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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破网,补网(4)

“哦,那你忙,不敢打搅你。”洪丽媛欠意地说,“你也别急哦,实在找不着的话,我再想办法就是了。我想,会找着的。除非老鼠拖到洞里头去了。不!除非出了鬼了。要不然,就不会找不着。要是出鬼的话,是啥鬼呢?”

钟不由乐了,捂住嘴不敢笑出声来,心中难为情,又说:“活见鬼呗!咱们都是共产党员,别迷信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只有人闹鬼。是不是贼进咱们家了呢?”

“没有哇。你爸你妈这段时间天天来,接琪琪的嘛。我也哪儿都没去呀。贼要来的话,总得有个蛛丝蚂迹吧。”

“你问琪琪了没有哇?”

“嗳,钟国疆,亏你想得出啊。我的女儿我最清楚。她绝对没那个三只手的坏毛病。不许你胡乱怀疑她。头一回算了,下回再敢怀疑咱们女儿,我就跟你急!不跟你说了,你忙你的吧。”

洪丽媛放下电话,继续东寻西找,翻箱倒柜,恨不得挖地三尺,却仍然一无所获,气得把床头一个破花瓶摔得粉碎。

楼下传来琪琪的声音:“爷爷。再见!”

她急忙打开窗户,叫道:“爸爸,请你上来,耽搁你一会儿,晚上就在这儿吃晚饭好了。”

钟开国背着琪琪的书包,爬上七楼来,还没进屋就问:“有啥事要我做吗?看你有些急呀?是不是……”

洪丽媛连忙回答:“爸,又多想了是吧?”

“是不是国疆出啥事了?”

“不是的!他刚刚来了电话,一切正常,请你和妈放宽心。”牵着琪琪的手,接着说:“去你房间,做作业。做完了检查一遍。回头,妈妈来给你批改。”

琪琪着意地看她一眼,忍不住问:“妈妈,我也看出来了,你今天犯急啦。瞧,眼角还有水花花哩。哭啦?谁欺负你啦?女儿帮你出气!”搂住她的脖子,压你声音说:“是小狗吧?琪琪马上打电话。”

“别给妈添乱。你爸才不会欺负妈妈呢。妈是为考试的事情。快去做作业吧。妈妈要和爷爷说话。”

她把找不到存折的事情说了。钟开国先是不信,接着劝她别急,慢慢找,实在找不着的话,再想办法。临走,特意叮嘱,千万别打搅国疆啊。他现在正在爬坡,压力大了的话,弄不好,上不了山头,反而会滑下山来,那就贻笑大方了。

洪丽媛不能怀疑家中任何人,她一直坚信,她的亲人们一个个都是高风亮节,绝对不会做家贼。几十年如一日,她的骨肉亲情从来没任何裂隙嘛。

找不到她索性不找了,对钟国疆和公婆们说,就当做了善事吧,送给那些煞费苦心的学子了,捐给慈善事业了,或者送给了濒临绝境的人们治病了。

钟国疆此时,不敢稍有差迟,并不多说什么,只是劝她想得开些,保重身体。只要健康了,钱有的是机会去挣。

可是,她的硕士学位已经考取,军区干部部科干处已正式通知总医院干部科,命她赶紧做好准备,特别是经济上的准备,服从组织上的决定也是珍惜自己的一次大好机会,按时去美国某医学院进修半年。

这该怎么办呢?她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却怎么也想不出好办法来,不得不问计于钟国疆。钟的心里简直就像滚开的水,烫得满心坎上起大泡,火烧火燎般难受,不住地责骂自己是混蛋,是强盗。尽管如此,他还想顾全脸面,不让洪丽媛向钱大位开口,也叫她别求助于刑丽姜。因为,他的心中对刑有所防备,怕她借题发挥,今后拿借钱的事作垫圈,捉住他的肩膀,与他扯不清楚,剪不断,理还乱。

钟国疆一心想拯救妻子,最主要的是拯救自己的灵魂。因为偷走家中的十万元存折,叫妻儿老小担惊受怕,还将影响妻子的大好前程,他不就是个不可饶恕的罪魁祸首么?

