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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宫宴

正在这时,有一道身影从墙上跃了进来。

“谁!”“哦,楚公子,你看着正人君子,居然做这些鸡鸣狗盗之事。”

顾云濋今日一大早便去了华山祈福,下山之后回府换了朝服就来了这别院,隔着院子就听到她大叫无聊的声音,便让楚成在墙外等着,自己跃了进来,刚一进来就被她说成鸡鸣狗盗之辈。“我今天很忙,此刻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话。”

玉老板被他这一问搞得手足无措,回问:“何事?”

“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答非所问。很明显玉老板在转移话题,上次楚韫命人一路护送她回来,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住所。

“名字!”楚韫加重了自己的语气,也不回答她的问题。

“没名字。”不是没名字,实在是无法说,而且她也不能随便临时给自己改一个吧。

“名字!”依旧不依不饶。

“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玉老板心里有很多苦衷,她实在不想和楚韫走的太近,她是未来的信王妃!楚韫突然一把抓住玉老板的手腕,邹着眉头看着她,为什么自己就是看不透她呢?今晚便是宫宴,到时候文武百官都会携家眷参加,六月马上就要到了,今日父皇一定会重提婚事的,刚刚其实只想来着门口转转,但是听到她的声音,还是忍不住进来看看她,多日未见,其实还是有些想念的。

望着楚韫的脸,就那样近在眼前,玉老板却觉得他们之间隔了千山万水。“你放手,弄疼我了。”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来看看她。本来也不想跃墙,但是听见她的声音,还是来了。从进来到现在,她就没说过一句好话,既然两人已经认识如此久,把名字相告,又如何!

“你先放手!”玉老板一脸平静。冷漠的就像一团冰。

楚韫怒气的撒开手,说了一句:“既然如此,后会有期。”

这次他没有翻墙,往正门而去,看着他的背影,玉老板心里突然有些伤心,她知道自己对他有好感,但或许仅仅只是有好感而已,那句后会有期,让她觉得,恐怕真的要后会无期了!这样,不是正和了她的意吗!

看着一个男人突然从里院出来,守门的看护也是一脸茫然,但是这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完全让看护不敢上前拦住。于是他立马向院子跑去,可别是小姐出了事!

一进院子就看到小姐呆滞的站在院子里,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小姐,“小姐,您没事吧?方才是怎么回事?”

“无妨,是玉家来的人而已,你下去吧!”此时茉莉已经做好了点心,看到小姐她也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说:“小姐,点心做好了。”“不吃了,我想休息下,别来打扰我。”说完玉老板便回了房。或许从此以后,生命里再也不会有楚韫这个人了吧,就当这两个月,是一场美丽的梦,梦醒了,就该把这一切都忘了。

况且梦,和现实,恰恰不会相符的。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又何必要往心里去呢。

楚韫从别院出来之后,就和楚成回到信王府了,今晚还有宫宴,也没去安远世子府耽搁。

(皇宫)

初夏,皇宫的荷叶也出来了,北朝的皇宫,巍峨凛然,每一处的宫殿、亭台,无一不彰显出皇室的尊贵、威严。今日随处可见穿着明艳的娘娘们经过荷池,这些娘娘们终于可以见到皇上,当然打扮的十分漂亮。

顾云濋一进宫,就去甘泉宫向秦贵妃请安了。秦意十六岁便进了皇宫,如今已经快到四十岁了,保养得当,风韵犹存,但是她依然无所出,幸好,信王殿下对她这个养母,还是很尊重关心的。

“云濋,你都好几月不曾进宫了,可是最近朝堂事务太多?”

