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个天才

道姑轻轻关上门，她眼眉一挑，她说话低声细语很好听：“静广师父，多日不见，你可好？师父，一直在念叨你。”

静广眼睛一闪带出亮光，看向道姑很是亲切一样地说：“吃斋念佛，日子苦。我和道心师父一别，已经几个月了。想来，你功夫大有长进。”

“平常，平常，我是平常心，难得有长进。”

“哦。始元大师，还好？”

道心眉梢一俏开口笑：“师父去了葫芦村，是郭子兴，请他去了半个月，也没说啥时候回来？”

“哦，看来不巧了。我还想跟他讨教呢。”静广跟着道心进了屋。原来，师兄和道心师父很熟悉，他以为跟着师兄化缘，他俩是一边走，一边讨饭，和他小时候一样穿城越村地，挨家挨户，去讨饭。原来，静广师兄有本事，带他不必风餐露宿。朱重八瞪大眼对土地庙的一切很好奇，他迈开脚步跟进去。

迎门摆着一张旧桌子。桌上放着一个小瓷碗，瓷碗上点着一盏豆油灯，昏黄火苗像是不安地跳着，火苗缈缈地升到屋顶。

“这位师父，看着很眼生？”道心望着静广问着朱重八。

“哦。他才到弥勒寺，是我师弟，叫静儒。”

他见师兄介绍自己很详细，他感觉道心师父与自己是同龄，他慌忙施礼低头说：“阿弥陀佛。道心，师父好。”

道心抬眼明眸面带笑：“静儒师父，你别客气。你师兄常来芙蓉镇，他的功夫可了不得。你要向他多讨教。”她见大家寒暄完，转脸看着静广问：“你二人一路很辛苦。我给你们去弄吃的。”朱重八终于感觉到世上还有这么一群人，他们对朋友的门是敞开着的，似乎像是一家人一样地交往着。

“好。我就不客气了。”

道心在灯下找了一只黑瓦罐，她弯腰提起来走出屋。静广对师弟说：“几年前，始元大师，他云游到了芙蓉镇，见此荒凉才住下。道心逃荒到这儿。大师见她有慧根，收了做徒弟。”

朱重八越听越糊涂好像世上，有许多他看来是稀奇古怪的事。静善因为女人被师父逐出弥勒寺门，他看着静广问：“这儿，可以收女徒弟？”

静广解释说：“师弟，有所不知，始元大师是道家，道教历来有两派，全真和正一。全真流派有戒律，而元始大师，所在的正一派，不但可以吃荤，还可以结婚。”

“弥勒佛祖啊，看来我是投错门了。”他心中叫苦不迭，忍不住说：“师兄啊，依我看，元始大师这派挺好。”

静广看着朱重八是六根不净，或是，正一道更适合朱重八，他想着低语说：“其实，儒、道、佛本源是一家。比如，上山有几条路，到了山顶最高峰。一个人就是头顶着天，脚踩着山……”

他似乎顿开茅塞：“我懂了。一个人最关键是抉择！选择哪条路上山。”

静广迥然一笑：“师弟，果然聪明。要改换门庭也不难，古来有之。”

他见自己那点小心思，被静广一语道破，他心里有点发乱，他爹是把自己许愿给弥勒寺，改换祖师爷，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师兄多想了，我只是随便一说，我还是和师兄，多讨教些学问。”

“吃饭啦，吃饭啦。”道心手端一个竹盘笑着进了屋。竹盘内，有两碗冒尖的白米饭，一盘青辣椒和一碟细盐。米饭冒热气，香气很袭人。

朱重八被米饭的香气，勾的他直咽口水，心中不免乱嘀咕：别看，土地庙很破旧，土地爷是上官天下管地，就属他这吃喝不愁最富裕。由此可知，始元大师比弥勒寺的师父有本事。

朱重八端起碗感激不尽，认为道心是个好心眼的小道姑，连忙感谢说：“谢谢你，蒸了大米饭！”

艳阳高照，晒着了屁股。朱重八吃饱了睡了一个好觉，他醒来翻身不见静广师兄。忽听窗外，道心在窗外和师兄说话：“方才，师父捎来信。”

