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庙内外,就像两个世界,对内是束缚的屏障之力,对外则是屏蔽外面一切有形的物质,烛一凡头也不回的向‘攀星阁’跑去。现在若是在不走,那一会可能真的走不了。
土地神像愤怒中,扫视了一眼,逃命的烛一凡,露出血腥的笑容,“跑的了吗?太不把我虎牙大将军放在眼里了、”
举起漆黑的虎爪,锋利的刀尖,插入摇摇晃晃的屏障,宛若镜子破碎一般,透明的屏障,随风而逝,烛一凡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终究还是大意,他虽然熟读一些记载文献,可惜,在战斗中,总是有些意外发生,是他所不能预料到的,这也是他疯狂逃跑的原因。积累不足啊。”在内心咆哮道。以后还是多看点书。
咆哮的声音,在他的身后,渐渐的传来,拉近他和虎牙大将军的距离,身后,虎牙大将军,宛若猫捉老鼠一般,戏谑的飞奔在林间小路上。
血腥的狂风,刹那之间,在烛一凡的面前出现,一个漆黑的泥塑在他的前面停下。虎牙大将军肆意的狂笑着。
烛一凡赶紧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逃跑。他实在是不愿意与这样的老妖怪打斗,纯粹的就是找虐,实力差距太大,越阶而战,那是不现实的。
“小子,就不要在做徒劳的挣扎,你应该知道,不是我的对手,”漆黑的土地神像,一步之间,背影出现在烛一凡的对面。
烛一凡向后一跃,与土地神像拉开距离,警惕的盯着狂傲的虎牙大将军,现在唯今之际,他只有拖时间,等待金镯子童子相助,两人联手,或许有可能将虎牙大将军给拿下。
阴郁的目光,盯着虎牙大将军的背影,原本的土地神像的面貌已经大变样,不负土地公善良的面目,而是面貌可狰的老虎的形象,尖锐的獠牙,长长的伸出,几乎将他的整张脸都给遮掩。
唯有一只血腥的眼珠子,透过狭小的缝隙,望着烛一凡的动作,血腥中,一个‘王’字出现在印在虎牙大将军的眉头。
烛一凡冷漠的盯着眼前的一只怪物,他终于知道为啥他一直说自己是虎牙大将军,这两颗虎牙,又岂是一般老虎可以长出来的。
迟疑中。一声宛若幽灵一般的声音,催眠着烛一凡的耳朵。
“小子,是不是特别的欣赏老夫这一对大虎牙。”眯着仅有的一只血腥眼睛,露出陶醉的神色,不时的抚摸着洁白如霞的虎牙。
烛一凡露出呕吐的表情,半弯着腰,指着陶醉的虎牙大将军,“你太自恋了吧。”
虎牙大将军睁开血腥之眼,无情的眼睛中,似乎已经审判了烛一凡的死刑,“小子,你太讨人厌了,你家人没有告诉你。”一步跨出,原本相差十步距离的虎牙大将军,瞬间出现在烛一凡的面前,三目相对,虎爪抬起,随意的一拍,落在烛一凡的脸上,宛若一个球一般,就将烛一凡拍的老远。
在空中三百六十度的转了几圈,跌在丛林深处。
烛一凡艰难的爬起来,盯着怡然自得的虎牙大将军,他的半边脸已经肿的老高,鲜红的爪印,印在他有些肥胖的脸上。吐出一口臃血。
嘴角有些陋风,“等等,虎牙妖,你怎么可能占据土地公的神像,有没有什么秘诀。让我死也死的明白。”
“小辈,是在套我的话,”嬉笑的吼声,在林海中震荡。“告诉你也无妨,是原来的土地公太次了,将要死的时候,给老夫可趁之机。满意吗?”
呼啸的残影,瞬间出现在烛一凡的面前,一脚将他踢在半空中,卡在歪脖子树上,烛一凡捂着胸口,艰难的呼吸着,胸口的闷气,想要发泄出去,可惜找不到有效的途径。
脸色血红中,啪,又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碧玉般的歪脖子树,他躺在歪脖子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躺在歪脖子树的树杈上。
“可恶,金镯子的动作,怎么这么慢,现在还没有过来,”烛一凡在内心深处埋怨着,他现在非常想要见到金镯子,原先还没有感觉,现在这感觉如汹涌的海水一般。他的救星,赶快出现吧。要不然,真有可能被虎牙老妖给玩死。
“等等,我还有一事不明,那也不可能,土地公的寿命少说也有五百年之久,怎么可能寿元短短的三百年就消亡,其中应该还有其他的隐秘吧。”烛一凡拖延着时间,慢慢的问道。
死也要做一个明白鬼!