赎罪的强烈心理左右了他的神经,决意为妻子尽快筹到进修的款项。于是,他试探着问邵兴邦,公款怎么能借到。邵一本正经的说:“按规定,公款不可私借。除非有特珠理由,经常委会议集体研究……”没等邵说完,他岔开话题,说:“嗯,邵大管家名副其实,红色管家呀。”心里想:我不能说是家里要用钱。否则,他就会把我那十万转给我。那样,就算大家不效仿,也是带了个坏头,对化缘不利。要知道,现在的化缘,虽有收获,那金钵却仅仅盖住了底,距离钵口还差一大截哟。

他又一次想到了周龙昌,拿起电话,拨通了周的手机,听见周不停地喊:“哪一位?”他张了几次嘴,还是缄口不言了。道理嘛,同他上回想的一样。周那点稿费,挪动起来,真有点敲骨吸髓的感觉,还是免了吧。

就这样,在肯定和否定中循环往复,直到半月过去,他还是没有筹到分文。

正在懊恼不已,洪丽媛的电话来了:“阿疆啊,你别费心了。钱有啦!你猜是谁帮了一个大忙?”他说猜不出来,其实是羞于猜测。

“你真懒!对家务事懒,不肯动脑子。是咱爸!哦,不,是你爸!咱老公公啊。”

就在昨天晚上,深夜十二点多钟了,天河市所有的街灯均已熄灭,军区大院那条东西贯通的大道上也归于黑夜之时,洪丽媛还面对墙壁,在黑灯瞎火中独自沉思。

窗外起了异常凶猛的风。‘

“唉!”她叹了一声。风啊,一场风哦,就让他吹过去好啦。

扑扑答答……窗外下起了雨。

“唉一”她长叹一声。心想:雨儿来了,夜雨潇洒,而我心难逍遥。下吧,雨儿呀,就当陪我落泪好啦。

“的的的——”两辆出租车急驰而来,从军区东门飞快地驶过,冲起一连串的水柱。与东门毗邻的安乐庄宾馆大门,在雨中还表现着它那固有的格式,宽大,高昂,门头上架着两条永远都在飞翔的红色巨龙。那巨龙全身都缀满了晶莖剔透的小星星。

伴随着出租车喇叭声,门铃响了。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造访?莫不是亲爱的回来了?洪丽媛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急忙来开门。门开了,传来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丽媛,妈来看你了。”她的心中不由大失所望。“这么晚了,二老还来,一定有急事吧。”她把失望扫到一边,平静地问。

“急事?是急事啊!”姚新华支吾着说,“我,我们,两老专门来,专门来给你,给你……”

“嗳哟,看你结结巴巴的。是受凉了?我来说吧。”钟开国抢过话头,“丽媛啦,我们送钱来了。十万!看够不?不够,我们再想办法。”

“啊,十万块!”洪丽媛惊喜交集,不由自主地抓起婆婆已从布包中掏出来整齐地放在茶几上的十万块钱,哦!一大捆喽!好鲜亮哦!捧在手里,心中真痛快,浑身好轻松啊!

可没多一会,她的脸上就恢复了忧郁,说:“爸、妈,从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可不容易借的到啊。”

“不是借的。”姚新华说,“是我们老俩口攒的。你拿去用,不要利息。”

钟开国说:“老婆子,啥嘛?还不用利息呢?嗳,丽媛啦,不用还了。出国是大好机会,可不能错过。不然啦,我们全家都会一辈子后悔。你这大医师呀,也不许回来后乱收费,你说是不?”

洪丽媛笑了,说:“爸爸的话总是真理呀。我总叫国疆听你的。”低下头来,思忖着说:“我要不要呢?要不,我和国疆商量一下再说。”

“商量啥吗?”钟开国着急地说,“我们深更半夜来,一个是下午从银行把钱取出来,不愿意放在家里过夜。二个是想早些送到你手上,不让你着急,最怕你一着急,就回绝了。”

“是这样啊。丽媛。”姚新华说,“你就拿上,亲不亲一家人嘛?国疆那孩子,孝顺,你要说了,还不得一巴掌拍死了,他发过誓的,绝对不给爹妈添丁点儿麻烦和负担。别告诉他,让他专心工作就是了。”

洪丽媛还是犹豫不决。钟开国生气了,说:“你这媳妇怎么了?给钱救急还惹了你不成?这么婆婆妈妈的,拿我们当外家人啦?”

