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陈泽生。”顾红菱蹲在教室外，探出头，看着陈泽生，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陈泽生的背挺得笔直，一丝不苟地做着笔记，并没有注意到顾红菱。
“喂，陈泽生，喂喂。”顾红菱敲打着墙壁，希望能引起陈泽生的注意，陈泽生依然专心致志。
“第一排第六个男生，你说说，下一步怎么做？”数学老师点起陈泽生。陈泽生拿起书站起来，流畅地说出了下一步怎么做。
“嗯，不错，这位同学回答得非常好。这个步骤是大部分同学都会犯的错误，但是这位同学准确无误地回答了出来。值得表扬。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陈泽生。”
“那还请陈泽生同学回答这题的最终答案。”
陈泽生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简单地算了一下。“代值得出是22。”
“好的请坐。”
顾红菱道：“就这么回答出来了？咿哈哈哈哈哈好厉害。”陈泽生答题时，余暮和许芃芃也走过来了，许芃芃抱着腿坐在顾红菱身边。
“最终的结果算错了。”许芃芃突然这么来一句，余暮佩服她的勇气。
“倒数第二步陈泽生算错了。第一步为了方便运算乘以了2，但是最后没有除以2。”许芃芃的神情明明如此傻白甜，但是说出来的话很带杀伤力！
“诶？芃芃你好厉害！”顾红菱伸出手紧紧抱住许芃芃。
“嗯。”许芃芃瞥了一眼顾红菱，眼神冷漠。余暮看着她俩，只能说，感觉妈妈在哄一个年幼的女儿。而且还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儿。
果不其然。教室传出数学老师略带口音的声音：“最后的答案还需要除以2，是11。陈泽生同学虽然聪慧，但也足够马虎的哈，思维还不够缜密。“
陈泽生点头，接受了老师的批评。
许芃芃猛然站起来，陈泽生这就注意到了许芃芃他们。“许芃芃？你怎么在这？”陈泽生低声对许芃芃说。
许芃芃低着头瞅了一眼陈泽生，很快抬起目光，朝前走去。陈泽生正疑惑着，不料教室门口响起一句响亮的“报告”！
然后顾红菱和余暮拔腿就跑向教室门口。
陈泽生看见许芃芃对数学老师说：“老师，我是高一一班的许芃芃。下午两点半至五点半学校和教育局都已明确规定是社团的活动时间。现在，”许芃芃抬手看着手表，道，“已经三点零四了。如果我现在打个电话给教育局，可能你的一生都会毁掉。如果你对我的话产生了质疑，那么，也请你好好回想，前任的教育局局长姓什么？”
“是不是姓许？”
“是叫许可斯吧……”
底下的同学们叽叽喳喳，早已炸开了锅。而数学老师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姓许，许可斯。我的爷爷叫许可斯。恐怖如果没有我爷爷，如今教育局局长的千金都保不住了吧？你又是本地口音，想必很长一段时间都生活在这里吧。”许芃芃撩起头发，又放下，流露出她对此的不屑一顾。
“我想，你肯定是知道十一年前的那场事故。”许芃芃摊手，表达对此事的肯定。
“许芃芃是吧？明明是高一一班的优等生，说话怎么这么不讲理？”数学老师的手指着许芃芃，指尖直打颤。
许芃芃耸耸肩，无可奈何。“我可是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随你，毕竟你拖堂了，这可是违反了教育局和学校的规章制度。”
顾红菱担忧地站着教室外，而余暮都要被气晕，这种事情就不能简单地谈谈吗？为什么又和许芃芃的家族扯上了关系？但是听起来，许芃芃似乎有着强大的背景。
“陈泽生。”
许芃芃站在讲台旁招呼陈泽生。陈泽生在众人的目光下犹豫了许久，最终放下笔，随着许芃芃，走出了教室。陈泽生回头看，只看见了数学老师惨白的脸。
顾红菱立马蹦蹦跳跳地过来，说：“陈泽生，下午有桃桃的表演哦！在动漫社的迎新活动上，我们一起去吧！”
“噢，那张奈桃呢？”陈泽生收回目光。
余暮淡定地从陈泽生身前走过。“大概是先去动漫社了。”
“还有，许芃芃，你是有啥背景？”余暮站定，侧着身子去看许芃芃。
许芃芃双手放在身体的两侧，行如风，对于余暮的问题，只是简单带过：“没什么背景。普通家庭。”
“难道有什么秘密吗？”陈泽生追上快步走着的许芃芃，却被顾红菱拖了回来：“嘘，之前你不在的时候，芃芃说她一直生活在北海道，有个女生照顾她，芃芃这次回国似乎是因为那个女生不愿意照顾她了。哎，你不觉得，芃芃家里是真有钱吗？刚刚许芃芃那些话，不也说了，她爷爷是前任教育局局长吗？”
“那她父母在哪儿，北海道吗。”陈泽生看了一眼许芃芃的背影，低头悄声地对顾红菱说。
