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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变异秃鹫

不知睡了多久,梁京墨醒了过来,一片黑暗中,蜡烛早已熄灭,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外面太阳出来了没有。

梁京墨觉得自己比蹲大牢的还惨,坐牢的虽说没有自由,好歹能知道昼夜,监狱里多少还有扇小窗。梁京墨倒好,这个地下室密不透风,又没有电,只要他不打开那扇铁门这里就完全是黑的,蜡烛也不能一直点着,他经常睡醒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黑暗,而这种黑暗的环境又会让他继续昏睡下去,人一旦睡得太多,就会越睡越不清醒,越睡头越痛。

在最初的几天,他一次都没有出去过,吃喝拉撒睡全在这间狭小的地下室,可想而知这里得有多臭,然而比起这些感官上的痛苦,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难熬的,他时常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就像被流放到一座荒岛,这种绝望的孤独感带来的是数次想要自杀的冲动,然而心中对于妻子深切的思念与担忧又让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不舍,哪怕他明知妻子凶多吉少,但他心中仍存有一丝侥幸,万一她像自己一样活下来了呢?

“找到妻子,不管是尸体也好丧尸也罢,我总得找到她才能死吧。”

这也许是他在这个丧尸横行的恐怖世界苟延残喘下去的唯一理由吧。

剧烈的头痛让梁京墨再一次想要昏睡下去,可强烈的饥饿感逐渐变成胃部的绞痛,梁京墨用劲甩了甩脑袋,他在黑暗中慢慢爬到墙脚,找出五袋方便面和五根火腿,没多久就全吃完了,他又抱起纯净水桶喝了一大口,肚子里总算有了点半饱的感觉,可梁京墨却没再继续吃下去了,因为右手臂上的剧痛让他实在没什么胃口。

“光,我要光……”梁京墨喃喃自语,他在黑暗中摸了半天,却没有找到蜡烛,他忽然想起昨天是最后一根了。

“早知道睡着前把它吹灭就好了。”梁京墨有些后悔,他无力地靠着墙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听觉却变得异常灵敏,他能听见丧尸的低吼声从外面传来,那是一种极其折磨人的声音,只要静下来梁京墨就会听见,听久了他会变得无比烦躁。

他把一个方便面袋子捏在手里,不停的搓.揉,试图用这些噪音掩盖丧尸的低吼声,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那些低沉的吼叫仍旧在他耳边回响,像刺耳的磨刀声。

再这样下去,梁京墨又想自杀了。

“不行,不能这样,我要光,我要看见阳光!”

梁京墨连滚带爬来到铁门下,他站在椅子上,轻轻向上推开铁门露出一丝缝隙,微弱的光照了进来,梁京墨深吸一口气,感觉舒服了许多,他又向上推开一点,探出脑袋张望了一番,昏暗的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具干尸安静地躺在那里,那是梁京墨干掉的几只丧尸。

楼道尽头的铁闸门附近,看不见丧尸的踪影,倒是铁闸门外楼道口附近的小路上,粱京墨隐约看见了三两只丧尸游荡的身影,看来昨天傍晚追着粱京墨的十多只丧尸此时已经走掉了。

粱京墨伸出双手将自己撑起,他整个人从地下室爬出来后,就在这个角落里蹲了下来,他观察了一下外面的光亮程度,估计天刚亮不久,隐约能从空气中感受到外面吹来的一阵阵淡淡雾气。

粱京墨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奇怪的感觉,他看着楼道口外游荡的丧尸,心中那种强烈的孤独感竟然消失了不少,那在小区中四处游荡的丧尸似乎在告诉他,你没有被抛弃,你还活在这可怕的现实中。

粱京墨自嘲地笑了笑:“看见这些丧尸,我竟然没来由地觉得安心,孤独真是可怕。”

粱京墨又看了看自己的右臂,黑色的血管周围是细密的结痂,这是使用手臂力量后形成的伤口,数百道细密的伤口密密麻麻地在手臂上排列,如同被数万只蚂蚁啃咬般奇.痒无比。

按照经验,这些结痂会在几天后脱落,粱京墨的右臂和右手也会慢慢恢复原样,只是皮肤的颜色仍然比左臂看上去要深许多,而且他的力量会进一步增加。

靠在墙角里发了一会儿呆,外面照进来的光越来越多,粱京墨的这个角落也逐渐亮了起来。

他决定出去把昨天丢下的登山包拿回来,那里面除了一些食物外,还有一台老式的收音机以及一个急救箱,这两样东西对他来说也许比食物还要重要,吃的东西只能让他本能地活着,这些东西却能给他努力活下去的希望。