姚新华随即喝斥他:“老头子,你威个屁呀。事关重大,就让丽媛想好嘛。”转而对洪丽媛说:“好媳妇呀,你别犹豫。这么多年,你为咱们这个家做了许多许多,我们平常也没为你做过啥,就算给你一次赞助好了。拿上,赶快办手续,进修可要紧啦。妈听说了,好些个人做梦都想进修呢,可是他们没哪个金刚钻,揽不得那个磁器活哟。”

洪丽媛见二老如此真情实意,心下好感动,启齿笑道:“爸妈,我就听从了。这样,算我借的。利息也不算了。但是,一定要还你们。你们革命了一辈子,才攒了这么点钱,真不忍心花掉。国疆可是结婚的时候就明确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条纪律就是孝敬双方的亲人,决不许在钱上闹别扭。我呢,也就不告诉他了。瞒他一会,算是我对不起他。有情可原嘛。你们就在这儿睡,马上休息,都两点多啦。”

“这样才好嘛。”老俩口笑逐颜开,走进了靠着琪琪的一个房间。这房间,他们已经睡熟了。毎逢节假日,还有空闲时,洪丽媛就接他们过来休息,同琪琪一起玩耍,享受天伦之乐。他们玩得开心,乐不思蜀,往往夜半更深还不知回去,就在这里睡个好觉。

经过两天的紧张准备,洪丽媛办妥了一切手续,把家托付给公婆二人,给琪琪叮嘱一番,再给钟国疆打了一个电话,就登上了去北京的飞机,再从北京飞往纽约。

两天后,洪丽媛从纽约打来国际长途,告诉钟国疆安全抵达,巳开始上课,感觉好快活。钟长长舒口气,说:“总算没误你的好事,我放心了。再问你一次,你是怎么筹到这笔钱的呢?”

洪“咯咯”笑道:“奖学金呗!导师给了三万,学校给了七万,十万喽!你啥时候给我奖学金啦!”

“亲爱的,我向你保证,三年,弄得好两年,我一定让你、让孩子们、让全体官兵都得到奖学金!”不知是因为使命感责任感太强,还是因为赎罪感太重,或因为心驰神往,反正钟国疆把家务和公务搅到了一起,说了这样一句话。

周末来临,钟国疆哪儿也不去,待在屋里写日记。莫得远来了,请他出去钓鱼。他不肯。莫说是艾书记的意思。钟不信,莫就叫艾给钟打电话。艾说其实是苟布童来了,这位副省长管边防委,兼着省边防委员会主任的头衔,不敢怠慢。又说,苟布童点名要你陪他垂钓。钟国疆这才勉为其难,跟着莫得远,坐着他的一号猎豹车,开到了南郊赫哲风情园的鱼池边,先进见苟布童,寒暄客套几句,苟对钟说,久仰啊,久闻大名啦,名不虚传喽,印象很深么。钟却话语寥寥,对苟没有多好的印象,就是觉得他和苟一刀还是很像,别的就没啥了。

艾力伟叫莫得远陪着苟布童,他把钟拉到一处树荫下,说是当钟的师傅。钟从他手中接过钓竿,跟他学着钓起来了。

池中的鱼很多,胆子很大。当然,这些鱼儿也狡猾,老是戏钩,而不上钩。艾却说,耐心点嘛,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鱼都喜欢耐心的钓者。他附到钟的耳朵下,小声说:“鱼农都很聪明,给鱼们给了好处,好让副省长满载而归哩。咱们就跟着沾光好啦。”钟国疆嘻嘻一笑,说:“有便宜不沾,王八蛋。”将鱼竿一提再用力一甩,放到远处,耐心等待,不一会,便甩上来一条大草鱼。

一会儿,古雅苗带着陈诗歌和朱一娟跑来了,拿来几张撒网,请四位领导打鱼,说是一网上来,几条几十条,真是大快人心。苟看看撒网,摇摇头,怯怯地说:“老朽了,甩不动啦。”她们就叫艾、钟、莫三人撒网。三人都说不会。古说:“艾书记莫司令可能是真话。钟政委可是谦虚呀。邵副司令都跟我说了,钟政委十三岁下过乡,学会了撒网捕鱼。后来当保卫干事还专门装扮过渔翁。”这一说,钟不能再拒绝,接过网来就撒。没撒几网,又来教艾撒网。艾撒来撒去,撒不开,最后,把网撒在了钟的网上,纠在了一起,陈诗歌和朱一娟急忙从提包里取出一把剪刀,不管三七二十一,呼啦啦,把两张网剪开了。接着,她们又叫鱼农取来几张网,请钟教她们撒,钟不肯。她们就叫鱼农教。鱼农教了一会儿,不乐意,借口有事跑了。她们不甘心,非要捕到鱼不可继续撒网。艾、钟继续凑在一起垂钓。冷不妨,陈、朱二人一人一网,撒了过来,将他们罩住了。鱼池上空顿时爆响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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