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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吵架的友情不完整

其实生活大多时候是平静如水的,没有太大波澜。一眨眼,我们迎来了考试月,这个月大家都跟疯了一样,食堂在看书,寝室在看书,班级在看书,图书馆也在看书。我和铁蛋本着一颗学习的心,却干了一件文艺的事儿,开学这么久,去图书馆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所以我们争分夺秒的挑了几本小说,看了起来。

大二是我们课业最重的时候,彼时不知道,挂科以后补考是一件很难的事。临毕业吴酸菜还挂两科,我们常常笑她:万年女神却挂在高数的树上,动也动不了。一般的考试月我们是见不到阿毛、瘫瘫和黑人菲的,因为她们都有学习的秘密基地。

剩下我们几个倒也利落,没事就约茶约饭,逛个街压个马路k个歌。当时学校是不允许外出的,大众浴池人多要排队,我们几个小姑娘着实受不了一身的汗味,顾不了什么禁止翻墙的禁令,义无反顾的走向了这条不归路。

毕业寝室聚餐时说到这件事,我们还笑着回忆,当时就算真的被抓了,也决不妥协,就是臭的受不了,受不了……打电话给远在他乡的铁蛋,铁蛋笑着回忆得有多臭,冒死也非得去!

我们拿着浴筐排成队站在校园的高墙下,那一刻其实还是很触的,那些不要命的晚归者是怎么跳进来的?当然,上有政策下就有对策,高墙接近旁边小门的地方早就被人将上面的玻璃碴子扔没了,只要手能够到墙,爬上去就可以从门上翻过去了,门不算高,安全系数极高。

一不做二不休,旁边的草堆里前辈们早就藏好了砖头,我们把砖摞起来,铁蛋因为娇小直接踩上砖头就从门缝钻出去,羡煞我们一群人,胖子的悲伤她不懂,再或者高个子的无奈她体会不了。我们紧随其后,小手拉大手,互相搀扶着总算逃之夭夭。

满足于热水澡给的舒适感,沐浴后的姑娘们,全都散着长发一张素净的脸,走在路上嬉笑着。我想那时的我们也算是风景,只是身在其中不自知。后来的我们就算倒垃圾也绝不会素颜去!大概成长除了给我们的脸上留下褶子外,还有就是内心的不自信吧!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潮臭味迎面袭来,我们研究半天,不是洗手间反味,那这到底是什么味道?走进阳台才发现,是衣服臭了。

青岛的夏天由于沿海,寝室背阴,空气就很潮湿,被子衣服什么的就得拿出去晒,挂在寝室,既干不了又会返潮,就会散发一股恶臭味,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又喷了香水,这个味道就有点诡异的刺鼻了。

洗漱过后,大姐和缺缺例行打架表演,吴酸菜铁蛋和我例行添油加醋,时不时使个绊子,阿毛铁面无私伪裁判,瘫瘫洗漱完在拖地,从阳台出来深呼吸了一下,默默嘀咕这是什么味?我们闹着也不忌讳,直接说衣服臭了。

当时涉世未深,并没有想太多,心思单纯并不曾想过这样说话会伤害到谁,是否会让别人很难过,黑人菲从楼上跳下来,夺门而出,我们面面相觑。现在想来,当时的我们总是这样,谁都不会去揣测别人的心思,做出的举动都是本能反应,所以简单没有那么多的细思极恐。

作为一家之长也是寝室长,大姐虽然平日里二次元还很腐,但她却是一个像妈妈的存在。在熄灯后,大姐清了清嗓子跟我们说:温馨提示大家,以后洗完衣服咱们都晾到外面去,放在寝室容易捂臭了,阳台是谁的衣服收拾一下,再重新洗吧。

寂静的夜里,鸦雀无声,我们习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业后,自己租房生活,再也没有这样的唠叨了。可是那晚,不在黑夜里死亡就在寂静中爆发。

黑人菲又跳下床,收衣服塞柜里,声音极大,大姐心里不好受,连连叹气,欲言又止。黑人菲每天忙于各个社团还要复习考试,忘了这些琐事,心里也急躁,再者平日里我们也不沟通,人多事儿也多。

黑人菲收了衣服,边上床边说,又不是我衣服的味,都没洗直接拿出来晒,都是干的。大姐终是没忍住,我也没说什么,就是让你收衣服,都挂好几天了。

那凭啥说是我衣服,你们不晾啊?

我们得有地方晾啊!

你们晾,你们晾,都给你们晾!

我们忍着不笑,也不说,就这样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一晚上不停歇。终于在宿管部查寝的敲门声中结束了这场战斗!

第二天,大姐和黑人菲开启了冷战模式,长大后,似乎这是我们的惯用伎俩,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姐一直不开心,她是那种有点事根本藏不住的人,终是憋得难受,跟吴酸菜说,这怪我啊?我也没说啥呀!吴酸菜回她,对着呢!有什么错!缺缺也劝她,过几天就好了。

晚上一起自习的时候,大姐跟我说,做人真的好难,尤其卡在这么一个位置,寝室长既要负责寝室的卫生又要考虑大家的情绪,真的好为难,那时候我们不知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道理。

我劝她想开点,其实大家都没有恶意,不过是逞一时之气,因为是生活,所以多的是鸡毛蒜皮。大姐爱纠结,一会说自己没错,一会又觉得黑人菲其实委屈,缺缺总说她,老年人思想,自己要把自己纠结死。

下自习回去的时候,外面下了小雨,我们都没打伞,漫步在雨中,一起淋雨的感觉倒是让心情好了起来。我突然想起一句话:你的城市下雨了,很想问你有没有伞,但是我没问,怕你说没有,我又无能为力。那时候我想,有没有伞没关系,有你们陪就好了。

冷战没几天,大姐在自我纠结中终于妥协,开口和黑人菲说了第一句话,我们虽不参与过程,但皆大欢喜倒也乐享其成。在她们和解的那一刻,我们都故作忙自己的事情背过身却咧嘴微笑起来。

事后没几天,我们就考试了。那几天大家格外安静,晚上灯火通明。瘫瘫给我留言说,黑人菲那几天心情也不好。我发她一个哭的表情。她跟我说她也内疚,恍然觉得心酸,大家都委屈,都不曾说。

忙碌的日子让我们忘了生活的琐事,也忘了和彼此交流。在考试结束后,寝室组织了月底聚餐,黑人菲跟大姐饭桌上握手言和,那一段时间倒是温馨甜蜜。

那天,我们一起去了操场,打伞躺在草坪上,没有人缺席,往后这样的时光越来越少,后来我想如果不是这场小争吵,恐怕也不会有这个机会。后来的几年里我们真的再未全部聚齐过!

青春的这段时光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围绕着我们,我们不知柴米油盐贵,却知道有些事情一去不复返,想要经历所有故事,不留任何遗憾,我想,没有争吵的友情是不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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