怎么做的,你又要逃跑,你居然敢逃跑!是不是非要我打断你的腿,非要打断你的腿……你才……”他说得很乱,我又哭得一塌糊涂,以至于他到底想表达些什么我压根没听懂,我来来回回只听到了他那句“非要打断你的腿”,我更是害怕地哀嚎起来,我只觉得自己要委屈死了。
许久,当我开始干呕起来的时候,他总算是良心发现,把我放了下来,我脚一碰到地,就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当然,那会儿的我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只像是一个疯妇似的呜呜坐地大哭大闹。
而意外的是,三爷竟也不生气不离开,只静静地立于一旁看着我哭看着我恼。想来,此刻的自己只怕丑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也不知道三爷是怎么能够忍得住下去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