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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玛丽亚

神祗的祭司不论年岁必须得是贞洁处子之身,直到获得自己所侍奉的神祗的允许才可以嫁作他人妇。不过一般来说,侍奉神明就相当于嫁给神明,基本上得不到嫁人的允许。更何况一些女性虽然成为了祭司,但因天资不足无法成为可以获得神谕的高阶祭司。所以有些老祭司,一直也没得机会与神明沟通,因此大半辈子过去了也还是在神殿做着一般的祭司。

玛丽亚在十岁的时候就成为了一名宙斯神殿的助理祭司。而在她十四岁生日那天,奥林匹亚村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在祈求大神宙斯赐予神谕的诸多祭司之中,玛丽亚突然起身站起,身上散发出神圣的光芒和无与伦比的压力,她口述着由大神宙斯带来的关于诸多祭司未来命运的神谕。就在那一天,奥林匹亚村的宙斯神殿再次成为希腊最耀眼的明星,也就在那一天,众多年老体弱的祭司哭着离开了神殿,再也没有回来。

【十四年前·宙斯神庙】

玛丽亚十六岁了,已经成为高阶祭司的她可谓风光无限。不论走到哪里都会有大批的信徒跪地祷告,祈求神主的赐福。

可是有一个人例外。

“玛丽亚。”一个声音从后面喊住了打算步入神殿的玛丽亚。

“阁下是……”玛丽亚转身回望喊他的人。喊他的是一名大概20岁左右的青年男子,个子大概一米八五米,苗条但是散发着一种很古怪的气场,让玛丽亚感觉既亲切又无法企及。

“嗯……你叫我艾尼奥斯好了。”青年说。

“您好,艾尼奥斯阁下,请问您有什么事吗?”玛丽亚行礼说道。

“嗯,我想……我想要宙斯给我个神谕。”

“哦?关于什么的?”

“关于你能否……还俗的。”艾尼奥斯抓抓脸颊说。

“还俗?”玛丽亚并不知道这个来自东方的词汇。

“就是……”艾尼奥斯咽了口吐沫,继续说:“就是能否……跟我走……”

“这……”玛丽亚红着脸一时没有回答。此时的胸中仿佛万千头小鹿在乱撞。

一个大概三十四岁的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是这个神殿的祭司长,是一个十八年前便丧失了获得神谕能力的高阶女祭司,也是这个神殿在玛丽亚到来之前最后一个高阶女祭司。

“去去去去去……要发春去别的地方去。”老妇人挥手往外轰赶艾尼奥斯,“小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大神宙斯的神殿。竟敢搭讪我们的玛丽亚,你不怕大神宙斯的闪电火劈了你么。”

“大姨……”

“叫姐!姐姐我还是姑娘呢。”妇人一摸脸自豪地说。

艾尼奥斯再度咽了口吐沫,说:“那个……姐,凡事都有他的可能性。万一……”

“去去去去去……没什么万一。看在你叫我姐的份上今天我绕了你,你若敢再来,别说我不客气。”说着妇人操起扫帚就往外轰艾尼奥斯。

“梅依,别这样,人家好歹也是客人……”

“客人有他这样的吗?求神谕连点‘人事’(好处费。我想起这个词也是出自《西游记》)都不带。还想把你骗走。”

就这样,艾尼奥斯被轰走了。

【时间过了几个星期·宙斯神殿·玛丽亚的房间】

玛丽亚病了。来看病的医生一筹莫展,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

“唉……”梅依看到躺在床上卧病不起的玛丽亚摇摇头说:“你‘也’得了‘相思病’了吗?(写到此处最先想起的便是《海贼王》里的女帝。所以梅依用了个“也”字。一是致敬,二是也许她年轻时也有过一段?)”

“梅依……我……我好痛苦……胸口好难受,好像要炸开了……”

“我主大神宙斯啊,救救这个不争气的玛丽亚吧。她陷入爱情迷惘,欲罢不能了。”

“爱情?”玛丽亚瞪大了眼睛问梅依,“这个感觉,就是……”

“可恶的厄洛斯,偏偏让你受这相思之苦。你是不是一想到几星期前来的那个什么‘艾奥尼斯’的就……”

“是‘艾尼奥斯’。”

“对,就他。一想到他,脸上就像火烧的一样,心中有万千头小鹿乱撞?”

玛丽亚害羞地点点头。

“这就对了。当年啊……算了,都是历史了,不和你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古希腊有这话吗?就当有吧),这事儿啊,我还得去找那个什么‘艾奥尼斯’去。你等着,我会把他找来的。”

梅依不顾玛丽亚的阻拦,跑了出去。结果她在外面跑了一天,多处打听也没能找到艾尼奥斯。

【晚上·宙斯神殿·玛丽亚的房间】

玛丽亚仍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时,一个身影闪到了玛丽亚的房间内。

“谁?”玛丽亚警觉地问。

“是我。”来者是艾尼奥斯,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你怎么……”玛丽亚坐了起来,小声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有很多方法进来,这个你不用担心。”艾尼奥斯牵起玛丽亚的手,说:“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自从上次见到你之后,我……”玛丽亚害羞地低下了头。

“别担心,我这不来了么。”

……

【第二天清晨·玛丽亚房间】

“啊~~~”随着前来打扫房间的梅依的一声尖叫,众祭司纷纷围了过来。只见玛丽亚的床单上一块殷虹。

“你你你……你竟然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罪过,玛丽亚!你就不怕大神宙斯怪罪你吗?”