“嗯，是在北海道。”顾红菱踮起脚尖，想学一学漫画里的女主角撩汉，附在陈泽生的耳边说。呼出的气息，扑在陈泽生暴露在干燥空气中的耳根。
然而，顾红菱忘了，被撩的人是陈泽生。像陈泽生这种人，哪怕是喜欢的人来撩他，都是面无表情吧！
陈泽生挠了挠耳根，并无其他反应。“怎么不陪女儿回来。”
“是啊是啊，就是这个啊。嗯……很大的疑点！我认为，虽然许芃芃的爷爷是个正常人，说不定还是好人，但！许芃芃的父母却不一定是！为什么不回国！这点很可疑！按照我的推断是，许芃芃的父母是混黑道的！在北海道有着一个强大的黑道集团！不愿回国也是为了不让大家对他们起疑！”
陈泽生尴尬地笑笑，向余暮努努嘴。余暮站在顾红菱身后，偷乐。“顾红菱，你的脑洞有银河系那么大呢。”
顾红菱嘟着嘴独自生气。
许芃芃转过身，眼神冷淡，像盯仇人的目光，扫视着他们。余暮一惊，身子都站直了。顾红菱也被吓得整个人都变正常了。陈泽生还是老样子，面瘫脸，毫无表情。
“如果你们对这些事很在意，我又未尝不可待我们关系变好之后再告诉你们呢？为什么要对别人的隐私不停地询问？”许芃芃说话的声音很细，除了比平时的声音要严厉许多外，并无其他的不同，一点也看不出来，许芃芃有在生气。
但是，眼神依旧如此冷漠。
余暮朝顾红菱挤眉弄眼，顾红菱没有弄懂余暮的意思，对他扮了个鬼脸。余暮扶额，哭笑不得，指了指许芃芃。顾红菱一副“原来是这样啊”的样子，撸起袖子、叉着腰走向许芃芃：“芃芃，之前是我们……”
话还没说完，余暮怕顾红菱说错话，就把她拖开了，顾红菱气急败坏，在余暮身后竖着中指。
“许芃芃，我承认我们刚刚有些过分了，没有注意到你的感受。但是，这不也侧面体现出我们对你的关心吗？”
“啧。”许芃芃撩拨了头发，转身朝前笔直走。其余三人不知所措。陈泽生上前一步，扯着许芃芃的衣角。“其实，你也很希望有人与你成为朋友吧。”
“朋友有那么重要吗！”许芃芃背对着众人，撕心裂肺地吼出这句话。她抬手，手背来回擦着眼泪，呜咽着。泪珠从眼角落下，落在地上的“滴答”声，清晰可听。
走廊上静得出奇。
“如果你觉得不重要，那我们就来打个赌吧。”许久，陈泽生才诚恳地说，“赌你有一天会不会真的放不下我们。”
“芃芃……”顾红菱走到许芃芃身后，伸出手，想要抱抱她，但终究，还是选择了放下手。也许此刻，许芃芃需要的不是安慰和关心，而是自我调节情绪。
余暮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女孩的心思真的好难猜哦。
“为什么，为什么要打这种赌？”许芃芃无力地蹲在地上，头埋在胸前。
我怕……我会赌输啊……
“那就不赌了吧，乖。”余暮像哄小孩似的，未等许芃芃反应过来，就一只手抱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也赶忙靠过来，放在许芃芃的眼睛上。
“把眼睛闭上，休息会儿，好吗？”余暮轻声说，举止之间，无不透出他的温柔。
顾红菱脱下自己的外套，遮住了许芃芃的下半身的极大一部分。
几个人一起走向动漫社。
动漫社早已人满为患，有许多凑热闹的人。还好大多数人都认识张奈桃，他们一报“张奈桃”，就有人给他们让路。有的是动漫社的人，惊喜地说“奈桃已经在里面了，你们去吧”，有的是看热闹的人，惊讶地说“你们居然认识那个漂亮的妹子张奈桃？表白墙上可是好多人向她告白”。但也不乏有些不好的声音：
“顾红菱？她来干什么？”“快看，那不顾红菱吗，啧啧。”“真是倒霉，早知道不来了，会传染霉气哒！”
顾红菱低着头走着。陈泽生拉住她，对她说：“不要退缩。”
吵吵闹闹的人群，顾红菱并没有听见陈泽生在说什么。但顾红菱看着陈泽生的口型，却悄然泪下。
陈泽生被人群挤得越来越远，顾红菱想握住他的手，伸出手拼命想拉住他。然而，不知为何，陈泽生却转身，手指飞快地从顾红菱手中滑落。
“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红菱的头低垂着，笑声由小变大。头渐渐抬起，直到仰天。
没人会知道的。
不会知道。
我想拥有许多朋友的心情。
顾红菱忍不住自嘲。
小剧场
余暮·许芃芃
“芃芃，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怎么样？”
“你和谁摇骰子摇输了。”
“不是摇骰子！”
“你和谁玩了真心话大冒险。”
“……”
陈泽生·张奈桃
“二次元是什么？”
“我所敬仰的。凡人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因为我想敬仰你所敬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