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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赌斗

蛮力自记事起,他的老爹一直被当做族长培养,十二岁练体圆满,二十混元前期,是近几代少有的修炼天才。

有着这样的老爹,蛮力在族中混的风生水起,凡有要求皆可得到满足,无论走都哪里都跟着几个小弟,着实风光的紧。当然他也很争气,以父亲为目标每天刻苦修炼,族里的一些灵草,丹药任他服用。

可是他的好运气就在四年前终结了,蛮力的阿爸蛮勋,那个一直被认定的年轻一代修为最高,武力最强的人,在一次族中公开比试中,惨败于蛮武。从此蛮力的父亲沉默了,就连到现在始终没有破入混元后期。

残酷的现实破碎了蛮力的所有美梦,最可怕的是那时的蛮武才是混元初期,竟然击败了进入混元中期有些时日的蛮勋,这让他找个失败的借口都没有。

就在族里的大人物们看到蛮武恐怖的战斗天赋之后,竟然无视蛮勋嫡长子的身份,以长老会的名义直接任命蛮武为族长。

更可笑的是,一直以少族长自居的蛮力,身边的小弟突然少了好多,摆出架子还被几个年长的少年羞辱一番,人还是原来的人,话还是原来的话,怎么故事不按该有的情节发展呢,蛮力都不知道哪里错了。

最糟糕的是,五岁起灵那天,表现平平,灵脉驳杂,这下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他想不通啊,到底哪里做错,无缘无故就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他开始疯狂练功,好像这是唯一对他不离不弃的事情了。

就在后来阿牛所展现的聪慧机灵被族中权贵赞赏后,蛮力好像抓到些什么,他固执的以为是阿牛,这个小他四岁的堂弟夺走了他的一切。

如果说父亲被击败是种下一颗仇恨种子的话,阿牛现如今得到的一切,已让这颗种子生根发芽了。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物种,总会为自己的无能找一些宣泄口,仿佛有了这些自己也没那么失败了。

“怎么,不敢吗,没想到堂堂族长的儿子是个怂包。”蛮力又出言讽刺道,扬起的下巴好像能直接戳死阿牛一般。

夜城拍了拍阿牛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既然到这份上了,不打断你的腿,是有些对不住你了。”

蛮族虽然平日生活安逸,但好斗的性格却深埋在骨子里,时常的一些难断是非的矛盾,口角都可以公开比试解决,在不触碰整个族群利益的情况下,便以拳头大为标准,定对错。

这样就更容易划分势力范围,围绕着一个强者形成的圈子,不同圈子,不同实力的付出和获取的各有不同。

比试定高下,让族人明确自己所处的位置,自然也就没那么多争执了,以战养战也是先祖定下的铁则,不容亵渎。

夜城几人前往比武场,虽然蛮力有以大欺小之嫌,碍于两家关系及其族中地位,也就没人做这个出头鸟。

正好趁着这场比试,探一探这两家的态度,还有族老们的动向,方便以后行事。火气上头的几人,哪里管的上众人的小算盘,正摩拳擦掌,霍霍欲试。三人站在圈子中,同时向村中祭坛一拜。

“既然是比试总要些彩头,我也不欺负你,这三块下品灵石做赌注,你们输的话,一共给我价值相当的物品即可。”说着便从怀中掏出灵石往地上一丢,目不斜视,显得分外豪气。

灵石是这块大陆上的硬通货,混元境才可自主吸收炼化,练体境使用太过奢侈,在这个过程也要混元期的修士为其引,一般的练体境圆满身家也就十数块下品灵石,除非有大功劳或奇遇,否则不到破镜的关键时期不会轻易使用。

夜城看蛮力出手如此阔绰,想必是有所依仗,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惹事的他并不怕事,人家都杀上门来了,不打疼他还真以为他是软柿子。

炼体境前中期,由于武者不能内视,对自己所处的境界只能凭借身体发出的力道和年龄大致判断处在什么位置,像夜现在双拳能发出三百斤左右的力量大致处在练体四重天,当然每个人身体各异,有些天赋异禀,不好准确判断。

传说人的身体其实是一片混沌,像是一个未开辟的宇宙,练体境是宇宙的开始,积攒力量,而混元境是混沌宇宙的一角开始出现一些清明。

炼体境开元成功便可开始感悟这片天地,混沌中出现一团气旋,随着境界提升慢慢扩大,再往后的境界那是仙人的本事,这个族群除了先祖及神兽那一辈无人踏入如此境界,族中史料只有寥寥数笔,无不发出对先祖通天彻地的本事的缅怀。

抛开杂念,夜城忽然冲蛮力一笑,“这次比试我看彩头小了些吧,三块灵石我们两人怎么分,不如这样,我再添点东西,不知你能不能看上眼。”

