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寨通往天坑的半山腰上,搭有一间石草屋,里面经常放着些米面柴油,和一些简易的生活用品,以及一张木床,以供巡山人临时居住。
陆松满身补丁的躺在床上,仿佛梦到什么,喃喃自语到:“小夕,别怪我!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保全你。你在那里好好修炼,等待神器出世。我会去救你的。”
随即陆松揉着沉重的眼睛,看了看屋内的一切,问道:“我这是在哪?你好,有人吗?”
“嘶!好痛。”陆松试着起身,浑身剧痛让他深深吸了口凉气。
转念想到什么,陆松忍痛掏出封官册,打开记录楚天简介的那一页,喊道:“我的好兄弟小天,你出吧!”可是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陆松认为又是自己在做梦时,封官册传来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boss,我受了重伤,需要自我复原,暂时不能出来见你。不好意思!”
“没事。你在就好,你好好休养吧。”说完便合上了封官册。
陆松单手扶住床边缓缓起身下床,试着在屋里走了走。从墙角火塘旁找到一根和手的木棒,用作拐杖拄着走到门外。
看到石头寨里袅袅升起的炊烟,才发现此时已是正午时分,一阵饿意充斥全身。
陆松看着靠近山脚的一片绿油油田地,心里拿定主意,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向山脚方向摸去。
10分钟不到,饥肠辘辘的陆松来到地头,看着随风摆动的萝卜叶和野菜口水直流。不由分说,陆松拔起一棵又白又大的萝卜,随手抹掉带出的泥土,连皮带泥的啃了起来。没啃两口把他辣得直喘粗气,稍加适应后又接着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不到3分钟就把萝卜啃了个精光。
陆松志得意满的拍了拍肚腩,看着野菜又生出了一个想法。于是扔掉拐杖,慢慢蹲下身体,手脚并用的采起野菜来。可是采到一半时,直听到两声狗叫。
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穿当地民族服饰的姑娘,牵着一条大黄狗正向这边走来。只见她头上戴着一块正方形黑色丝绒,刺有彩边的帽子。帽子的四角朝前、后、左、右四方,前面和左右三个角稍折用红头绳系于头上。上身穿着黑色右衽大襟短上衣,胸前和盘肩绣着鲜红马樱花图案,下身穿着黑红相间过膝的百褶裙。
姑娘远远的生气道:“你是谁?怎么偷我家地里的荠荠菜呀!”
此时,陆松手里正拿着几棵采好的野菜,忙藏到身后做贼心虚的说道:“原来这个叫做荠荠菜呀!它居然还有主人。”
“怎么没有主人?我就是它的主人。什么!你还吃了一个萝卜。”姑娘指着陆松扔在一旁的萝卜叶,突然提高声音说道。说到这,大黄狗恶狠狠的盯着陆松吠了两声。
“这位姑娘咱有话好说,采了你家的菜是我不对,我受了重伤不能远行,所以就在附近找点野菜,想回去熬汤喝,补补身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看着大黄狗呲牙咧嘴想要上前咬他的动作,举起双手忙向这位姑娘解释道。
“大黄,乖。别闹!”姑娘叫停大黄狗。然后,看着陆松嘴角挂着的泥巴笑了起来。姑娘原本清纯的装束,早已让陆松眼前一亮,现在加上她天真灿烂、甜蜜的笑容。陆松顿时觉得一股暖意袭来,时间停止了他身边的一切。彻底融化在她犹如春天般的笑容里,忘记了动作,忘记了烦恼,忘记了疼痛,忘记了一切。情不自已,满眼柔情的盯着她看了起来。
看到陆松无礼的举动,姑娘大叫起来:“你做什么?”大黄狗看到主人被欺负,脱缰朝陆松跑去。
见状,陆松拄着拐,三只脚不协调的向前逃去,奔出不到两米就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大黄狗追上陆松对着他就是一通乱咬。
“妈呀,救命啊!”接着一人一狗在地上翻打起来。陆松双手拼命的到处乱抓乱挠,情急之下,抓起掉在身旁的拐杖,朝狗的身上砸了几下。只听大黄狗悲鸣了两声,便没了气息。
“呜呜,你赔我大黄!呜呜,你赔我大黄!”看到爱犬断气,姑娘哭道。接着便哭着转身朝村子方向跑去。
陆松看着姑娘痛哭的样子心落谷底,对着奔回村子的身影。大声喊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狗死不能复生,请你节哀!”