朱重八趴在窗口，他侧耳听，想听道姑在说什么。因为，双方说话很神秘，他是一句也听见。他心里瞎猜疑，他可不想马上走。在这他不存在生存压力，可以有尊严的活着。

朱重八和别的乞丐不同，也正是因为不同，他才没有一直当乞丐

静广师兄进屋看向他：“师弟，始元大师，他要我先过去。你在这儿，先等我几日。”

“师兄，你去哪儿？”

“你忘啦，他在葫芦村。”

“哦。”朱重八一听说到葫芦村，不免想起了马宿姑娘，她是投奔郭子兴。想必，此人很有钱不是一般人。

静广要走又返回来，他若有所思的叮嘱说：“你初来乍到，别乱走，现在，市面上很乱。看你脑子很好使，我告诉道心了，让她抽空，教你学文化。将来肯定会有用。”

“好好，行行行。”他心里一听很舒畅，吃喝不用愁，还能和小美人学知识，他心里乐得是美滋滋。是的，朱重八，已经一无所有了，看来，他今后只能靠自己了，这一点对朱重八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只有懂得储蓄自己的力量，到了一定足够强大时，他才会变成一种伟大。

那么好吧，朱重八送师兄走出土地庙。回到院里，朱重八见道心去膳房去做早饭。他着腰抄起一把扫帚，开始扫起扫院子。

土地爷危坐正佛堂，他一个劲地张嘴笑。在他旁边还站着几个赤脚的大神仙。院子不，大几间房，西边还有一个小磨房。磨房一侧，有一个青石凿得大驴槽。墙角堆着有青草，青草前面放着一把大铡刀。驴槽下面，卧着一头灰色的驴，敢情骚气味是从这来的。

朱重八扔下扫帚，去铡草，他见有杂草拣出来扔到一边。他干起这些活来很容易。喂了驴，他甩甩手。一回头，他的眼神正好和道心眸光遇在了一起，他心里扑通一下，有些方寸大乱。眼前，道心很是俏丽，她身材苗条穿着道服很飘逸，脸上带妩媚小嘴俏，道帽下边是柳眉。

道心眼眸放着光，嘴角带着笑：“静儒师父，好勤快。”他被夸了一个脸：“我干这些是本行，我在这里等师兄，一天，总不能吃闲饭。”

“饭好了。走去吃。”

昨晚剩下的米饭熬了粥。三个菜团子，几块腌猪肉。“弥勒佛祖呀，我不是主动犯戒，嘴太馋。腌肉，实在是太诱惑！”他心中默念了几句篡改的祈词。想必，道心是用正一派的方式来待客。不错，不错。

朱重八吃饱直愣神，道心起身取来一本书。她动作敏捷放在桌上，口笑颜开说：“静广走时，他对我说，让我抽空，教你学识字。”书不厚就几页，道心随意翻开，她手指着几行字：“你先随我读三遍，你要记仔细。要一字不拉地背下来。背过了，我教你。背不过，没缘分。”

朱重八听完以后咂咂嘴，从没听说，学习还有这规矩。他心中不免叹息，脑海又闪出弥勒佛，似乎在笑他，是个大笨蛋，他别无选择只能说：“行。”

道心纤细的小手也很白，她指点着一行字，一个字一个字念给他听，她手指轻盈似乎很有内力。然后，他双眼盯着字跟着念。哪知，他念了两遍，已然全记住了，看来，这些蝌蚪不难记，他看着道心说：“师父，我记下了。”

“哦。我先去洗碗，你遛遛食。我回来，在考你。”

太阳光线很强烈，照的朱重八头顶很热乎。道心过来甩着手，她细白的手上，水渍还未干，她眼眸一闪带疑问：“你都记住了？”

朱重八这会功夫，他已经默背好几遍：“记住了。”

“背来听听。”

朱重八一本正经地把手背在身后，他眼神扫了一眼，正在吃草的小毛驴，似乎是胸有成竹地大声背诵起来：“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道心眼皮跳了几下，不觉异常惊讶地问“你没学过？”

“没有啊。我从小就逃荒要饭，给财主放羊……”朱重八看着道心很真诚的说。

事实上，朱重八搭上静广师兄的顺风车，他这在将要完成一次蜕变，一个成功的人一个伟大的人，总要有一次成功的“华丽转身”。很多史书从没记述朱重八是如何化缘的，好像他二十三岁以前是一段空白。他后来到了濠州郭子兴那以后，突然有文化了，智慧超群。那么，我们就跟随着朱重八的脚步，看看他是如何精彩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