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说的没错。在这里,除了每一届的新科状元和震惊的大事之外,谁又能有这么大的人气能一夜爆红。楼天城做到了,却不是有意为之,是唯一一个不是状元及第而成了京城最新的热门话题人物,街头市井之间,客栈茶楼之内无处不是他的谈资。
等狱卒报了喜,想要讨个彩头,却被楼天城骂了一番,因为他现在高兴不起来。也是,这事搁在谁身上,也高兴不起来。当然有心为之者,就该别论了。
说到他骂人,那可就有得名堂了。在镇抚司,以一个犯人的身份,敢骂人那是自讨苦吃,准备受刑吧你,不打的你皮开肉绽,跪地求饶,那是你福气。可他却没事,因为经过张狱卒的一分析,在加上他现在的人气,在镇抚司这个外人谈之变色的机构之内没人再敢用犯人的身份看待他了,狱卒为了自己的前程巴结还来不及呢?就连和他走最近的那个狱卒都成了香饽饽。一人成仙,鸡犬得道果然是至理名言啊。
有人欢喜有人愁,现在的楼天城都愁死了。闷了半响心道:要我当太监,就算我肯老天爷还不让呢?真是不应该啊,难道非要逼得忠心耿耿的我跑路——跑到匪患严重的地方去,扯起一杆旗,造他的反,官府奈何不了我?
宫里的锦衣卫来了。还是那个该死的千户,来的很是时候,楼天城没有逃掉,这个千户带领的那群人确实是厉害的角色,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想这么做。也只是想想嘛,逼不得已才做的事只能搁在最后来个狗急跳墙咯。
“走吧!冤家。”楼天城对千户更加的放肆,之前还有点点讨好,现在都没了,反正都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显得很无畏,你管得住我的人,还能管我的心不成?
“你放肆!”千户冷冷的目光逼迫着他。
你横由你横,我不接招,温柔相对,你又奈我何?“你说怎样,我照着做就是了,别对人家那么凶嘛!”一语出口,真的是惊呆众人,他敢这样对洪千户讲话。
“有种!等见了主子,有你受的。”千户真的生气了,眼神和口里都发了威。
楼天城被威胁了,他不在乎,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何必跟他计较呢?看这个样子还不是为人做事,出来混,都要这么挨的。
要说路难行,还数这宫里的路最难走。又没的指路牌,东一拐,西一转,一个不小心你就要跑错路,想进茅房,却偏偏去了厨房。想当初,大诗人李白如果真的进了宫,上了金銮殿,大概也不会再觉得天下最难走的是蜀道了吧!
千户将他带到一个大厅之外,推开门,催促命令道:还不快进去!进了他的地盘,当然得听他的了,心里不情愿,也没的办法。千户却在外面,关上了门。
既来之则安之,看这陈设的架势,很气派地样子嘛,应该就是所说的皇宫吧!想我那祖宗,为皇上守了几辈人的墓,到头也没有进过这样的地方。可是你的子孙,我做到了,说不定还要见皇上呢。也算是为你们长了脸,光宗耀祖了一回。
“真是该死。皇宫里面怎么这么香,好好闻!”用力嗅了嗅,四处一看。“没人啊?正好,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想了想外面站着的千户,心道:这么横的人却也只能在外面恭敬的等候着,而我却可以进来坐着,我终究比你强啊。先翘着二郎腿吧!说我是犯人吧,却没有刑具,进的是皇宫非公堂;说是客人吧,又没有摆一桌,会的都是我‘仇人’。他们这是要干啥来着?管你那么多,反正我就记着:就是造反,也不当太监。
靠。都要被香晕了,还不来人?实在是呆不下去。对着门外的千户吼了起来:“搞什么?关了这么久,把人家喊来又不管人家。到底几个意思啊?”
我靠!还是没人理,站起来准备讨个说法。
门咣当一下开了,是被人用脚踢开的。楼天城眼见来人:依旧是霞光玉带,油头粉面的年轻人。
真是该死。你这个样子,我真是看不下去。要是不知道身份,我真想把你教训一番,可是现在不能这样做,怎么说对方是天下独一人的皇上。好歹自己家几辈人也拿了他几辈人工钱,总不能让我背着一个不忠的名讳吧。再说啦,第一次见总管天下的大鸡头,心里还真特么的有点小紧张。
楼天城想到了,还是有点结舌的说话。“是……是你?”