想想真是可笑,在末世来临之前,网络时代带来的是信息爆炸,粱京墨每天接收着各种真假信息,很多时候面对这些冗杂的信息他都会觉得烦躁。

如今如果能在收音机中听到哪怕几个简单的有规律的音节,粱京墨都会觉得幸福吧。而且他心中还有一丝侥幸,他希望通过收音机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粱京墨小心翼翼地来到铁闸门,贴着墙壁蹲下后,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肥丧尸臃肿的尸体上停着两只秃鹫,这两只秃鹫身形巨大,翅膀完全展开后目测超过两米,它们身上的羽毛更是黑的发亮,尖利的喙竟然有一种金属质感,最可怕的是它们的眼睛是血红色的。

粱京墨以前在动物园里见过秃鹫,哪有长这样的?不用多猜,它们身上一定发生了某种可怕的变异。

看着这两只巨大秃鹫对着肥丧尸尸体大快朵颐的场面,粱京墨心中一阵作呕,他目光掠过它们向后看了过去。

楼道口外面的小路上时常有三两只丧尸游荡过去,过一会儿又有几只不同的丧尸游荡回来,这些丧尸对于正在一边啃食的秃鹫却无动于衷。

秃鹫不也是活物吗?难道丧尸只对活人感兴趣?粱京墨心中惊疑起来,难道这两只变异的秃鹫也已经丧尸化了?

对面楼房墙壁上已经能看到一缕阳光,太阳升起来了。

从这个角度,粱京墨看不见小路上被他丢下的登山包,那登山包的位置应该还要靠近右侧一点。

不过粱京墨这个时候可不打算出去,他倒是不怕那几只在小路上游荡的丧尸,到现在他也没看见什么体型可怕的家伙。只是门口这两只秃鹫却让他颇为忌惮,虽然不确定变异后的秃鹫会不会吃活人,但看着这俩怪物恐怖的模样,粱京墨并不打算冒险,万一这俩怪物吃活人,那自己估计瞬间就被啃成了一堆骨头。

“嘎——啊——”

其中一只秃鹫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这声音异常刺耳,粱京墨只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穿破了。

这只发出尖叫的秃鹫用自己的尖喙疯狂地戳着另一只秃鹫,它扑扇着巨大的翅膀,一下一下如利剑般狠命地攻击对方。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粱京墨也有些惊讶,怎么突然打起来了呢,刚刚不还吃的好好的么?

粱京墨定睛一看,他发现被攻击的那只秃鹫口中含.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红色球状物。这只被攻击的秃鹫从头到尾都没有还击,它长长的脖子已经被戳出了几道大口子,鲜血瞬间沾满它黑亮的羽毛。

它就那么站在那里,口中死死含.住红球,任由另一只秃鹫在自己身上疯狂的戳口子。

它在干嘛?

就在粱京墨疑惑不解的时候,这只已经满身伤口浑身浴血的秃鹫口中忽然流出一团血红色的粘.稠液体,那颗红球在它口中化开了。

“嘎嘎————”

这只秃鹫骤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它抖动了一下浑身的羽毛,全身以肉.眼可见速度膨.胀起来,几乎眨眼间它就比刚才大了整整一圈。

粱京墨看见它身上的伤口竟然已经全部愈合了,它原本血红色的眼睛又深了几分,变成了猩红色,它扑扇着巨大翅膀,在低空盘旋了起来,忽然猛地加速,张开尖利的喙,一口就咬断了另一只秃鹫的脖子。

“嘎——”又是一声尖锐的嘶吼,好像在宣泄胜利后的喜悦。它在死掉的那只秃鹫尸体上盘旋了一会儿,却忽然落到了楼道口。

粱京墨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向后退出几步。

这只恐怖的巨大秃鹫站起来比粱京墨还高,它用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粱京墨,粱京墨竟然从它的一张鸟脸上看到了一丝嘲弄的味道。

似乎对粱京墨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秃鹫扑扇了两下翅膀,腾空而起,消失了踪影。

“秃鹫成精了?”粱京墨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还是进化了?”

“它吃得那颗红球是什么?难道是从肥丧尸身上找到的?”看着满地的碎骨头和腐肉渣子,粱京墨不禁皱起眉头,“这个世界可能变得比想象中还要可怕,到底发生了什么?”

粱京墨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管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又观察了一番外面的情况,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只有两只普普通通的丧尸在小路上游荡。

轻轻解开锁链,梁京墨推开铁闸门,沿着墙壁小心翼翼地走到楼道口,他探出脑袋向外看去。

“没了?!”

粱京墨心中发出一声惊呼,“登山包没了!这怎么可能?!”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张望了好一会儿,整条小路上都没有他的登山包。

没有看见自己的登山包,粱京墨没做任何停留,迅速后退,锁好铁闸门后,回到了地下室。他用一块石头抵着铁门,让一丝微弱的光照射.进来。

他坐在铁门下的椅子上,虽然光亮极其微弱,整个地下室仍旧非常昏暗,但总比一片漆黑要好。

风灌进楼道的声音掩盖了丧尸们的低吼声,这让粱京墨多少能平静不少,此时他的脑海中除了那只恐怖的变异秃鹫外,还有一个巨大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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