虎牙大将军有些迟疑的盯着树杈上的烛一凡,忌惮的神色,望着远处的深山,巍峨中,带有血煞之气,直冲天际。
慢慢的说道:“三百年前,土地公去大黑山一遭,寻找修行所需的秘药。可惜被我主黑山大妖所伤。逃得一条残命,回到土地庙中苟延残喘。至于我,虎牙大将军,不过是顺其受伤之际,被黑山大妖招来潜伏于此,找个机会,将他干掉,哪里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纯粹的土地神,而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竟然趁我不注意,想要夺舍与我,可惜他伤势过重,夺舍不成,竟然想要与我融合为一。形成全新的人格,以延续自己的生命。不过说来可惜,我还要感谢你,你的一番话,致使他最后一丝的善良的神性,彻底的堕落,形成一只混乱的魔,给我机会,让我将他镇压在脑海深处。”
虎牙大将军平静的目光中,带有的疯狂之意,越加的混乱,险些有些控制不住,将回忆中的虎牙大将军给拉回现实。脸色越加的狰狞。颤抖中带有兴奋。
烛一凡有想要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这是嘴贱惹的祸,不过哪怕他不说那些话,土地公也不会绕过他,他知道不该看到的事情,那些白骨堆积成山,那些吸髓虫覆盖成海。至于吃他,不过是谁的意识主导吃他。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
“原来如此,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邪神罢了。”烛一凡冷漠的声音,传入虎牙大将军的耳中。
一丝混乱的血腥之色,在虎牙大将军的眼中闪烁,与他原本的纯净无暇的眼珠子不同,瞳孔混乱漆黑一片,眼白如血,血丝爬满每一寸角落。
癫狂中,隐隐有重叠之音,在空气中咆哮,愤怒的撕裂着烛一凡的耳膜,“小辈,你知道多少,竟然敢如此的质疑我的神道。”
虎牙大将军肆意的一脚,将歪脖子树给踢成碎片,烛一凡赶紧找好一个落脚点,摇摇晃晃的躲开虎牙的随意一击。
皱着眉头,望着有些不同的虎牙大将军,双手抱着脑袋,在地上愤怒的打着滚。清晰的思绪与混乱的言辞,交杂在一块。
“赶紧从老夫的脑袋里滚出来、滚出来。”
“两种思想的冲突吗?一副身体,两种人格,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都有自己的底牌,看来他还是小看他们了。”烛一凡想道。
“神道,你的神道在哪里,难道就是要血流成河吗?”烛一凡继续刺激着土地神像中土地公的神经,唯有土地公和虎牙大将军他们互相的冲突,彼此的折磨消耗,他才有逃跑的可能,自然卖力的攻击着土地公脆弱的神经。
“神道,神之不存,民又怎能独活于世,最终不过被周围的妖怪所食,不若以有用之躯,助我疗伤,也好守卫一方土地。”土地神像愤怒的辩解道。
喋喋不休的重复的音,冲击着烛一凡的视野,在他的脑海中震荡,他没有想过,神与民的关系,还有如此一说。将他原本构建的神道体系,彻底的打乱。
不过他并不会赞同土地公的做法。若是如此,世间的民众,只是他们放牧的一群牛羊,有何自由可言。只是他们繁衍的工具。
“缪言,若是如此,凡人与牛羊何异。”烛一凡冷漠的说道,这是对他世界观的冲击,他自然要奋力的反驳。
“你觉得呢?凡人依赖神灵,保佑一方水土平安,神灵牧守一方,监天之行,行天之道。”土地神像兴奋的吼道。似乎要将他心中的不满宣泄而出。
“不是的,这不过是你的狡辩。”烛一凡他不能接受土地公的谬论,他原先也不过是小小的一个渔民。愤怒的声音,压过他的理智,对土地神像咆哮着。
“真是可怜,”土地神像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在烛一凡看来是狰狞的伤痕,敲打着他的内心深处,他强行压下心中的不满,冷静的想着。思考着对策。
魅惑的声音,源源不绝的冲击着烛一凡的耳膜。
烛一凡冷漠的注视着微微细语的土地神像,才察觉到心神有些不稳。以他坚定的修道之心,又岂会与他探讨神与民的问题,他的修为,远远不够资格去建设自己的神道体系,这一切,他不过是落入土地神像的圈套。从根本上将自己的信心摧毁。好方便他吞噬自己。
察觉到自身的异样,烛一凡压下心中的想法,冷漠的说道:“可怜吗?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可怜虫,人不像人,神不像神,妖不像妖。三百年的修为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讥讽中,烛一凡小心翼翼的盯着土地神像的反应,妖怪的思维,相对于人的思维来说,简直就是小儿与大人的区别,还是先把土地公的神性给彻底的磨灭,接下来在于虎牙大将军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