年轻人进来了,关上了门。楼天城现在有点怕:他进来了,还关了门?他想干什么?难道当今皇上有什么特别的嗜好。我早就听说书的讲过野史:说很多皇帝有亲近男人的嗜好,自己不会真的这么背吧!居然被我赶上了,那载入野史里的我岂不是也要成了那种人?想不到我进入历史了,还是这么不光彩的一笔,我要臭万年啦。天啊,不可以的,皇上!不是吧,他还走了过来。管他的,死就死啦。
“皇上,你想干什么?”情急之下,他也顾不了对方身份而叫了出来。
年轻人先是楞了楞,接着就是声色俱厉的吼声:“好大胆的刁民,竟敢这么大声地吼朕。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拖出去斩!”
门开了,洪千户听见里面的声音进来尽忠来了。好一个忠心耿耿的洪千户,你救了我啊,我要报答你,之前对你的恩怨算是两清了,我发誓以后在心里会对你好一点滴。
年轻人却想不起自己下过的命令,胡乱指责了起来。“谁叫你进来的。还不给我出去!”
洪千户蒙了一下,只得遵从命令又重新关上门。
楼天城却在心里大声呐喊着:别丢下我啊,千户大人,我现在离不开你,需要你的保护,可惜他听不见喊声。现在看来他离开地身影是那么的伟岸、潇洒,想挽留,却留不住。
“皇上。你想怎么样嘛!我错了,我给你道歉。”像那晚一样,再来硬的,似乎是不行了,只好给他来软的了。
年轻人听着他的讨饶,却无动于衷。“当日你羞辱朕,还轻薄朕。不是这么快就忘了吧?”
此时飞楼天城乖的像个温顺小狗。“可是我不知道你就是当今的皇上啊,不知者不罪嘛。再说,我还救了你耶。”
年轻人想起那情形,都不敢回忆。“你还敢说。要不是你的无耻下流,我岂会……”年轻人很气。“现在想要我放过你,晚了。”
“不晚呀!只要你知错就改,立地成佛,还来得及。”生命攸关的时刻,说什么也要拼一拼,于是将自己想到的说辞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年轻人听他说的乱七八糟更加来气。“我想,你大概是忘了我说过地话了?现在落入我的手中,当然要你加倍痛苦,我心头才会舒服。”
楼天城还在抓最后的稻草。“皇上饶了我吧。我以你的名义发誓,我要好好的为你守护祖宗,要是胆敢有人搞盗墓,我一定要封杀他,就地正法。请你要相信我的为人。”说完还不忘叩头一下。
年轻人蒙住耳朵。“像你这种下流无耻之辈,口里满是荒唐之言,还有什么必要活着啊?说什么我都不听,来人啊!把他押出去,关进宫刑房,我要亲自动手。”年轻人这样的身份,很理所当然地说完这番话,而且没有忘记曾经被这样的言语所要挟,所以现在必须要一报还一报,时候到了就要狠狠地报。
洪千户再一次进来,一挥手,跑来了几个锦衣卫将楼天城围住。
“皇上息怒啊。玩我好了,千万别动粗。”看你如何出招,不到最后我是不会亮底牌的——造反可不是轻易搞得。再说继承了祖宗的差事,总不能到我这里背个不忠不孝的骂名吧,只要他不玩的过火,断我子孙,其它的事还是好商量嘛!这是内心做的自我救赎。
楼天城眼见锦衣卫要来拖人。除了不净言语充斥着年轻人的耳朵之外,还准备逼他就范送自己出宫。
“皇城虽大,高手虽多。但我要想脱身,也未必能留得住我。”不是吧,这么大的牛皮自己也敢吹,管他那么多呢,留得小命最要紧。再说,吹牛这种小事该不会写进史书吧。不然那些史官不要忙死啊。
“怎么?你又想挟持朕?你试试看,还有没有力气啊?”对方似乎早有准备,也不在意他的话是真是假。
洪千户却不论真假,但凡是有危险的话语和举动,全部全力杜绝。于是暗自运气袖里剑,若有大逆不道的举动,准备当场将他正法。
楼天城没有等到自己动手,因为他觉得头晕眼花,恶心,还特别想吐。“怎么会这样?”
“这是报你当夜点穴之仇。”看来年轻人对当夜的事仍然是记忆犹新!
楼天城被带走后,才对洪千户下了命令。“今天的事,不准让皇帝哥哥知道。明白吗?”
“是。殿下!殿下请放心,我们抓他的时候,皇上正忙着研究木活呢!”
年轻人放心多了。
“殿下真的要这样做?可他毕竟还是……”
洪千户自然是不可能替楼天城说话。这么问只不过是想要确认自己的任务而已。
“谁叫他对我口出污秽之言,一定要好好折磨一番,以报当夜他羞辱轻薄我之恨。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让我来对付他。”
听着口气,年轻人似乎还要一件一件的还施对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