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要是在平时，一定会逗她乐开了花，而在今天却让她心中犯疑，他和老娘一起来，老娘退回去，让他用这策略诱她进食。他们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唱什么双簧！大哥会不会像二哥一样站在老娘一边？她这样想，她感到除了擎天杨以外，没有谁来支持她，擎天杨啊！你在哪里呢？
擎天杨算个男人，为了不伤害你甘愿自己不当老师。我狠不得从中做媒，可是老娘是老脑筋，打不开啊！你老娘的肤色最近不好，我觉得你这样对老娘也太残忍了，要不是多少年经风历雨的，恐怕她早躺下了。柳燕，你这样的消耗战只能让老娘和你同归于尽，让爱你、关心你的人终生遗憾。
“大哥，我不是这样，又什么办法呢？“
“给娘演出戏！“
柳燕吸了一口气。她知道柳家算是大哥最有头脑，也最体谅人。不像三哥满肚子坏水，净打别人的算盘。但又一想，大哥还是最孝顺的儿子，他会不会为娘来设计让她掉进陷阱呢。擎天杨不在，现在只能靠大哥了。
第六天清早，红骡子驮着一个瘦脸、花白胡子的阴阳先生来到了柳家大院。
阴阳先生在柳燕的房间里，戴着老花镜寻了一圈，嘴里说着五行相生、相克和九宫婚配，走到柳老太跟前，推了推眼镜说：“孩子的命是好命，按她的命中来推命。?先生又掐了掐手指，突然冒出一句：“这孩子不是人！”
“胡说八道！”柳老太生气地喝道。
“而是东夷国的二公主转世。”阴阳先生不慌不忙地说。
“记得月家玮的父亲生前给柳燕算过，说是望天杨下的魔鬼附过身。不过那是她三四岁时发生的事情。从他那时候起，到今天再没有发生一些龌龊的事情。先生，你如果能看得透，多给你一个大洋。”
阴阳先生又看了看窗户，很惊讶地说：“凶灾啊，最近你女儿有生命之忧啊！”
柳老太突然感到异常，一腚坐在女儿身边，着急地问：“柳燕到底犯什么啊？”
“你给找的那个是个当官的。这个人克两妻。第一个残而不死，第二个死而不残。可惜啊，你女儿这么标致，论五官，看身材，年纪轻轻却……”
“那可怎样破解啊？先生！”
那先生摇摇头，“除非?”
“除非什么？说出来，当娘的去做。”
“除非她命中有文昌星相救。哎！这丫头八字明着没有，地支里倒藏着两个。不是嫁给两个文教部门的，就是夫妻双双都是干教育的。”
“先生你说得太对了。他二哥给她介绍县里的大官。”柳老太突然觉得心头一亮，像一朵残冬的花遇上几天的暖冬就要开放的样子。
先生说，“起初很幸福，中途有点磕磕碰碰，但结局还能好。”
“你说她嫁给一个先生。是不是高个？”柳老太突然想到望天柳和擎天杨都是高个儿。
先生沉默了片刻，“这不好说，我还看不透。但我看得清，这姑娘自己要当先生，有读书的命，不然她的命也无法补救了。”
柳老太佩服的五体投地，从怀里摸出一块大洋，微笑着对阴阳先生说：“不瞒你说，我女儿好像对擎天杨，就是望天柳的孙子有意思。你觉得他们又多大可能？”
阴阳先生接过大洋放在桌子上，捻着胡须微微一笑，说：“有意思，这倒是不可能，那擎天杨的八字我看过，也生得蹊跷，好像是董永转世，要配仙女。”
“这么说，柳燕和擎天杨不会有什么？”柳老太着急地问。
“这倒不必担心，他们只是师徒关系，你放心让她读书就是。”阴阳先生始终没有忽视柳老太的表情，见她五体投地地站在面前屈膝弯腰的样子，临走时又补充了一句，“别把他们逼急了，说不定一个山伯一个祝英台呢。”
柳老太放了心送走了阴阳先生。本来她有点迷信倾向，听先生这么一说自然当真。只是犯嘀咕：?一个是克双妻的，一个是公主转世。?
“娘！不管嫁给谁，先让柳燕去读书。”欺骗老娘对柳泉来说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柳老太反对女儿跟老擎天杨读书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因为她文化水平不高，长期封闭地山村里。现在经柳燕的绝食，大哥的演出，最后柳老太还是同意：“柳燕，你可以跟擎天杨读书。但擎天杨教不教书是他的事儿。”
“我知道，他父亲也反对他教书，还是为了国学教师的事儿。擎天杨在哪我知道?”柳燕想起来，老娘过去扶起女儿。
柳泉转过身，等柳燕穿好衣服坐起来，走过去俯在耳边，泄露了月仙客扮演阴阳先生的秘密。柳燕开心极了，“老娘，我很想吃东西，给我吃什么呢？”
不一会儿，柳老太端着一碗稀粥笑嘻嘻地进来，见女儿狼吞虎咽的样子，怕吃急了呛着，温和地说：“就让擎天杨教书吧。但你不能去！你可要记住了。”
“那我就别吃了！”柳燕把稀粥放在一边，抽泣地说，“娘，你这是让众人们说我不义啊！以前，我没有去求人家读书，人家大浴河畔到处跑，到处找学生教书。自从，我求人家教书，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人家连书都教不上了啊！一个男人受这么大的委屈，将来做什么官，娶什么女人啊！这一切的罪过，乡亲们还不群都怨我啊！”柳燕拽着柳老太哭得泪人儿一般。
“他将来当不当官，有没有女人，关我们柳家什么事啊！再说，我们柳家把老祖宗留下的那坛子大洋都给他了！”柳老太替女儿沫着眼泪。
柳燕一听大洋的事，心里更来气了，把老娘那碗稀粥推到一边，洒了满桌子都是，她说：“孩提那坛子大洋，好意思说。我们柳家大院也是远近有名的府上，給人家的大洋不是让我二哥掐着人家脖子要回来了。”
“这你就错怪你三哥了，是望天柳自送回来的。再说，我给他的那本《国学》，他研究好了，别说一个美女，就是三圣县城县做官任他腾飞。吃了吧。燕儿。”柳老太把那碗稀粥端到柳燕的面前，被柳燕一把推开泼了满地，差点儿把柳老太气死，柳泉赶忙过去抚着老娘的胸口。
柳老太暂时平静下来，指着柳燕说：“好吧，娘以后不管你。你大哥、二哥、三哥也不会管你。你跟擎天杨读书、写字由你！爱咋咋地，但小祖宗你要吃东西啊！娘算求你啦！”柳老太抹着一把眼泪。
“柳燕！你这样也太对不起娘了！”柳泉劝道。
“我柳燕就不信这邪了！不让我读书，还不让人家教书。这还让人家活不？娘，大哥。你不让我跟擎天杨读书，倒不如让我死了！我现在还喝这碗粥干什么？他们？是你们！非把他逼到绝路上不可。”柳燕越说越激动，控制不了情绪竟然把母亲的那一碗粥摔在地上，大喊：“你们这样逼我，逼擎天杨，还不如让我们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