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卡丽见到德莱文如此气势汹汹地冲出来,还以为图奇和他谈崩了。但一晃过去,看到图奇笑眯眯地跟在后面走了出来,我和阿卡丽不由得相视一笑。
短暂的笑容过后,阿卡丽立马又换上了一副冰冷的面孔,她用镰刀指着德莱文:“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借用你的力量,不代表我们就原谅了你犯下的过错,在我们均衡教派人眼里,你仍然是罪不可赦的!”德莱文没有说话,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来,好像既没有表现出赞同,也没有表示出反对。
我们也没再多说什么,一行人就这样上了路。终于踏出了均衡教派的范围,虽然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但是我觉得前途隐隐亮了起来。这次出去,首要的目的是去寻找阿卡丽的师弟还有杀害他们师傅的凶手,但是比起终日呆在那里不知道外界的一丁点消息,在外面可以找到我的灯笼的机会无疑是增加了许多,关于我和卢锡安之间事情的真相也不是没有揭晓的可能。
刚出门的时候,我还在担心德莱文会不会路上突然变卦,然后对我们几个痛下杀手,虽说不一定打不过他,但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也太说不过去了。
不过好在事情没有向这个方向发展,德莱文像是变了个人一般,跟在阿卡丽身后一言不发目光平视地走着,两只手紧紧握着两把斧子,和他之前吊儿郎当整天转悠斧子的形象截然不同。
“喂,你用了什么办法啊,把这家伙治得服服帖帖的。”我好奇地问图奇。图奇冲我神秘地一笑:“我跟他讲了一点点在诺克萨斯的见闻”,图奇看了看德莱文,“看得出来,他也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诺克萨斯的象征。”
“对哦,当时研究所里异变发生的时候,德莱文为什么没有赶过来支援他的哥哥?那些居民都撤离了,他没理由不知道吧。”我想起了当时的情况。
“这个就不清楚了”图奇经我这么一提,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是从他现在的表现看来,对于哥哥的死以及诺克萨斯的没落,自己也是很悲伤的吧。
我们一路上不断向着路人询问着各种各样的线索,看得出来,均衡教派在艾欧尼亚这片土地上还是有很大的知名度和可信度的,路人们都乐意回答我们的问题,但是半天下来,有价值的线索却一点也没有。“对了,一直说师弟师弟,你师弟叫什么名字?”我突然想起来,问了半天还不知道要找的人的名字。
“慎,我们教派的人尊称他为暮光之眼。”阿卡丽回答我,“他是个了不起的忍者,身体的韧性和抗击打能力都是我们里面最杰出的的,或许可能是世界上最杰出的呢!”阿卡丽语气里满满的自豪,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师兄弟和自己的教派充满了尊敬与爱戴。
“肾?”我仔细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这个人体器官的作用,没能找出来。
“对,慎。”阿卡丽又重复了一遍。
“你说这个忍者为什么要以这个器官给自己命名呢?”我转过头去小声问图奇。
图奇挠了挠下巴,略作思考,然后回答我:“一定是他特别注重对自己的肾的保养,或者是他的忍术对肾的要求很高。”
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还是图奇够聪明。
“还有那个杀死……”我又问阿卡丽,还没说完就被阿卡丽打断了。
“杀死师傅的人,叫作劫,”提到这个名字,阿卡丽脸上仇恨的神色立马就浮现了出来,但她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发作,她明白这个时候情绪失控会毁了一切。
阿卡丽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到这一步了,就多告诉你们一些东西吧,假如交手了起来对咱们也有帮助”,阿卡丽神色严峻起来,“劫杀死师傅之后,盗走了我们均衡教派的至宝,影分身奥义卷轴。”“那是什么,很厉害吗?”德莱文说话了,骨子里的高傲让他对可能强大的东西本能地表现出兴趣。
“对,非常强大”阿卡丽看着德莱文,“想象一下,你可以随时召唤出和你一模一样的影子和你并肩作战。”
德莱文仰起头,想象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厉害。”
“等等,你说召唤影子?”我问。“对啊,和自己本体一模一样的黑色的影子。”阿卡丽回答我。
“比如……那样的?”我指着路的尽头。
几个人一同瞪大了眼睛朝路前面看去,一个缥缈的黑影就站在路的那端,一动不动。我注意到他似乎穿着精良的轻便的铠甲,其他的实在是看不清楚了。
“劫!”阿卡丽顿时爆发出一阵骇人的戾气,一支镰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黑影。“噗”,黑影被一下子击碎,消散在空中。
“这就是劫的影分身?”图奇问道,他刚刚还没来得举枪,影子就被阿卡丽击散了,阿卡丽的速度和反应还是让人惊叹的。
“对,他知道我们来找他了,而且他就在附近。”阿卡丽机警的四下张望了起来。
这条路并不是很冷清,街道两旁还有很多高低错落的屋子,还有三两个行人不时地从身边路过。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我们目睹了影子的出现和消失,可怕的是行人们似乎一点都没有注意到,难道就只有我们能看见那个黑影?虽然还是下午,但是这条街道顿时变得诡异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我们几个人通通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向前继续走着。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阿卡丽,也许她知道,如果真的遭遇了劫的攻击,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一个更可怕的想法在阿卡丽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要知道我们这一行人才出发了一天时间不到,就已经遭遇了劫的踪迹,可见劫对我们的行动几乎是了如指掌,并且劫离开没有多远。那么,慎去哪儿了?阿卡丽知道,慎出发去寻找劫已经半个多月了,按照道理早应该找到了,而到现在一点音讯都没有……阿卡丽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不好的预感在心中不断地蔓延开来。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相信他。
就这样我们的速度慢下来走了好久,终于天色暗了下来,我们决定停止寻找先度过夜晚再说。在黑夜里去同漆黑的影子作战,那听起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我们找到了一家还亮着灯的小酒馆,就走了过去,打算喝点东西歇歇脚。德莱文见到酒馆,顿时好像抛开了一直萦绕在脑海里的不好的东西,立马恢复了之前的模样:“酒馆好啊,我们去喝酒,去喝酒!”小跑着就走了进去。
这家酒馆里面亮着暗黄的灯光,让人感觉暖洋洋的,进去之后倦意一下子就袭了上来。地处偏僻,酒馆里此时没有多少客人,有一个瘦瘦的人就坐在靠近门的凳子上,面前放了好几个空的酒壶。
“易大师?”阿卡丽突然叫了一声。
那个瘦瘦的声影,摇晃了几下,然后好像很迟钝地转过头来,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好像才勉强看清了来人。他眼睛发红,头发散乱地耷拉在脑袋上,脸色发红发黄,显得憔悴极了。听到阿卡丽的叫唤,他赶忙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形状奇特的护目镜,手忙脚乱地戴在了脸上。
阿卡丽有些奇怪,转过来给我们介绍:“这位是易大师,曾经在我们艾欧尼亚抗击诺克萨斯的侵略的时候,和我们均衡教派协同作战过。他可是一位很了不起的法师呢。”
我和图奇冲着易大师礼貌地点了点头,而德莱文听到了关于诺克萨斯的事情,哼了一声就到一边喝酒去了。我和图奇还有阿卡丽就挨次做到了易大师的边上。
“易大师,你怎么……”阿卡丽见到易大师的模样,觉得有些惊讶也有些怪异,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别再叫我易大师了,我现在只是废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