“谢母妃担忧,儿臣最近的确公事缠身,没能来宫里探望母妃,请母妃责罚。”在秦贵妃面前,顾云濋一直都是一个好儿子的形象。

“云濋这是什么话,皇子就是要独当一面,既然朝廷事务多,你就要全心全意的投进去,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多去找你外公。”

“儿臣知道,不过母妃也要知道,儿臣不能常去秦家的。”顾云濋此话一出,秦贵妃只当他是为了避讳,殊不知,顾云濋本就不想和秦家有来往。

“多有顾虑是对的,今日宴会,如此,云濋便和母妃同路吧,本宫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

“儿臣遵命。”顾云濋并不想和这秦贵妃有太多接触,这个女人与他而言,不共戴天,不过面上,秦贵妃可是他的养母,云濋的表现,也称得上贤孝,顾云濋便和秦贵妃,一同往乾元殿去了。

今日国祭告成,皇上很是高兴,乾元殿中端坐着满朝的大臣及家眷,皇后坐在皇上左边,秦贵妃则坐在了右边,可见这秦意贵妃地位之重。下首是亲王、侯爷、国戚,其次才是皇上的妃子。

“今日立夏,祈福之日,朕十分愉悦,诸位爱卿也不必拘谨,今日只有宾客,没有君臣!”皇上顾文昭今日多饮了几杯,对着大臣,心情也是很好,看了一眼下面的众人,皇子们已长大成人,朝臣们也忠心耿耿,十八年前统一南北之后,北朝愈发繁荣,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天下!

想到南朝,皇上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贤平侯上官斯南,对着他开口:“贤平侯爷,按这日子,上官小姐,许是要回来了吧。”皇上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望向上官斯南,以及,顾云濋。

“回皇上,下月初七,便是小女十八岁生辰,可以回来了。”

六月初七,如此之快!顾云濋不由得握紧了酒杯。

“只要是侯爷一家平安,上官小姐也是平安长大的,相隔十八年,团圆了就好。”对着上官斯南,皇上是十分关照的,毕竟,他的存在,影响着民心。

“多谢皇上关心,臣惶恐。”

“上官小姐从小在江南长大,又是贤平侯你的女儿,一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吧,你这女儿,可是厉城一大谜团啊,到时候,可要带到宫中,给朕瞧瞧。”皇上越是关切着上官小姐,便预示着皇上的心思快要藏不住了。

“臣替小女,多谢皇上关心。”上官斯南清楚的知道,皇上,怕是要赐婚了。

“云濋”……皇上突然叫了信王的名字,大家都看向了顾云濋,有的人笑着,有的人蹙着眉头,信王娶了上官小姐,说明了皇上已经开始牵制他的势力。

“儿臣在!”顾云濋放下酒杯,恭敬的回答着皇上。“今年,你也快过二十岁了吧,你二皇兄云沨在十七岁的时候,便已娶亲,这上官小姐年芳十八,与你的年龄,也适合,不如……”

“父皇!三哥都未成亲,儿臣自然不急。”谁也没有想到,顾云濋居然会打断皇上的话,还拉出了辰王殿下,辰王殿下贵为嫡子,虽然有一侧妃,但也没有赐婚过正妃,顾云濋此话的意思,自然是辰王不成亲,自己也不急。

顾云潋笑了笑,这信王居然拉上自己当借口,“父皇,儿臣与五弟年龄相仿,这终身大事,哪有等的,五弟,你多年一人,需要一个妻子替你操持家务了。”皇上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找的理由,心里也有些斟酌,上官小姐也还未回厉城,此事终究是板上钉钉的事,也无须操之过急。

“云潋,既然如此,朕也要好好为你挑一门亲事啊。”顾云潋行了一礼,“谢父皇。”

“不过云濋,你已二十,还不曾有家室,你还是皇子,哪有不成亲的道理。上官小姐回厉城了,你也要多去认识认识,最好,能亲自去接上官小姐回来啊!”顾云濋松了一口气,幸好父皇只是让自己去认识认识这个上官家的小姐,没有颁发赐婚的旨意,刚才他还在心里盘算着,需要找什么理由,来毁了这桩婚事!

