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抓住他!”梅姑姑大喝一声。
小安子配合默契,立刻飞身而上,想要擒住小右子,不想他也是个懂武功的,往后一退便躲了过去。小安子也不惊,够胆子混进宫里的,没点功夫傍身说出来都没人信。立刻又欺身而上,两人便缠斗起来。
柳清漪在现代时是精通各种格斗武术的,虽然这个世界的设定挺奇怪,武功也如同武侠小说里一般,但打斗的大致是不会变的。柳清漪能看出来小右子的武功是不及小安子的。但由于这屋子大小有限,屋里东西又多。场地限制,再加上梅姑姑,艾雪艾铃,柳翰玟和自己,无疑是最好的人质。小右子自然也明白这点,便牟足了劲儿往柳翰玟姐弟的方向跑,但均被小安子拦下。也因为这样,小安子投鼠忌器,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拿下小右子,便这样僵持胶着着。
“啊!”小右子突然大叫一声,跪了下来,“你们好生卑鄙!竟然偷袭!”
柳清漪虚眼一看,小右子的右腿上竟隐隐约约有着一点亮光,是针!
“你频频靠近我们殿下,企图偷袭,你就不卑鄙了?”艾雪从小右子身后出来,手里依旧拿着未绣完的手帕,但针却不见了踪影。原来她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了小右子身后,以针刺中小右子腿上的穴位。她懂的医理,自然也懂腿上哪个穴位能卸下战斗力。柳清漪不免吃了一惊,在小右子与小安子打的眼花缭乱的时候,艾雪竟然还能一针扎中,不但指力过人,眼力也是很了得的!想来,也是有功夫的。但在原身的记忆力,可没有这种记忆。是原身不记得,还是艾雪她们没有表现出来过?看梅姑姑和小安子的神情,似乎习以为常了,柳翰玟也没有惊讶的样子。大概真的是原身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吧,一个自闭症,能知道的事情确实是很有限的。
“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吧?”梅姑姑也没有帮小右子取出针的想法,但也没有绑他,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觉得呢?”
“你先帮我把针取出来”那针似乎让小安子很难受,在这阴冷的冷宫夜晚,竟出了一头的大汗。
“你觉得可能吗?”梅姑姑笑着问,看不出有任何发怒的情绪。
“你应当能猜到,我到这冷宫只是为了藏身活命,并没有别的想法。”小右子自知大势已去,颇识实务。
“你藏身冷宫是为了活命我自然是知晓的,但在藏身之时还有没有包藏祸心我可就不知道了。”梅姑姑道,“这冷宫就是狼窝里的肥肉,无数双绿眼睛盯着,只等着有了空隙就扑上来撕了我们。为了两位殿下的安危,我,不得不防啊!况且如今正值芒夏祭,万国来朝的日子,不知多少不安分的人盯着我们公主的性命呢!我们向来是秉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的信念。你说,我要不要杀了你呢?”
“不!你们不能杀我!”小右子看出了梅姑姑眼里的杀机,那绝对不是闹着玩的,她是确确实实的想要自己的命,赶紧讨饶,“我活着对你们是有用的!我真的是鸿胪寺的人,不过我不小心知道了上面的阴谋,被暗中追杀,不得已才进宫冒充太监。但上面似乎发现我进了宫,只是暂时没用找到我而已。所以,为了保命,我才跟了安德福来了冷宫,又故意冒犯两位殿下,只是希望能进了冷宫保一条命而已。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我是人呢!”
“你怎么知道自己进了冷宫能活下来?你又怎么知道安德福不会当场杀了你?”梅姑姑听了他的话,也不知信了几成,面上不显,只是继续问。
“我也是赌一把。”小右子眼里渐渐染了点疯狂的颜色,“如果被抓住,我便是生不如死,那还不如被安德福一脚踢死在这冷宫外。可若是我进了冷宫,便有了一线生机了!”
“一线生机?”梅姑姑冷笑一声,“你真当我们是傻的吗?”
“我当然不敢这样想,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能瞒过各位。”小右子道。
“那你哪里来的一线生机呢?”梅姑姑倒是有点好奇了。
“因为……”小右子顿了一下,“我被追杀的原因,是因为我听到鸿胪寺的刘大人与突厥来使的对话。他们……相对女巫不利!”
“什么!”梅姑姑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说什么?刘大人?刘靖,鸿胪寺的掌事之人?与突厥来使!”
“对,也正因为这样,我这个能与他朝来使有往来的,堪称重要的人,才会被追杀。我相信,你们也是从这里看出我的破绽的吧?”小右子此刻汗水似雨一般滴下。下巴处竟渐渐的卷起了边。
艾雪上前伸手一撕,竟撕下一张人皮面具。
小右子露出一张同样清秀但明显更成熟一点的脸,嘴边还有青色的绒毛。很明显,这是一个男人。看年龄,应当在十五岁左右了。在这个年代,十五岁左右的男性都可以称为男人了,很多人都是孩子的爸了。
“这张脸是我从一个刚死的小太监脸上剥下来的,他不是我杀得。大概是得罪了主子,被乱棍打死,拖到后宫角落的荒井打算扔下去。我当时正躲在那边,便撞鬼吓唬跑了其他人,再剥了他的脸,将他扔进荒井里。这几日,我都是靠着这张脸混过去的。”小右子恢复了原本的声音,过了变声期,听起来和小太监略显尖利的声音是不一样的。但他能伪装的很好。也不妨事。
“你把你听到的事与我细细说来,若敢有一个字是谎话,便立刻要了你的狗命!”梅姑姑心系柳清漪姐弟,也不多说,便问起事情的原委。那小右子也想活命,便一五一十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