这两天夜刚跨越一个小境界,正需要有人练手,还是送上门来的土财主,怎么不让他欣喜,练体境就是在身体机能,强度和力量上的增长,并无碾压的优势。

夜城这个人骨子里有一股狠劲,对敌对己,绝不含糊,他坚信如果只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何谈进步,有压力才有动力。

夜城从腰间取下一个香囊,小心打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略为透明的黄色圆形果子。

“猴头果,你竟然有这个,看来我真的小瞧你了。”蛮力脸色阴沉下来,随着这枚灵果的出现,让他觉得稳赢的局面出现了一些变数,隐隐感觉一些不安。

猴头果,形似猴头,对卡在练体境后期的破境有大用处,练体境是这个部族大部分武者所处境界,炼体圆满在部落里足以做一个侍卫长了。

蛮力身后有几个年纪偏大的少年看着这枚果子,不禁两眼放光,希望这个东西很奇妙,对那些求而不得人有莫名的吸引力,足以让人铤而走险,没人甘心屈于人后。

“哈,怎么,堂堂蛮族的大公子手上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看来我大伯不是不爱你了,是不要你了吧,哈哈哈。”一旁的阿牛,见气氛有些回转就见缝插针,出言讽刺。

“我是怕你们输不起,刚好父亲前几日赐下他当年随身携带的一柄匕首,乌金打造,父亲在外游历时,得到指甲大小天星沙镶嵌其中,削铁如泥,对敌时可以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

蛮力看着猴头果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这种没有副作用的灵果对练体境有无法抗拒的吸引力。拿出这种可以吹毛断发的利器,可见蛮力对此次赌局的绝对把握,以及他父亲对他的疼爱。

扫了一眼周围放光的眼睛,轻蔑的一哼,变把匕首随手一甩插在了猴头果旁边,像看土财主似的看着夜城二人,好似已经赢了一般,对献宝的两人越看越顺眼了。

蛮力在阿牛身上可没少花功夫,他这个堂弟虽然有些天赋,奈何玩心太重,在修炼上一直马马虎虎,却对山中猛兽有着异常的热心。

常把吃肉挂嘴边的蛮牛一直伙同这一身黑衣的少年进山捕猎,虽说受伤挂彩是常有的事,这二人确是乐此不疲,更奇怪的事,蛮牛父亲每次都放下话来要好好教训这个儿子,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就连这次差点丢掉小命的捕猎,也就当众摆个黑脸,训斥几句也不了了之,一点都不像他那个严厉的父亲。

倒是这位黑衣少年有些麻烦,蛮牛平实大大咧咧,却对这个异性少年很是上心,比他们这些平辈的族内兄弟,更像一家人。

夜城除了阿牛,对任何人都避而远之,性格孤僻却冷静的过分,训练的再艰苦,也不见他松懈半分,几次闯祸不管什么惩罚绝不讨饶,这份硬气倒让几位有些下不了台的武师,平添了几分爱才之心。

几次出去捕猎,虽说都有挂彩,却收获颇丰,猎物除了换取日常所需及一些跌打伤药,剩下的与阿牛平分,喜欢夜晚烤肉的二人,他们的圈子就是这些。

夜城还喜欢发呆,一个人对着石像一坐就是大半天。平时训练很少出手,出手便是寻找机会,一击制敌,从不拖泥带水,族里的孩童很是害怕与他切磋,完全就是个一头猛兽角力。

夜城扫了一眼蛮力玩味的笑,给了阿牛一个眼神,向蛮力抱一下拳便摆出了攻击的架势。本来还想炫耀匕首的蛮力收起了浮夸,一抱拳,稳定一下气息,一声锣响,切磋便开始了。

阿牛双手一摆,道一个请字便率先发起了攻势,双足用力,一个健步冲到蛮力面前,左手握拳直击面部,被蛮力伸出的手臂格挡,右手化拳为掌直劈对手脑门。

见右手被托住,阿牛顺势双手下压,一个翻身便从蛮力头顶越过,躲开了一记横扫,空中的阿牛对着蛮力狡黠一笑,反手握住蛮力左手腕,带着他向后飞去。

蛮力这时踢出的右脚力道未尽,左手却被阿牛握住,重心不稳,仓卒间只好左脚点地,顺着阿牛的力道向后飘去,想重新掌握身体的平衡。

这时,夜城出现在阿牛落脚处,一个弹腿,便把阿牛带过来的人影在空中击飞。

蛮力小腹吃痛,左手一松,空中急忙调整重心,落地几个翻滚,想要拉开与这二人的距离,可不曾想,这一脚足有五六百斤的力度,只觉得腹中翻滚,急忙运气压制。

夜城二人见一击得手,随即快步跟上,趁着对方托大,中了他们的连招,便趁势追击,不给对手一丝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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