不过此时上官斯南却紧张了起来,若是这门亲事不能成,要扳倒秦家,可就难上加难了。但是自己只是一个虚职,此时定然是不能有任何意见的。

“云疆,那你呢,你和云濋一样大,也该成亲了。”顾云疆似乎是没有料到皇上将注意力转向了他,他刚刚还在满门心思的喝着美酒,反正云濋和上官小姐注定要成亲,自己当然不用担心。“父皇,儿臣如今志在疆场,要我的妻子独守空房,我可舍不得。”虽然过继给了安远王爷,但是云疆依然是叫着父皇的,云疆一向散漫惯了,说起话来也不顾忌场合,他这话惹的众人皆是一笑。

“云疆!安远王爷年龄已大,你切不可胡闹!”顾云疆当然是知道,自己是为了替安远一室开枝散叶的,但是他的性格,是要找一个两心相惜的人。

此时安远王爷顾文时已经站了起来:“皇兄,云疆一直对臣弟孝敬,有他在,安远王府日日笑声环绕。”安远王爷心里是很欣慰的,云疆能够放弃皇子之位过继到安远王府,已经是极大的恩情,况且这些年,云疆一直对自己非常尊敬,两人也亲如父子,他相信,云疆在一天,安远王府就一定会完好。

皇上喝了一口闷酒,叹气的说到:“朕就是对你们太过宽容,也罢,不提这些事了。”年轻的时候,他也曾遇到过自己爱的人,只不过碍于身份,从此山长水远。

此时也算暂时告一个段落,乐师继续奏着音乐,舞姬们上来开始跳着舞,宫里的舞姬当然是冠绝厉城的,但自从看过玉老板的倾城一舞,顾云濋此时,心里只有那个影子,自己好像,真的动心了。

宫宴已经完了,皇上早已喝醉,大臣们也正在回府的路上,乾元殿前面是长长的台阶,大家从侧方而下。户部尚书和他的夫人走在人群的最后面,顾云潋叫住了他们:“陈大人!”“参见辰王殿下。”

“陈夫人,许久不见,一切安好?”或许是没有想到,顾云潋会和陈夫人说话,陈夫人楞了一下,回答:“多谢王爷关心,一切安好。”“看陈夫人今日装束别致,想必陈大人花了不少银子吧!”还不等陈直和夫人回答,顾云潋又继续说道:“大人和夫人夫妻和睦、儿女已成年,真是好福气啊!本王今日饮酒过多,多言了几句,莫要见怪!”顾云潋依然是中规中矩的和他们交谈着,一派贤王作风。“如此,就不打扰大人和夫人了,本王先行一步。”说罢,顾云潋笑声爽朗的离开了,陈直心中直冒冷汗,曾经在朝堂上,自己是支持过辰王不假,自从和秦家联姻,自己便没再和辰王多加接触。今日辰王说话如此古怪,还在意过夫人的装束,做过亏心事的人,大多都是心有余悸的。

刚出宫门,顾云濋和顾云潋二人便遇上了,“三哥,莫非舍不得陈大人?”陈直如今的风向早已吹到他信王身上,想必顾云潋心里是很不舒服的,不料顾云潋却这样说着:“云濋,幸亏陈大人离开了本王啊。”顾云潋一脸笑意,不知道的人看起来,觉得他很宽容大度,能够饶了陈直的叛变,不过只有顾云潋心里自己知道,这陈直敢动国库的东西,幸好如今的他,是信王的人。

顾云濋当然发觉了他话里的不对劲,“莫非是三皇兄发现了什么不曾?”虽然是在问,但是顾云濋说的云淡风轻,好像陈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本王只是觉得陈大人更适合信王而已。要是满朝文武都向着你,那本王,可就一身轻松啊。”顾云潋此话很明显是在提醒顾云濋,树大招风的道理。

父皇是一个忌疑很重的人,越是满朝支持,他越是不重视。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要将上官家的小姐,许给信王!

“五弟,你最好还是娶了上官小姐,要不然,父皇会不高兴的。”顾云潋的脸上,全是关心的表情,不过两人心知肚明,这兄弟情深,不过是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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