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俆贲身着道袍，一脸严肃。此时看来，平时那种猥琐的样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让人肃然起敬
说起来，刘福通这几日与俆贲交谈，越发的俆贲感到敬佩。刘福通起兵之前也是长期混迹江湖之人，三教九流都认识，龙虎山下来的道士也是见过的。但是，如俆贲这样的，可以说是通天晓地，气度不凡。
至于长相，刘福通倒是另外一番理解，自古便不乏长相奇特，但是身负异能的人。三国时的庞统不就是这样的人么？
“丞相”俆贲恭敬地对刘福通行了一礼道：“可以开始了吗？”
刘福通对在身旁的刘宇说道：“宇儿啊，你下去吧。”毕竟自己让俆贲预测的是大宋国的国运，知道的人不宜太多，刘福通便让儿子刘宇早早的清空了院子。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俆贲便站上了搭建的祭坛。
俆贲虽然不是道士，但俆贲自幼博览群书，尤其喜欢读杂书。对于江湖术士的那一套也是颇有涉猎。
一个三丈三尺高的祭坛，上面摆放着三牲三禽，还有八珍八宝，诸如此类的，书中都有，俆贲照葫芦画瓢的列了一张清单，刘福通自然也是准备齐全。
祭坛之上，俆贲独自一人站在香案前。刘福通并没有跟上来，这也是俆贲的要求。不过，刘福通不在身边，俆贲也不能在祭坛上乱来。
从怀中拿出一份早就写好的祭文。这份祭文，是俆贲综合了许多自己看得多祭文写出来。深吸一口气，俆贲便开始念了起来…
祭坛下的刘福通，静静的站在，听着俆贲念诵祭文。与以往不同的室，对于这文绉绉的祭文，刘福通并不感到厌烦，而是认真的听着。
其实，刘福通年轻的时候是不太相信命数的。不过，随着年纪渐长，特别是杀死杜遵道，称为丞相之后，刘福通便开始有了转变。站在权力的巅峰，刘福通突然有些茫然了。
以前，有杜遵道在，自己边有个目标，要斗到杜遵道。如今杜遵道倒台了，虽然还有个皇上，不过，皇上不过是自己立的傀儡。不是对手。剩下的，便是元廷，只是，元廷虽然腐败，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时半会，也不可能灭掉。
至于其余的割据势力，小的刘福通看不上，打得如张士诚，徐寿辉等有实力相当，可以说，此时的刘福通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可以借助的，也只有鬼神了。只希望这一次能够神明能够降下启示，让自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半个时辰之后，俆贲缓缓的走下祭坛，一脸的疲惫。
刘福通正要询问结果如何，却见俆贲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下了，只好上前一把扶住俆贲，问道：“先生，你还好吧？”
俆贲脸色苍白，苦笑道：“谢丞相关心，只是有些脱力了。折损寿元之后，这种情况是正常的。”
“哦？”刘福通恍然大悟，的确，既然预测国运要折损寿元，如果俆贲跟没事的人一样走下祭坛，那才是奇怪。
其实，刘福通不知道的事，俆贲并不是折损寿元，这祭文，俆贲是扎着马步大声吼出来的。折腾了半个时辰，不累成这样才怪。
刘福通扶着俆贲回到书房坐下，然后给俆贲倒了一杯茶说道：“先生可好？需不需要找个大夫？”
“无妨”俆贲摇头道：“只是需要静心调养些日子，急不来。”
“先生…”见到俆贲这个样子，刘福通欲言又止的想问结果。
俆贲苦笑道：“丞相，这结果，就在这里。”说完，俆贲递给刘福通一张纸。
刘福通打开一开，愣住了。纸上的字乍一看是字，但是却又不是字。“先生，这是？？？”
“哦”俆贲解释道：“这是谶文。”
“谶文”刘福通一皱眉摇头道：“这是什么意思？”
“哦，这卜算的结果，自然不会是大白话。谶文便是这个用处。毕竟天机不可泄露，这谶文的意思，只能出我口，入你耳。不能有第三人知道，否则，天谴可不是开完下的。”俆贲认真的说道。
见俆贲说得这么神秘，刘福通便又相信了几分。其实，这谶文，不过是俆贲自己造出来的几个字。
“请先生赐教。”刘福通看着谶文问道。
“利在西。”俆贲缓缓地说道。
刘福通笑了笑说道：“先生，这又是什么意思？”
俆贲此时也稍微缓了过来，便继续解释道：“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大宋国将来应该向西发展。”
“西征？”刘福通疑惑道。的确，这个也是刘福通个的想法，大军在山东一带久攻不下，刘福通早就有撤军的意思了。此时，俆贲这么说，便有坚定了刘福通回军整顿西征的想法。
“嗯”俆贲继续说道：“不过，近期来看，应该也指一件事。丞相，最近朝中是不是有什么大事。事关西边的？”
“西边？”刘福通一皱眉，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西边，怕不是指西南的汝宁？利在西？是不是就是指自己如果促成通商，就有利？”
见刘福通不说话，俆贲知道刘福通应该想到了汝宁。便笑道：“请丞相自行斟酌。天机在此，多说无益。”
“谢先生”刘福通起身说道：“先生且在府上多休养几日，若是不嫌弃，长住也无妨。”
俆贲笑道：“丞相见笑了，此次之后，我怕是要封卦了，拿了卦金，便回家过些安生日子。”顿了顿，俆贲又继续说道：“丞相，天意如此，逆天而行怕是不得善果，好之为之。”
如果俆贲不说最后那一句，刘福通未必会这么轻易放俆贲离开。寻常人又怎么敢对刘福通说这句有威胁意味的话。不过，俆贲反其道而行，却让刘福通深信俆贲去意已决，并非是为了溜之大吉。
“先生说的是。”刘福通此时已经彻底相信俆贲。一千两黄金，买个目标，不贵。回头便让李喜喜率军回毫州，准备西征。至于通商的事情，找盛文郁商议一下。
俆贲脸上平淡，但是心中确实紧张无比。刚才最后一句，俆贲也是兵行险招，若是唬不住刘福通，自己便出不了这丞相府了。如今见刘福通的意思，想必也是信了。自己的任务完成了，看来在停留两三日，便要脚底抹油开溜。这毫州城怕是轻易不能再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