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维斯瓦河下游桥头堡阵地的巩固,唯一拦住德军装甲的天险不复存在,下午3点,德军第十九装甲军将向波兰“波莫瑞”集团军和“莫德林”集团军侧翼发起最后冲锋。
维斯瓦河东岸波兰军队阵地,密集的炮弹从西岸德军炮兵阵地飞向波兰军队掩体工事,隆隆的巨响使得山河震颤,东岸一片硝烟弥漫,泥浆飞溅。
古德里安中将站在他的指挥车上,从望远镜里观察这波兰军队阵地,我的战场联络副官,斯陶芬伯格少校跟我说他以为这次波兰战役会一直在集团军指挥部担任参谋,从没想过会亲临前线,他觉得这些波兰军队真顽强,从军人的立场上来说完全值得尊敬。不过波兰军队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撤退。他们的阵地根本挡不住我们的坦克。
炮弹不时从河道上空飞过,与空气摩擦发出一声声尖利的呼啸,爆炸的焰火不停的在波兰军队阵地上闪动,随后而来的一声声巨响就连我们脚下的土地亦为之微微颤抖。
大口径的榴弹炮所造成的间接伤害是恐怖的,即使躲在地下掩体下,你的耳膜也无法抵御头顶上爆炸的声波,持续的声波伤害,会让你神经崩溃,然后耳膜破裂,这会使你焦躁不安,你会用刺刀刺自己的身体,会吼叫,强迫自己安静下来,会撞墙,甚至不顾一切的冲出掩体,将自己的血肉暴露在炮火之下。但这就是德军想要的效果。
下午3点,德军停止炮击,第三装甲师撤退到后方休整,古德里安的第十九装甲军主力如期向波兰阵地发起进攻,我在后方可以看见,德军的三号坦克轻而易举的就占领了波兰沿河岸的阵地,随后的向纵深挺进,除了零星的枪声,MG34撕布机声,偶尔坦克会开上一炮清理下战壕残余,战场上安静的可怕。波兰军队除了反坦克炮,步枪,战壕根本对德国的坦克构成不了威胁。无线电里响起了纳粹装甲军的军歌。
无论面对风暴或是雪花,
还是太阳对我们微笑;
火热的白天,
寒冷的夜晚,
扑面的灰尘,
但我们享受着这种乐趣,
我们享受着这种乐趣。
我们的坦克轰鸣向前,
伴随着阵阵尘沙。
当敌人的坦克露出踪影
我们加大油门全速向前!
我们生命的价值
就是为了我们光荣的军队而战!
为德国而死是至高的荣誉!
伴随着雷鸣般的引擎,
我们在坚实的装甲板后像闪电一般冲向敌人。
与同志们一起向前,
并肩战斗。
德军唱着军歌在战场上挺进,此役德军全歼“波莫瑞”集团军,重创“莫德林”集团军并迫使其南撤,俘虏波兰伤残士兵3万余人。德军共计损失坦克40余辆,阵亡983人。
这本是一场非正义的战争,双方的军人都表现出了足够的耐心与勇气,正是凭着这样的军歌,希特勒将这些德国的年轻人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直到1945,成为历史的炮灰。
战斗在大约晚上八点结束,斯魏本堡将军,我,古德里安将军围坐在维斯瓦河的篝火边共进晚餐,第十九装甲军将在维斯瓦河河畔作一夜的短暂休整。
斯魏本堡将军对他的上司有着本能的敬意,我跟古德里安处不来,却与斯魏本堡相谈甚欢,斯魏本堡将军告诉我古德里安中将早在战争开始的第二天就险些成为德军此次战争阵亡的最高将领。
古德里安此时心情很好,打断道:“那是九月二日的清晨,最初地面上有一层浓厚的晨雾,使空军不能对我们作任何支持。我在第一次攻击波中,就和第三装甲师一同前进,一直到曾贝堡以北的最前线,那就是序战开始的地方。不幸得很,虽然我已经严令第三师的重炮兵不得开炮射击,但是在大雾之中,他们还是忍不住开炮乱打起来。第一颗炮弹恰好落在我的指挥车前50码的地方,第二颗就落在后50码的地方。我马上想到这是炮兵在校准视距,要是再来一颗的活,就一定会直接命中。于是马上就命令驾驶员转过车来离开这个地区,这种突如其来的炮击使驾驶员有一点神经错乱,拼命的一冲就掉在一个沟里去了。”接着他又补充道:“感谢那个驾驶员,如果不是掉在沟里,我早就完蛋啦。”
古德里安声情并茂的给我们讲故事,这场晚餐吃得特别有味道,末了,我举起自来水杯道:“来,我们一起为古德里安将军的大难不死干杯,祝他在波兰战场上再立功勋。”岂料水杯刚刚举起,虎口突然剧痛,一颗流弹打破水杯,射穿了我的虎口,顿时鲜血直流。
“敌袭,敌袭,警戒部队干什么吃得。”这时候我看见东南方向密林里突然出现许多黑影,还有数不清的马蹄声,钢盔和军刀在月光下折射出幽然冷光,肃杀的气氛让人寒毛直竖,是波兰的骑兵师,怎么会在这儿遇见他们。晚上已经起了雾,那些骑兵军马若隐若现,宛若幽灵。
现在我们猝不及防,士兵几乎都在装甲车外进餐,许多士兵当时就蒙了,这附近早就经过侦测,怎么会突然出现波兰军队的骑兵部队?他们现在与我方的距离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将我们冲散,给我们造成重大伤亡。
斯魏本堡将军命令:“迅速反击,阻挡他们的冲锋”,古德里安和斯魏本堡将我身体压低,急忙往指挥车里跑,这时在营地两翼护防的坦克开炮了,MG34机枪交织出一道密集的火力网试图阻挡骑兵的冲锋,为德军争取时间,一匹匹军马穿过炮火却倒在机枪的火力覆盖之下,然而波兰军队却将生死置之度外,前面的骑兵吸引了火力,后方的骑兵迅速迂回,炮火对钢刀。眼看德军的火力网就要支持不住,随时都要崩溃。
如果真让波兰骑兵的突袭端掉了德国第十九装甲军的指挥部,让二战未来的名将古德里安死在了1939年,那乐子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