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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玉手轻扬,清幽琴声,黑夜中,随风而来。如山间之清泉从岩间潺潺而出,顺山势而下,悠远动人。

四周一片寂静,云昊屏住了呼吸。琴声清幽而欢快,泉水叮咚声,撒着欢儿地向山下窜去,迎风有鸟儿的歌声,有小草发芽出土的脆声,似乎还有孩子欢乐的玩耍声。

琴声渐渐从悠扬欢快转为急促,似乎渗入了爱情般甜蜜的温柔,鸟儿成双成对的呢喃,树下的蚂蚁也在成对的哼唱着爱情的回音,树林中钻出觅食的雌兽,可爱乖巧,一会儿,另一只雄兽衔着果子跑到雌兽身边,彼此恩爱,相互依恋,然后相互陪伴着,转身一起溜得无影无踪。

琴声越来越急,不知何时琴声不再欢畅,变得尖利嘈杂,一个又一个高亢的颤音,恐惧和悲伤像是罂粟,如影随形。躲闪,反抗,斗争,绝望。

断肠人,在天涯。

一个刺耳的声音。弦断!琴毁!

希拉不知不觉紧蹙了眉,曦儿所弹之曲,好像在讲述着她的痛苦。伸手揉揉眉头,仿佛这样可以把隐隐作痛的苦闷揉掉一点。

此时的曦儿早已泪流满面,她的肩膀剧烈的颤抖着,饱含着巨大的痛苦,深深地看向云昊,被弦割破的手指,鲜血一滴一滴渗入土里,暗红色的土壤,宛如此刻站立在庭院中的一对璧人。

终于,她用尽全身力气,像他冲去。她抱住了他。

像一只离家已久的鸟,展翅,想要飞回到主人身边。

而他,此刻也终于卸下那层层的伪装,所有的漫不经心,原来背后永远都是深深深深地深情。

天地天似乎只剩下他二人。

良久......

用尽全身力气一般,他猛然推开了她。云曦被大力推了出去,狠狠地,跌落在地......云昊却也好像全身都失去了力气,跪倒在地。

云昊双手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心,双眼猩红,酒红色的短发在夜里更显出绝望之美,“曦儿,你是我的妹妹!”

云曦跌落在地,手指的血依然在低落着,鲜红色的血滴落在地好像开出了一朵绝望的花。世界上最最最最让人绝望的,是爱上了一个人,可是,他是哥哥。

泪流成河,眼泪完全止不住。云曦低哑的声音响彻在黑夜里。“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她盯着他,眼神绝望而痛苦,

“云昊,我好想你。被爹关在了这里,你从未来看过我。我无数次都在想,忘了吧。放下爱,放下这被世人唾弃被家门厌恶为云家所不齿的爱!我是云家的罪人,我千不该万不该,竟对自己的亲哥哥动了情!爹娘厌恶我,甚至知道的奴仆都鄙视我,你知道吗,我真的无数次都想,忘掉你,也放过我自己!”云曦的粉色长裙此刻也变得污秽不堪,好像从云中掉落在人间的天使,洁白的皮肤泪水肆虐。

她声嘶力竭...“可是,我做不到啊!云昊!我做不到啊!我发了疯一般的想你想你想你!我觉得我快要窒息了,可我还是想你想你!云昊,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不再想你,才能控制住我的心。你告诉我!告诉我!!!”

云曦踉踉跄跄地爬到云昊身边,双手泛白用力扯住云昊的衣领,此刻的她再没有了原本清纯出落的模样,只是一个在爱里迷路了的孩子。她哭着:“云昊你告诉我告诉我啊!我要怎么才能不爱你,我要怎么做...才能放过我自己!”

此刻的云昊紧紧闭着双眸,任由云曦拉扯着自己。眼泪就这样,从紧闭的眼睛中流了下来。他的双手用力的握紧成拳,关节泛白......他只是不停地说:“你是我的妹妹。”

云曦终于,无力地放开了云昊,摔倒在地上。原本就娇弱的她,此刻更是像经历过太多风吹雨打的花朵,破败不堪,残花败柳。

云昊似有所感,慌忙伸手扶住了云曦,云曦虚弱不堪...躺在云昊的怀里,微微睁开了眼睛,泪眼朦胧,却竟然还是笑了,用力伸出自己的手,拉住了云昊的手。喃喃自语,“可是你知道吗,云昊哥哥,就算我受尽了全世界的厌弃,就算我熬过了无数个难眠的夜,就算我的生活从此再无天亮永远都是暗夜,再给我一次选择,我还是要喜欢你。这对于云曦,始终是最最幸福的事啊!云昊哥哥,就算只能在梦里见到你,我都好开心.....”

云曦终于晕了过去......

所以她没有听到,“你是我的妹妹,我又怎么舍得你为我越陷越深,我把所有的爱都封存于自己的心,无数次地听着你的琴声,我知道你的苦楚,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我夜夜笙歌,找无数的女人来让你死心让你恨我,可是终究,还是害了你。你是我的妹妹,我又如何向你诉说,作为哥哥,我却生出不齿的男女之情,我惶恐之致,用力掩埋,却不想你也如我这般糊涂至此!曦儿......”

良久......

云昊站了起来,抱起云曦,走进小木屋,把云曦轻轻放到床上。云曦身边的小丫鬟显然刚刚也听见了许多,眼睛红红的,这时忙上前帮云曦收拾先前身上的污秽。

云昊转身走出木屋,走到了希拉身边。希拉问:“你可想好了?”

云昊点了点头,说:“你也看到了,只有忘记我,她才会重新快乐起来。就让她忘记我吧,忘记关于我的一切。”

希拉沉默,向小木屋走去。说:“我会将她关于你的记忆抽去,等她再醒来之后,关于你的所有记忆和感情,她会全部忘记。”

云昊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说:“如此,甚好......”

希拉走进了小木屋,片刻便看到云曦身边的婢女一脸不情愿得从屋里走了出来,并为希拉关上了门。

云昊缓缓抬起了头,看向夜空,思绪好像回到了那许久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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