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医院是两周后一个夜黑风高的夜，距离老板出车祸已经三周。
我进病房的时候，老板正在看一堆类似于文件的东西，一抬头看见我眼里满是惊讶。
233333没想到吧！4不4开心坏了！
妈的，没死就好！哎呦，左腿像是骨折了，毕竟打着明晃晃的石膏啊！
老板：你纪录片拍完了？
对啊，不然我TM有空来？！
我点了点头，把行李放到一边。
老板：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妈的我又不傻，黎莉记了短信里的地址好吗！哦不对，这是在高端嘲讽我路痴？！碧池。
我：打车来的。
老板：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拜托，你TM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哪来儿这么多问题！？
我：你不是给我发了短信吗！
老板：没有。
呵呵，还想不承认？！妈的，我翻出来给你看，不对，黎莉给我删了。
等等！仔细想一下，以老板的性格确实不可能主动给我发短信啊！
那……是谁！？
不行，我得问问黎莉！
老板：你给谁打电话？
我：嘘。
黎莉说是一个陌生号码，应该是老板身边的人，哦，原来是背着老板发的。
我转过头，突然发现老板的表情不大对，一大堆文件不知道为毛全掉到了地上。
我靠，是有风吗？！没感觉啊！
算了，看在你腿瘸的份上我帮你捡起来好了。
老板一把把我拉起来：你三个星期前就收到了短信？
听到这句话我手一哆嗦，刚捡起来的文件又TM掉地上了，刚在电话里，我TM好像是说漏嘴了……
我一定是智障！！！或者缺心眼儿！
我试图解释：是三个星期前收到的没错，但我助理当时并没有告诉我！
老板：拍完才告诉你？
讲真，我不是那种适合撒谎的选手，特别是在老板面前。
死就死吧，反正有一天都会知道的，早死晚死都得死！
我：两个星期前我就知道了。
老板放开了我，我习惯性地往后一退，次奥，磕到腿，好TM疼！
老板：那你现在还来干嘛？收尸？
老板你为何低下头，为何语气变得这么平静？还能开玩笑，是原谅我了吗？
显然TM不是啊！！！
我：……
实在没法解释啊，这大是大非面前，我确实选择了弃老板于不顾啊！
我渣我承认，跪求老板原谅！
老板：事到如今，我就想问一句，你TM心里除了电影还有任何别的东西吗？
我：有啊！
老板：有什么？
我：……
有你啊，可我说不出口，我TM当时选择继续拍片的时候就没脸说这话了我造！
但是两者不冲突啊！老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纪录片也顺利拍完了啊！双赢啊！
为什么要拿两者来比较？！有什么可比性吗！？
我：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特别忙，所以有时候可能会忽略……
老板：你是以为我很闲吗？我没事做？不是TM的全世界就你程楚一个人忙！对，在你面前，我从来都没说过TM其实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我去处理，那你呢！
老板越说越激动：哪怕一次！哪怕一次都没有！就算我开了一夜车去北京见你，你却还是照常拍你的片子拍到深更半夜！
老板：程楚，你不是忙，你是不在意！没放在心上，所以无关紧要。
老板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从反驳。
原来我TM不知道的事情还有这么多！震惊！
我：那你想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毛要这么问，还装得这么平静，大概只是话已至此，我总不能再沉默。
Whatever，整个人都是乱的，说几句不着边的话很正常啊！
老板：我TM想要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天天守着你，以你为中心，以牺牲小我，成全大你为荣？
我曾经不是没这样做过啊！还TM坚持了五六年！后来怎么着，TM被甩了啊！
难道又TM要我走这条不堪回首的老路！？
我俯身将文件都捡起来，理好放在桌上。
我：你受伤了，先好好休息，什么事明天再说。
讲真，我是真的要累瘫，尼玛沿着茶马古道折腾了一两个月，又连着两天两夜赶路，简直要虚脱。
哪TM还有精力来吵架！只想先睡个三天三夜！好嘛！
老板：你现在要是走出这个门，就不用再谈什么明天。
我拉着行李箱停在了门口。
我回头看老板，老板拿起杯子喝水。
我真的不知道留下来有什么意义啊，继续吵？
为这些明明都已经过去了的事情闹得天崩地裂？宇宙爆炸？
然后我再来从头说一遍从得知老板出了车祸后心急如焚却还要强忍住飞来看他的心情，日以夜继地拍片失眠纠结懊恼吗？
我TM为自己的选择买过单了好吗！！！！
话说回来，我TM当时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好吗？！
我TM又不是老板，只是个苦逼搬砖的好吗！
于是我放弃了治疗，说：好。
于是我坐在飞机场鬼哭狼嚎了大半夜，吓得候机厅的人差点报警，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回了北京。
妈的，明月照大江，海阔凭鱼跃！
好像不是一首诗里面的……
管他呢！
老娘失恋了，老娘最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