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梅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床边,坐着她的婆婆,站着她的妯娌,当然还有打探消息的米小粒。
许白梅的婆婆可不像她公公,一看长相就严厉得很,此刻正指着许白梅用尽各种尖酸刻薄的话破口大骂。
大抵就是,我们关家也算当地的大户,你许白梅娘家穷得连扇木门都装不起,能嫁入关家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你却丢尽我们关家上下的脸面,我们天华是去打仗立功的,在外边活得好好的,你倒好,不要脸的贱人,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男人,我告诉你,就算天华永远不回来,你也不会有机会生下肚子里的杂种!
“不要脸的东西,看看你这没有男人就没不下去的贱样,给老娘从床上死起来!”关天华的娘也就是许白梅的婆婆越骂越来劲,索性从凳子上起来,走到床边上继续骂。
回头还让大儿媳妇去外面拿来了一条赶羊的皮鞭,照着许白梅的肚子就抽了下去。
米小粒原以为关天华的娘不过是吓唬吓唬许白梅出出气,没想到下手这么狠,赶紧过去拉她。
“别愣着了,快帮忙啊,再这样抽要出人命的!”米小粒发现自己拉不住关天华的娘,赶紧叫大儿媳妇帮忙。
“你敢拉我!”关天华的娘生气得甩开大儿媳妇的手,“你也欠抽是吧,没用的东西,结婚这么多年连个蛋都生不出!”
大儿媳妇马上吓得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会说了。
米小粒真是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跪上了?
“丢人,一个个都丢尽了咱们的脸,成了关家的笑柄!”关天华的娘似乎要将所有的不满与愤怒都发泄在这条皮鞭上,一下一下地越过米小粒的身体抽向许白梅,“晦气的东西,天华才娶了你就被召去前线打仗,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够了,别打了,还有完没完!”米小粒见许白梅捂着肚子一动不动,很是着急。
管不了那么多了,米小粒大声对着门外呼救,外面似乎听到了里屋的动静,一群人围向门口。
打头过来询问的不是关天华的父亲许白梅的公公,也不是好管闲事的贺清研,更不是急于断案的县官大人祝淞琪。
而是,杀害关老爷子的嫌疑犯关天正!
“别打她,伯母别打她了,要打就打我,都是我的错,您打我您骂我消消气吧!”关天正拉住关天华他娘手上的皮鞭,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天正……”听到了关天正的声音,许白梅略略有些清醒过来,扭头朝这边看了一眼,见关天正跪在地上,马上急着要从床上起来。
“你别动了!”米小粒绕过众人来到许白梅床边将她制止了。
“我替她重新把个脉。”祝淞琪道,“胎象并不太稳,除了要注意休息外,更不得伤心忧虑,气郁于心。”
“笑话,听祝大人这意思难道这杂种还得让他生下来?”关天华的娘冷冷道。
“怎么说话呢,好歹是条人命。”米小粒道。
“事已至此,关天正你还不愿如实招来?”祝淞琪命米小粒放下床帐,所有人,包括关天华的娘,一起被叫到了堂前。
“一切都是我的错……”关天正双腿重重往地上一跪,肩膀无力地垂坠着,整个人的背影说不出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