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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想踩着你的影子走

看过《七月与安生》的肯定都知道这句话,听说踩住一个人的影子走,就会在一起一辈子,小时候,踩别人影子的目的却是我要踩死你~~年幼心事少~却也没能在一起。

青岛并不是一个夜生活发达的城市,空气很好适合居住,很晚的时候,缺缺去了酒吧,那段时间她认识了一个另类朋友,是个女同。我眯着眼睛问她需不需要陪,她挑着衣服让我好好睡。那一夜,我睡的不好,半夜她开门回来我都知道,迷糊中意识到长大了,再亲密无间也还是会有秘密,但不想问,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空间,有专属的朋友。

那段时间我们都有了小心事,互换衣服去见各自的朋友,会接到各种电话,备注都是彼此不认识的名字,那时候称其为隔阂,现在想来,是长大了,有了社交圈。像七月和安生一样,纵然一起长大,经历了很多美好但还是会吵架,同吃同住同张床,我们知道彼此太多的故事,连对方家庭都一清二楚,是怎样的性格怎么可能不知道。

七月和安生互说对方不要再装了,因为一个男人她们大吵。庆幸我们两个没遇到这样的事。似乎我俩喜欢的不是一类人。其实,我知道,我们喜欢的就是一类人。因为有相似的追求。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点不假,我觉得你是什么人就会吸引怎样的人,重在选择。所以我视而不见,缺缺却重蹈覆辙。据缺缺漫长的异地恋将近三个月,她越来越烦躁不安。

我们不是不争吵,只是都习惯冷战,不开心就不说话,一直持续到莫名和解,这个坏习惯我保留了很久,明明知道不好却不改。只是,还好我们都是会全身而退的人,所以不会受伤。我们的不开心全是源于生活琐事,所谓一个装作不想念,一个假装不在乎,后来就真的成了陌路。我俩就是典型的死犟。谁也不肯低头,谁也不先泪流。

后来,我妈跟我说,看你还能傲多久。我突然静下来,能让你很骄傲不低头的人不是因为不屑一顾就是知道她不会离开,但我想或许因为太在乎却又执念自尊心。我们冷战过很多次,很久之后,我俩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除了想念就是无尽的等待,渴望相见哪怕再次冷战,我会像个姐姐一样先低头,先妥协,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缺缺去了澳门,我替她接了一个活动,她终于可以一个人从青岛到深圳再独自坐船去澳门,以前的她,吃饭没人陪都不想去吃,觉得孤单。她终于长大了,我想,她可以自己去闯了。刚离校的时候,坐在黑漆漆的屋里,俩人抱头痛哭,觉得以后只有彼此可以相依为命了,收拾屋子一直折腾到半夜两点,最后累的倒头就睡,第二天早起去上班,推搡着起床,谁也不动。

那时候,我们几乎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隔三差五就去吃火锅,美名其曰心情不好,吃点好的缓解一下。从冬天熬到了夏天,还没到秋天却说了再见。可是我们长大了,初见缺缺,她梳着三绺个性的刘海,一双大长腿,面部黝黑,最晚一个来寝室,理直气壮的说,可是我想要个好柜子,就要第一层那个,无奈,吴酸菜只好让给她。

她一向敢爱敢恨,我很喜欢,喜欢她做了错事后,很不要脸地对我说,嗯我就是这么做了呀,能咋办。虽然很鄙视这行径,但喜欢这坦荡荡的感觉。随着成长,她从放不下男神到慢慢恋爱,经历过青梅竹马在一起,也谈过撕心裂肺放不下的爱情,终于成长,不再害怕孤单,可以一个人远游也可以独自睡觉。

看着她逐渐成长,我想我们都长大了。岁月终于将稚嫩的我们蜕变的更加坚韧,所以,漫漫人生路,会遇到很多人,总有人教会我们成长,总有一个人会给你避风港湾。大姐从淮安赶来那天,穿着简单的长裙,搭着外衣,我们仍旧觉得很冷,不在一个城市冬夏都过的不一样,思念无处可躲,为了见一面,不顾一切。突然想到朴树的一首歌,生如夏花。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我在这里啊

就在这里啊

惊鸿一般短暂

像夏花一样绚烂

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

我们就这样抱着笑着还流着泪

我从远方赶来,赴你一面之约

我为你来爱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一路春光啊

一路荆棘呀

惊鸿一般短暂

如夏花一样绚烂

这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

我们再次相聚少了热烈,很晚的天,很黑的夜,我们走在无人的街道,影子被拉长,曾经以为的长久,回头就看不见。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我等你来爱我,沧海桑田。最后一次生日留在青岛,阿毛仍旧记得,大环子也在身边,我们一起吃了饭,没有蛋糕也少了歌声,只是格外平静,如往常放学一起去食堂吃饭一样,所谓岁月静好。

