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睁开眼睛,愣了一会儿才起身。旁边的叶晴还睡得很熟——忽略掉她手腕上的游戏手镯的话,这副样子的确像是深度睡眠。
叶晴忽然哇的一声睁开眼睛,好像在刚刚的“睡眠”中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噩梦。长歌瞥她一眼,不用问也知道,这货肯定也是被人杀了。
叶晴第一次玩游戏,没有过被人杀死的经验,现在真吓到了,小脸苍白,额头上都是冷汗,哆嗦着看向长歌,语气深沉又颤抖:“长歌,我梦见我死了。”
“对,你就是死了。”长歌回答。
她从床上下来,家用机器人自动跟随她的脚步走到窗边,一只机械手掰下自己的眼睛,划拉几下变形成一只小杯子,一边张开嘴,清澈的水线从它嘴里落入杯中,还带着朦胧的热气:“主人,请用。”
“……”长歌古怪地看着它,“你就不能从正常的地方倒水吗?”
“对不起,主人。”机器人把自己的嘴角向上延伸,直到嘴唇碰到耳朵,慢条斯理地回答,“我的程序是由联邦伟大的科学家……”
“行了行了。”长歌第一次看它“笑”的时候,还真吓了一跳,不过如今也习惯了。她没接机器人递过来的水,而是看向窗外。今天是少有的小雨,看起来像是湿润的薄雾,烟雨朦胧氤氲,把她的视线熏染得一片模糊。
她心里也是一片模糊。
身份环不知道为什么被损坏了,除了简单的鉴别以外,什么功能都使用不了。她只知道自己叫长歌,连姓氏都毫无头绪。
长歌眼里划过晦暗不明的光。
身后,回过味儿的叶晴兴奋地围上来,捧着游戏手镯如获至宝,拿胳膊肘捅了捅长歌,“哎,我说你怎么一天到晚玩游戏,原来这么好玩啊!啧啧,那景物,那建筑真是绝了——我还看见了不少帅哥呢!”
身份环的证卡插入卡槽的声音响起,门被从外面推开,叶柔拎着满袋子营养液,瞪了女儿一眼,“乱说什么呢,长歌进游戏又不是为了玩,你非要跟着买游戏手镯——那一个可花了几百功勋呢。”
长歌只是漠然看了一眼被关上的门,觉得这门的隔音效果真心不错。
叶晴不满地噘嘴,“妈——我就说当初不该捡她回来,到底谁是你女儿啊!我玩个游戏都不行吗?”
叶柔气得脸色都变了,拿眼角余光看了下面色如常的长歌,越对比越生气:“长歌玩游戏能赚到钱,你能吗?长歌又不是为了玩,哪像你,你要是有长歌一半聪明,妈也不为你操心了!”
这话有点重,玻璃心的大小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扑在床上掉起眼泪来,长歌站在一边不说话,叶柔停了嘴,屋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叶晴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
气氛有些尴尬,可惜贫民窟的房子,也就相当于现代一间教室那么大,床就摆在客厅里,茶几沙发这种高级家具不见踪影,角落里胡乱扔着几件烹饪器具,就算是厨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