“梅依,说什么也晚了。我既已经失去贞洁,我也就不做祭司了。”

“这不是做不做祭司的事儿,哎呀,这恐怕有杀身之祸啊。”

“我会小心的。”

玛丽亚刚要离开宙斯神殿,天空突然电闪雷鸣,早在十八年前便已失去神谕能力的梅依这次被宙斯附身了。

“玛丽亚!你好大的胆子!没经我的允许就与男人媾和,还妄想一走了之,我饶不了你。”

“大神宙斯。你把我们这些祭司当成什么?你的私有物?你的女人?你的女人是天后赫拉,而不是我们!我们作为你的祭司,为你供奉牺牲,代你传达神谕,这是我们的职责,但为什么连我们的自由都要被你限制?难道就因为你是神明而我们是人类?我的生命是我的,不是你的。”

“住口!”可能是梅依多年没有承接过神谕,也可能是宙斯过于愤怒,梅依的身体开始承受不住宙斯那强大的神威。她的眼睛快要从眼眶里迸裂而出,身上也裂开可许多口子,带着电弧的火焰不断从裂口往外喷,“小小的祭司竟然敢如此的忤逆我!”

天上雷声轰鸣,不断的有闪电击中地面。神殿里其他的祭司害怕的抱在一起蜷缩在墙角。

“你若要杀我就快动手,但是不要连累他人。”

“杀你易如反掌!”一道闪电劈下,在即将命中玛丽亚之时,玛丽亚突然消失了。而梅依却因为承载宙斯的时间过长,最终被盛怒的宙斯的神威烧成了焦炭……

【某未知领域】

“玛丽亚,玛丽亚。”一个声音在呼唤。

“嗯?”玛丽亚醒来,“我死了吗?”

“玛丽亚,是我。”说话的是艾尼奥斯。

“亲爱的,我们这是在哪?我死了吗?”

“不,这里是时间的夹缝。宙斯是找不到这里的。”

“时间的夹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我重新介绍自己——我是负责监管英灵殿的艾尼奥斯。”

“‘英灵殿’?你是神?”

“不,‘我’不是神。‘我’只是一个投影,一个‘人类投影’。”

“……”玛丽亚不明白。

“我向你解释你也不会明白的。总之我既存在又不存在;既存在在这儿,又存在在那儿;既存在在过去,又存在在未来。”

“不,我只需要你‘存在在现在的这里’就可以了。”玛丽亚与艾尼奥斯拥吻。

“诶,问你,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还记得你十岁那年为神话中死去的诸位英雄祈祷吗?你真挚的祷告穿过了次元与空间的界限,传达到了‘英灵殿’。在这物欲横流,连神祗都为了些微的供奉而向人类谄媚的时代,我被这真诚而又善良的祷告感动了。从那时候开始,我每日都在观察着下界的情况,观察着你。你时而为他人转危为安而欢笑,时而为病人的逝世而神伤。我知道我去见你的话你将……”

没等艾尼奥斯把话说完,玛丽亚伸出手指挡在了艾尼奥斯的嘴唇,摇摇头说:“不要告诉我结局,虽然我大致上也猜到了我会怎么样,但是也请让我的未来保留一些神秘感吧。”玛丽亚笑着说。

“……”艾尼奥斯流露出了神伤的表情。

“我现在已经得罪了宙斯,但是这里……”玛丽亚环顾四周,这个“时间的夹缝”没有任何东西,于是她继续说:“这里不是我呆的地方。我还是必须得回到地上去。”

“你现在已经怀上了我们的孩子。你从这里出去之后,我的小宇宙会保护你们十四年不被天界所察觉。但我毕竟只是个人类投影,没有太多的力量。”

“那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孩子的父亲?”玛丽亚调皮地歪着头笑着说。

“……我看到过他的未来,所以……就叫‘罗德里奥’好了。他会像神话中的英雄一样,成为传奇人物,开创属于自己的神话。”

“我们应该还会再见面吧?”

“……”艾尼奥斯沉默了许久,语气沉重地说:“会。在‘英灵殿’里。”

“这就足够了啊,你要先在英灵殿里等我啊,亲爱的。不·许·变·心·哦~”玛丽亚笑着从时间夹缝里消失了……

从那以后的第九个月,玛丽亚生下了罗德里奥。之后她一边给人做工维持生计,一边带着儿子四处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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