下午大环子离开青岛,她终是如约陪我迎来二十三岁。她一走,我认识的人又少了一个。下午在朋友那里吃饭,晚上缺缺给我买了小蛋糕,我欣喜的留了照片,我的二十三岁充满离别。一天夜里,车展的认识的小伙伴跑来找我,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等我,一起吃过晚饭,走在安静路上,吵吵闹闹,轻松的像两个孩子,笑的开心。

后来,我问缺缺,你说,跟一个人玩特别舒服开心,是不是就是喜欢。我们对视而笑~是的,喜欢,喜欢那纯真的感觉。只是始终是要走的,再也没机会一起玩了。往后的日子平淡如水,不接任何活动,直到缺缺要走,那晚,我跑遍开发区,联系了好多婚纱店,只为做一本纪念册,结果也不是很尽人意,时间太赶,将就了一下。

那天,她的朋友远道而来,留宿在我们那里,她走的时候是凌晨,终是没有叫醒我,睁开眼再也看不到她沉睡的面孔。瞬间空落落的,昨天晚上我们还抢着偷看礼品盒里的东西,今天什么都没有了。她的朋友告诉我,缺缺有好多话要跟我说,让她转告给我,可是她一觉醒来忘记了。好焦灼,我好想知道。我们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来及的说,她怎么能这样。

人家不是说离别要用力拥抱吗?凭什么我连挥手都没给机会,很难过。上班接到缺缺电话,她泣不成声,我跟她说别哭。她词不成句,我笑。笑着笑着就眼睛红了。靠在洗手间的台子边,看着自己就想被抛弃的怨妇一样,那一刻格外觉得不舍,之前绷着的所有情绪一触而发,原来我那么舍不得她。想问她想跟我说什么。终是咽了回去。

挂了电话,我哭了很久,那时候就想,最后一次,再也不要因为分开而流泪。我要尽快离开青岛,这里再也没有牵挂的东西了。青岛是个让人难过的城市。没多久我辞职了,主任问我为什么,我说我想去毕业旅行,他同意了,他说我不适合这样的工作,我应该走,他说去吧。我觉得感激,上学有完整的回忆,上班有美好的同事,她们都是真诚待我。我何其幸运!

收拾了东西,来的时候两个人,有人送,走的时候,一个人,却比来的时候更沉重,那天,觉得脾气很不好,打扫了很久,还是被扣了钱,觉得对不起缺缺,难过到爆。没有地方可以去,我去了泰国,怀着一颗激动的心。第一次打国际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特别想告诉对方,哇塞,真的好神奇,我在另一个国家还记着你。但是,终究只是想想~

回来后,我睡了很久,拖着不想走,朋友每天会给我做饭,她越来越贤惠,最后一次见王莲花,她和男朋友来拿东西,我们帮她们搬走,寥寥数语,我们知道相识太久了,大家都懂。走之前,最后一次喝酒,我们像疯了一样,阿蒙醉了会打电话,会拍着桌子开始对我说,太多次了,每次都是她醉,我多么希望这次也是她先醉,然后我可以偷偷告诉她,阿蒙,我舍不得你。

可惜,那天我先醉了,睡着之前,我知道阿蒙在打电话。她有她的故事,听说喝醉了你最想念的人就是喜欢的人,你打给谁她就是最重要的。我知道阿蒙打给谁,但不知道对方知不知道这句话。半夜两点醒来,格外清醒,怎么也睡不着,谁说酒后会麻痹,其实醉了只会更清醒。思绪一直转,想打给谁却又不敢,思念的人又不知道怎么说。

打给缺缺,只是夜深了,她睡了,那晚格外想她,想问问她,你想跟我说的那些话你还记得吗?想说一句,缺缺,姐姐其实真的挺喜欢你的,真的很想你,时光不老,我们不散好不好。第二天,她回电话给我,哭的凄惨,跟我说对不起我,每次在我需要她的时候总是不在我身边,她觉得难过,我就笑了,我们缺缺还是孩子呢,我是姐姐,那些话不知道也没关系了,反正你看,我们是没办法散了。

独自坐上回家的列车,只记得某次下雨,没有伞,也没有奔跑,只是抬头看到熟悉的身影,我喊缺缺,她回头,自然的将伞举过我头顶,我挽上她胳膊,一路说笑回家。越来越清晰,如果太阳照在头顶,我可不可以踩着你的影子走,这样我们就一辈子在一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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