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淡淡雾凇弥漫于山涧,清风徐徐,水波不兴,随着时间的推移,东边天际翻起了鱼肚白,整个山涧仿佛有了生机。
踏一条幽寂的小道,路旁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蝶舞翩翩,落英缤纷,芳香如涟漪扩散,散落于空气中,扑鼻而来,好不惬意,山林中猿啼鸟鸣,泉水叮咚,演绎了一场自然乐曲,使人沉醉不知。
时间缓缓而逝,不知年月时日,日中,阵阵清风浮动,林中有一处木屋,由纤木桃枝搭建而成,木屋顶上是一株株干枯的野草编制,在烈日炎炎下,一股股特有惺草气息由此摊散开来。
而木屋里,陈设极其简单,一套桌椅,一张张动物制的毛皮,以及日常生活的餐具,还有一张两人宽的床榻,屋内一览无余,地上一尘不染,及其它物品摆设归整,动物的毛皮也烨烨光亮,从这些细节方面可以知道这木屋的主人是一位怎么样的人。
在木屋里有位少年,顶着还算油亮的秀发,少年眉目清秀,青丝柔顺的披肩而下,一席素白布衣紧裹于身,十分高挑,苍白的脸此时把他衬托的如病央儿,少年半跪于床榻前,言语着什么。
在木床上有一位老人,发白须雪,脸色泛白,缺少血色,本来慈祥的样貌此时却显的有些悲凉,老人艰难的挤出笑容,举起苦干的手臂轻轻的抚摸着少年的头颅。
“爷爷,你不会有事的,你会好起来的……”少年坚决的说着,不过面颊上却隐约泛起了水雾,
“舒儿,爷爷快不行了,心有不甘啊!”
“爷爷你不会有事的,快把药喝了吧!”
“咳……舒儿听爷爷说,床榻下面埋了你父母给你的东西,本来还想等你长大点再给你的……咳,不管怎么样活着最重要,爷爷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语罢,老人眼皮缓缓在闭合,眼皮仿佛沉重了起来,语气也越来越轻。
“你……知道吗?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怕你生病时没人照顾,怕你……被……欺负时……”在老人准备落句时,未说出的话便中断了。
一阵风吹过,带走了一丝沉闷,也带走了一位老人!
少年手双手微微一颤,抖落了药碗,打翻了一地,随之老人的双手也迎声而落下,少年双手扶住了老人的手,紧紧的握住,一瞬间而已,却是恒更的秋意,这是悲凉曲幕的开始亦是结束。
木屋很小,但对于少年来讲却很空旷,如少年低落的心,久久不能忘怀,宇舒呆若木鸡矗立木屋良久,时间不知过去了几何……只知日落西山,天穹中挂起玉盘。
“爷爷……”
天空中乌云环月,露出了半个玉盘,寒风起,落叶飘,随风飘落于破木屋旁的一片空地。宇舒一边喃喃呼喊着爷爷,一边劳作,地面已经被挖了一个坑,宇舒纤细的双手和着血渍,一如既往的重复着动作。
每重复一个动作,他都会轻声呼唤他爷爷,那个慈祥溺爱着他的老人,给了他温暖,呵护他的爷爷,然而有一天就这样走了,如晴空霹雳,让人怅然若失,心中无比失落,不是滋味。
天地似乎也在悲叹,雷声轰鸣,细雨纷纷,为这一幕大恸,落红不是无情物,更何况如此年少的他,他最大的心愿不过是能让他爷爷安享晚年,然而现实是这般残酷,剥夺了那老人的生命。
少年的内心在撕嚎,但最终却化成一个动作,那一刨一勾的动作,这不是他所愿,却要亲手葬下这位长者。
“……爷爷,为什么?上天为何这么的残忍不公,您如此大年岁,为享子孙之福,就这么的离开了。”少年哽咽,他除了失落就没有其它了,多么希望时光可以在溯,回到那之前,替老人挡下那一抓。
木屋旁边林立着一片不知名的树木摇曳摆动着,一切是那么的沉郁,少年旁边横陈着一具老人的尸体,此时全身上下暴露无遗,灰扑扑的衣衫上有着三条触目惊心的血痕,即使已被黄白的布条包裹着,也清晰可见,条条痕迹,斜插入血肉,布条都被血迹侵染的更显妻艳。
宇舒悲痛的拖着爷爷的尸身于坑内,由于深居老林,没有经济来源,连棺敦都买不起,看着依稀熟悉的面孔,一剖一剖的把黄土盖上,他的心就倍感刺痛,终于一切都完事了,可少年宇舒也累倒了昏睡了过去,疲惫的不单单宇舒的身体,更是他的心。
清风起,叶又落,乌云散,月泛起了点点的光,此情此景似乎在诉说这一刻的悲凉。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
“爷爷……爷爷……你不要走……你不要离开舒儿,爷爷……”少年梦中依旧一幕幕往昔的画面,有一位老人背对着他,向着远处走去,而少年想迈开步拔追上去,却发现根本动不了,就这样老人的背影越来越模糊,直到彻底看不见。
“舒儿,舒儿,起床啦!别睡懒觉了”当他绝望时,画面突转,老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旁边桌子上还有一锅冒着腾腾热气的煮熟的饭,老人正慈祥的向着他微笑,一切都是那么温馨。
“舒儿你怎么啦?你哪里不舒服?你不要吓爷爷,爷爷在这里。”一个雨天,少年受湿着了寒,老人慌张的手足无措,一个劲儿的问这问那,帮他擦汗,药勺不停的捣鼓着药。
“舒儿,跑慢点,别摔着了。”
梦中还是这个地方,依旧可以看到老人在一旁冲着自己慈祥的笑,可是那熟悉的身影渐渐模糊不清,直至消失。
土坟旁少年卷缩着身体,如一只受伤的雀鸟,卷缩成一团,嘤嘤鸣哭,他的眼角处晶莹闪现,时而微笑,时而痛苦,可谓五味杂交,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心情到底是如何,唯一的亲人痛失,让他难以接受。整个世界似乎崩塌了。
幼年时,他与爷爷相依为命,搬迁过许多地方,路过很多地方,老人对他非常的溺爱,什么都让着他,深怕他受了哪怕一点伤害。
这个少年,他从未想过这事会来的这么突然,毫无准备,让他措手不及,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个世界都是一片暮色,毫无愧丽可言。
就在前一天,老人与他一起上山采药,不幸深入,遇到了凶禽猛兽,那是一头白虎,如梨花的毛发柔顺的起伏,随风而扬,威风凛凛,露出兽王的气势,好不威武。
就在那一刻,猛虎视他们为猎物,扑杀了过来,少年深居荒林老涧,自然懂的怎么去避过这些猛禽,但那只白虎最终还是扑击了过来。
老人就在这一刻迎了上去,竟然舞动着腿脚,和白虎周旋,但最后老人为少年宇舒挡住了猛虎的扑击,身体便多出来了三道血迹,少年宇舒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他只知道醒来时爷爷横靠在树旁,微笑的看着他,不过脸色却有些苍白。
“爷爷……”
风缓缓地吹,撩起了少年的秀发,露出了一张苦楚的脸庞,晶莹被风吹的四散,那是少年的泪与悲凉。
当一切似乎平静了下来时,风不在吹,树也止了,鸣虫亦是有了反应一般,也安静的停下了夜鸣,若有若无之间,唯有一道微颤的话语在萦绕。
“爷爷,我一定……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只见昏了过去少年渐渐握紧了拳头,喃喃道,后彻底的沉睡了过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