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她一句话浑身浴血,回来后知道她失踪的情况,却立刻开始着手布置棋盘,是因为那时她最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阿韶,若我不是流云长歌,不是我需要推翻的阶级里的一员,我一定能改变这远东,让它实现真正的共和。”
传送舱五年之内的跨度,是她实现这些最好的时机。就是这个时机,让他心甘情愿踏上高位,去摘取他毫无兴趣的政治权力,为她准备好一切,然后静待他的公主归来,登位称帝。
她和他不一样,她不野心勃勃,却也不无牵无挂。她心里不仅有他,还有远东的万里河山,宏图如画。
她过了两年才出现,知道她失忆的时候,华韶曾想,或许她会放弃曾经的执念——可那是连记忆都无法抹去的责任,是她作为远东军统帅,自小在脑海里根深蒂固的东西。她势必要守护这片土地,势必要对抗远东最强的贵族势力。
来之前他就知道,所谓归隐东篱,是只有一切尘埃落定后才有的可能,所以他来帮她,让一切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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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种种,如今失忆的长歌并不知道。当她知道的时候,才会明白,这是多深沉似海的喜欢,是多深情无悔的陪伴。
世界上有一种爱情,就叫韶华长歌。
——许你一世韶华,战地长歌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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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失忆的长歌什么都不明白,但她戴好新的身份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片宁静柔软,抬头看着华韶,突然抿嘴笑了,“其实我觉得,这么回去也没什么不好。”
那人抬眸看她。
“我觉得就算失忆前的我,也一定会选你,而不是远东。”她摊摊手,“你那时把我塞进传送舱,我猜我是很生气的。”
何止生气,她眼睛里前所未有的仇恨,让他至今难忘。华韶的脸色在阳光下几乎透明,纤长的眼睫低垂,听见女孩理所应当的语气,“我一定想跟你一起死,而不是为我的军队报仇。”
他微微笑了,颊边露出漂亮的酒窝,“你可以选择放弃远东,现在跟我走。”
长歌摇摇头,“既然这个机会千载难逢,我总要试一试。我是说……如果只能二选一,何止远东,我会放弃整个世界。”
她说的自然,并没有因为什么也不记得而觉得尴尬,因为记忆不是感情的载体,只是证明而已,而她见到华韶时就觉得,他们之间根本不需要证明。
华韶看着她不说话,她也不再开口,只是微微冲着他笑,是最初相识,他每每拒绝她时,她会露出的讨好的笑,是后来在一起,他无奈迁就她时,她会露出的得意的笑。那么多含义蕴在她眼睛里,让华韶的眸光微松,有些无奈:“我以为这是你的远大抱负,原来只是玩玩?”
长歌微笑。
说抱负,恐怕是遇见他之前的抱负。不过,他们的日子还很长,在这漫长的幸福时光里,她同样希望竭尽所能,守护远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