陆松失落的看着被他蹂躏得杂乱无张的菜地,和被他乱棍打死的大黄发了会呆。担心姑娘叫村里人来,便抬上大黄的尸体,拿起掉落的野菜,拄着拐逃到半山腰的石草屋。整个人紧贴房门向外面听着,小心的在屋里喘着粗气。
半个小时过去,门外没有任何动静。陆松才悄悄打开房门出去,看着躺在地上的大黄尸体,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把大黄去毛剥皮,清洗干净后,把能找到的作料全撒在了上面,用稀泥包了埋进火塘里,燃起了火。自豪的说道:“今天我就学古人做个‘叫花狗’来吃吃。”
接下来陆松用采来的野菜,顺便烧了锅汤,就着“叫花狗”肉,打发了一天。
第二天,陆松再次燃起火塘,准备热热昨天吃剩下的狗肉和汤。当做午饭把今天也给打发了的时候,发现昨天的那个姑娘提着篮子,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陆松毫不犹豫拿起拐杖对着她,警惕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回家路上我想了下,放狗咬你我也不对。你不是受伤了,我从家里拿了些药和吃的。上来看看你死了没有?”看到陆松的动作,姑娘没好气的说道。
“你可真刻薄,我都跟你解释了,我不是故意的,还看我死了没有。”
听到陆松说她刻薄,姑娘嘟红了脸,不悦的把篮子放在门边就走了。
陆松揭开篮子上的布,看着里面放着的药、消毒水、绷带和饭菜。叹道:“这么多有用的东西,挺细心的嘛!”陆松没有多想三下五除二就把饭菜给消灭了,顺便把伤口消了一遍毒,重新用绷带绑上。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姑娘都会给陆松带来药和饭菜,不过都是直接把篮子放在门口转身就走。
可是有一天,陆松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她的身影。饥肠辘辘的陆松开始抱怨她,怎么不准时送饭菜来给他吃。可转念一想,两人并不认识,她能关心你,给你天天送饭,送药的,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自己还有什么可抱怨的。陆松在床上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等他隐约感觉有人开门醒来时,发现姑娘正灰头土脸的站在门口,额头和手肘、膝盖处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了。
陆松忙上前把她拉进屋来,询问怎么回事?
姑娘回道:“没事,只是来的路上不小小心摔到了。你肯定饿了吧,赶快吃饭吧!”说着就把篮子递给陆松。
陆松把消毒水、药和绷带找出来,说道:“待会再吃!先把伤口清理一下。”说着就伸手去为她清理额头上的伤口。
姑娘抬手挡住,说道:“不用你,我自己来。”说着伸手打开篮子,然后往身后一藏说道:“我重新给你做吧!”继而提着篮子就要起身出门。
“怎么了?我看看!”陆松抢过篮子说道。
“饭菜打翻了,不知怎的还进了泥沙,吃不了了。你等下,我重新做。”
看着篮底掺有泥沙的饭菜,陆松想到摔成这样,她肯定受了很重的伤。更不能让她再趁强下山了,至少现在如此。
不由分说,强行把她拉了坐在火塘旁边,为她消毒、上药、缠绷带。当看到她手肘和膝盖的伤,陆松难以控制情绪,眼泪流了下来。
这两处皮被磨掉一大块,血不停的往外冒,细小的石块碎屑,钻进了伤口周围的皮下,并且伤口周围已经开始结痂,和上衣、裤子粘在了一起,一碰她就浑身哆嗦。
包扎完毕,仍想起身为他做饭。陆松阻拦道:“没事!可以吃的,不用重做。”说着用手抓起篮子里的饭菜,就着泪水往嘴里塞。边吃边说:“你看!我说可以吃的嘛!”
“对不起,刚刚我还在抱怨你怎么不送饭来给我呢。没想到你摔得这么严重。还来给我送饭。谢谢你!”
“没事的,不用谢。我该走了。”
“为什么急着要走?等伤好点再走不行吗?能陪我说会话吗?”
听完陆松的话。姑娘退回来坐到火塘旁边,和陆松聊到太阳快下山了才走。
接下来的几天,姑娘仍然不断地给陆松送来饭菜,然后留下来和陆松聊天。刚开始两人还需要寻找话题聊天,后面就变得无话不说,无话不谈,仿佛两个难得的知己一样,上至天文,下至地理,远至梦想,近至村里。
不过,期间姑娘一直不肯透露姓名,陆松也没有深究。
在姑娘的悉心照料下,陆松的伤势得到好转,目前已经可以扔掉拐杖行走了。
有一天,两人如往常一样在火塘边聊天。不知谁起的头,讲到了陆松偷菜那天的事情。
姑娘说道“我最喜欢狗了,那天你还把我家的大黄给打死呢?”
陆松说道:“说了你别生气,你家的大黄死后,被我做成叫花狗吃了。”
听后,姑娘的脸立马阴了下来,起身就向门外走去。
陆松突然上前从后面抱住脚已踏到门外的姑娘,柔声说道“我喜欢你!我愿意做你的大黄,一直陪着你,守着你,爱着你!”姑娘挣开陆松的怀抱,向前大步走去。
陆松也对自己冲动的做法感到羞愧,然后对着她的身影低声问到:“你明天还会给我送饭吗?”
姑娘停住脚步愣了一下道:“嗯!”
陆松继续问道:“我现在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了吗?”
“我叫刘玫!”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