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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这秋收大忙时节,赵欲晓二姐玉兰一家也都外出了。

然而,赵欲晓母子却都在发愣:他们明明看到玉兰家的秋作物都已收拾完了——只见玉米籽儿铺了满满一院子,房上晾满了棉花,院子外堆满了玉米、大豆、芝麻和花生的秸秆。赵欲晓二姐家的地本来比他大姐家还多,按说他们再能干也不会这么快就干完呀!——就算他们真的收完秋了,那他们夫妻俩又能去哪呢?

赵欲晓二姐家的光景和他大姐家差不多:也是三间红砖房,只是院墙已用红砖垒了一米多高——乡里乡亲的一个个实实在在做人,即使这么低的围墙,家中也不会少东西的。

傍晚时分,只见赵玉兰坐着丈夫张爱民的三轮车,扶着一个大包裹回来了......稍后,赵欲晓母子这才知道,赵玉兰夫妇已经开始在附近集市上干起了服装生意。如今正是服装秋季换季的时候,赵玉兰夫妇这些天的生意很不错。为了不误农时又照应生意,前几天赵玉花的丈夫张爱民花了三十元钱,雇了本村的两个光棍汉帮他干活......只用了四天时间,他们十几亩的农田便秋收完毕。而后夫妻二人便又不失时机的继续到集市上出售他们的秋季服装......

待二姐、二姐夫进屋后坐了下来,赵欲晓这才开始讲述家中所发生的事。还未等他说完,高大、好斗的张爱民“忽”地一声站了起来,冲到院内拿起粪叉就要招呼几个同族人去妻弟家打群架......被赵玉兰和赵欲晓母子慌忙制止住了。

赵欲晓的二姐赵玉兰和大姐玉花长得很像:也是高高的身材,红红的脸蛋儿......只是玉兰比玉花稍微胖了点儿,矮了点儿,模样也比玉花和善多了。赵欲晓的二姐夫张爱民长得浓眉大眼,虎头虎脑,一脸的络腮胡子,显得很粗壮;可他的大姐夫李永军,却腼腆得像个大姑娘。

性情柔和的玉兰没有对家事谈论太多,她只说:“等着俺爹回来再想办法吧。娘,你和欲晓在我家多住几天......出了这事,我想俺爹会回来的”。

赵玉兰在厨房里为母亲和弟弟煮好了鸡蛋挂面汤——她让他们坐在沙发上先吃上一口充充饥。

这张爱民看上去五大三粗,笨手笨脚的;但这人脑子很灵——出去做生意就是他的主意,他还自制了这两套土沙发:用木板钉了两个沙发形状的架子,里面放了些烂棉花和晒干的玉米皮......再用花塑料布整个的一包,上面再放两个靠垫——这“沙发”乍一看也蛮气派的......

第二天,玉兰让丈夫一人去邻县赶集去了。她陪着母亲和弟弟在家一起拉家常......赵玉晓发现母亲的神色好了许多,他还从二姐和母亲的谈话得知二姐玉兰已经有了身孕......

晚上,赵欲晓母子和玉兰,爱民刚刚吃了饭正准备吃月饼,忽见玉花猛地推门进来了......

玉花的神态有些激动,她兴奋地对母亲说:“娘,俺爹回来了”!

“你爹在哪儿”?母亲放下月饼忙问。

“在我那儿”!玉花一面回答者,一面随手从桌子上端起一杯水来;一仰脖儿,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哦,这不着急,咱们吃些月饼歇会儿再走”。母亲喘了一口气说。她又拿起了一块月饼,让欲晓递给玉花......

稍后,赵欲晓便离开二姐家,跟着母亲、大姐一起回村了......

这是农历八月十五的晚上:月亮把清辉洒下,整个大地都被一片银色所笼罩着......天空就像一泓清澈的水面,月亮和星星就像是浮在水中伸手可触的宝石,月亮上面的环形山就像是宝石上雕刻的花纹......大地是空旷的,夜晚是静寂的,月色是朦胧的......置身于这样的天地间,似乎所有的琐碎与烦恼都化为云淡风轻......空气是清新的,夹杂着果实成熟后的芬芳;残留的农作物秸秆还在风中起舞着,伴着蛐蛐的鸣唱,演奏着一遍又一遍的丰收曲......

赵欲晓母子三人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这中秋迷人的月光,耳边只听到三人急匆匆的脚步声......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街头,手里还提着包东西......

赵欲晓老远就认出这就是他昼思夜想的父亲!......他就像一个受伤的孩子,只觉眼圈发红,便不顾一切地向父亲跑了过去。

他见父亲也向前移动了脚步......他的眼睛湿润了......

赵厚实伸出他的大手在小儿子双肩上拍了几下,然后哈哈大笑,朗声说道:“好小子,都长这么高了,再过几年,就超过老子了”!......

父亲的一身轻松影响了大家的情绪,风风火火赶来的母亲和大姐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赵厚实很深情的望了一眼老伴说:“梦晓的娘,天色已经晚了,你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家吧。我在玉花那里已经吃过饭了,现在拿些月饼和点心去看看咱老爹,顺便也和厚仓谈谈......这个家纵然没有伤和气,我也不想让你们在这儿待了;更何况现在——.两家见面,脸上都不会好看的。你也早有个思想准备吧,我想咱们搬走就搬走吧”!......

“你就看着办吧,反正我也不想再看到厚仓一家了......你也别着急,别伤了身子”。赵欲晓的母亲在回答着也在叮嘱着丈夫......

赵厚实目送着老伴和两个孩子消失在远处的月光里。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坚定地向老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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