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琪虽然没头没脑,但人命关天,他又怎能不重视。
于是背着小道长一路向西前行,未想,却被一座山谷阻住前路,他只好停下来休息。
白天琪在外飘荡许久,三餐不定,时常饥饿度日,这时看到山壁上有几个红彤彤的果子,顿时口舌生津,哪里还忍得住,连忙用树枝打落。
果子落入地面,山谷突然摇动,果树旁的山壁被破开一个大洞,洞口探出一条巨蟒。
巨蟒蛇信发出刺耳的怪叫,盯着白天琪一动不动。
白天琪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
他多日未曾进食,又走了许久的路,浑身无力,连忙狼吞虎咽的吃掉手中的果子妄图恢复气力。
巨蟒扭动着身躯钻出山洞,周围的山岩被巨大的蟒身挤落低处,整个山谷都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看清楚大蟒身躯,白天琪脸色发白,这大蛇怕是成精了。
他咬着牙起身,连滚带爬的朝山谷外跑去。
谁料那大蟒速度更快,身躯灵动,蛇尾抽动巨石,巨石撞在山壁上,碎落的山岩将山谷的出口堵住。
大蟒张着腥臭的蛇口朝他爬来,蛇涎随着蛇信抖动掉落地面,发出噗嗤噗嗤发出响声,原本平整的地面随着它掠过变得凹凸不平。
这是一条有剧毒的蟒蛇,白天琪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料想自己的下场,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仿佛要把这几年来受到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白天琪哭了许久,眼睛又干又疼,山谷回荡着这肝肠寸断的哭声。
突然,山谷振动,白天琪发现身前被砸了一个大坑,见那赤红大蟒被一把青光闪烁的长剑钉在地面上。
小道长则手持法印,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白天琪胡乱的擦了擦脸,连滚带爬的跑到小道长身旁,上气不接下气。
小道长失笑,在他眉心轻轻一点,白天琪定下神来,带着哭腔喊着:“仙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阳明又好气又好笑:“我可不是什么仙人,你唤我阳明便好。”
白天琪委屈了一小会,见阳明凝神打坐,看到这般景象,他腰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兴趣冲冲的追问阳明修行一事。
得知他离家出走,寻仙问道,阳明索性给他解释了许多修行的常识。
得知自己没有修行的资质,白天琪心里十分伤感,想起父母,愧疚之心又隐隐作痛。
又获悉阳明奉师命前来寻找天地宝材,未料许多年过去,那株灵药竟有了守护妖兽。
阳明虽智取了灵草,谁料那妖兽道行高深,又是追踪好手,不肯放过阳明,将他追杀至此。
明白了前因后果,白天琪也不敢耽误,立刻随阳明出了山谷。
怎知,二人一出山谷,便遇到了寻踪而来的狼妖,辛亏阳明及早向山门传讯,方是阳明的师尊赶到,才将那狼妖妖体销毁。
阳明将白天琪送回家后,便回山清修。
白天琪也终于听从父母之命娶妻生子,接管家业。
就在其妻子生产那天,一阵阵血腥味渗入白天琪体内,他难以控制藏不住的暴躁,生生将父母杀害。
正欲进入产房行凶时,却被一道符印所阻,原是阳明及时赶到,压制住了他。
待他清醒后,阳明告知白天琪此妖乃是上古异种,七魂魄狼,得天地眷顾,怀无上神通。
阳明回山后察觉到此妖不同寻常,立刻翻阅秘典,得知此妖本族天赋,施展秘法与其同身同魂,倘若他一旦神志不清,被狼妖占据神智,定会酿成大祸。
父母惨死,白天琪神情恍惚,沉浸在悲伤情绪之中。
直到稳婆大喊,方知产妇大受打击之下死于产房中。
阳明赶入产房,动用丹药,让稳婆将孩子从产妇肚子剖出。
谁料阳明出了产房,却见白天琪手持利刃切入心脏,生生将自身生机泯灭。
阳明将白天琪后事安排后,又把随身之玉作为信物赠与白天琪后人,并将此信拓入绢帛藏入牌位之中。
“老头子,玉佩呢?”林霞回过神来,急忙询问。
夫妻二人翻遍了行李,都找不到信物。
林霞得知前因后果,头皮发麻,终究是撑不住了,趴在白望海肩上哭了起来。
“有这功夫哭,不如想想信物在什么地方。”
白望海这般说着,林霞也渐渐收敛哭声,外面的风,呼呼的吹动树木,看起来渗人得很。
“老头子,那么多年都过去了,阳明仙人还在吗?”
“我怎么知道。”白望海没好气的应着。
林霞苦笑一声,见孙子头上出了细汗,她便把衣领稍微开了一些
“老头子,玉...玉佩...”
“在哪!”白望海面露喜色,他小心翼翼的拆下玉佩,狠狠的往地上摔去。
有了一丝希望,终归抵不住倦意。
.............
日照山。
阳明看着手心的碎玉神色黯然,“白云苍狗,这俗世之念困扰我百年,这金丹之界是时候做个结了。”
他命弟子楼川前去了断因果,怎奈却收到楼川的求救。
倒是让阳明想起一桩往事,当年,他求师尊将白天琪与那狼妖神魂分离,以阵法替白家收集愿力香火,助他成就生前心愿,登上神道一脉。
他被师尊叱喝,再加上那年日照山损失惨重,只余下他一人,堕入心魔,一叶障目。
在他苦苦哀求后,师尊终归是妥协了。
“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阳明猛的站起来,思量着当年的不妥之处。
.......
又过了几日,老宅的的血气越来越浓郁,不管白日还是夜晚,鬼哭狼嚎之声不绝。
楼川揉了揉额头,抵不住的烦躁,“让他安静些!”
“道长见谅,就是我都心惊胆颤的,更何况丁点大的孩童。”林霞幽幽的说了一声。
楼川心生怒意,打开大门,谁知木门一开,就有血光冲来。
楼川手结法印挡了回去,同时倒退数步:“奇怪,这方圆十里生机全无,唯有这间屋子妖法不侵。”
看到欲言又止的夫妻俩,楼川索性坐下了下来闭目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