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慕容雪,回H市途中,手机突然响起,我按下车载蓝牙,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焦急声音,“林超,这些天死哪去了,你手机怎么老打不通。”
我一听是好友老狗,哈哈笑道,“老狗啊,前两天我出了趟门,确实遇到点麻烦,但现在没事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再联系不上你,哥几个正打算报警呢,没事就好,路上开车小心点,挂了啊。”听我没事,老狗的语气平缓了许多。
“哎,你们现在哪里。”我赶忙制止他挂电话。开网约车这几年,我就交了这几个要好哥们,跑单中大家经常联系,互相照应。
“我,艳仔,还有阿云,都在你住的地方。”老狗回道。
“好,等着我,都别走,晚上我请客,大家聚一下。”我急切要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和他们分享下,特别是美女慕容雪聘我做专职司机一事,怎么着也够我吹嘘好几天了。
一个小时候后,H市某间饭馆中,老狗几人瞪大眼睛听我讲完经历过的事,好半天才回过神。
“林超,你编小说呢,这世上还有能跑过汽车的人?”艳仔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对于胖老外的事,他第一个不相信。
“哎,艳仔,这你就不懂了吧,没听超说是老外吗,老外你了解多少?而且山路中车速上不去,能追上也是有可能的。”老狗倒是有点相信,当即反驳道。
“撇开老外不说,那美女除了每天包你的车,竟然还给你买了辆新车?林超,我看她是想包个小白脸吧,有钱人我见多了,但为一个网约车司机买辆新车,还是头一遭。”阿云一听美女就来精神,很是羡慕我的际遇,当即跟我约好,哪天接送慕容雪的时候,让他远远见识一下。
“行,”我爽快答应了阿云。
“阿云,人家林超桃花运到了,你都有家室的人了,就别去凑那热闹了。”旁边老狗打趣道。
“就是,等哪天当了我们的弟妹,婚礼上让你看个够,超,你说是不是啊。”艳仔眯着眼笑道。
“我哪有这种福分,人家豪门千金怎么会看上咱一个开网约车的,别开玩笑了。”对他们的话,我只一笑了之,心里很清楚,就我这相貌虽说较为耐看,但也不至于帅到美女倒贴的地步。
“哎,不管人家是不是真的对你有意思,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咱哥几个就你还没成家,至今女朋友没交一个,难不成你真想开一辈子网约车?这样吧,改天我把当初追我媳妇的那几招教给你,保证手到擒来。”老狗低声对我说道。
“老狗你那几招不行,那是程咬金三板斧,架势看着行,后劲可不足,超,你还是跟你云哥学吧。”旁边阿云听到了,当即埋汰起老狗。
看着大家真诚的眼神,我心里着实有点感动,平时多亏有了这些兄弟,让我在这个城市不会觉得孤单。当下在我提议下,大家举杯一饮而尽,同敬这份兄弟情。
之后,众人嘻嘻哈哈的又聊了一通这些天跑车的趣闻,那天晚上,大家喝到八九点钟才各自回家。
与老狗几个分别后,我回到住处,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睡意,这几天发生的事像电影一样在我脑中闪过,特别是慕容雪请我当专职司机一事,我一直想不通,难道慕容雪真对我有意思?床上翻来覆去好久,到最后怎么睡去的也不知道。
想不通归想不通,第三天早上,我还是早早起来,对着镜子精心打扮了一番,自我感觉良好,才匆匆去接慕容雪。
一路上我俩都很默契,谁都没有再提之前的事,我天南地北的胡侃一通,讲述平时开车遇到的一些趣闻乐见,慕容雪听的津津有味,不时插上几句,说到好笑的地方,她忍不住捂嘴轻笑不已。
一个多时辰后,车子到达目的地,我目送慕容雪进入景阳大厦后,才打开网约车软件,调转车头去接网约乘客。
新车美女相伴,每天过的飞快,多次接送中,我们俩之间相处的越来越融洽,我也注意到慕容雪的穿着悄然发生着变化,她不再单调素衣了,除了换其他衣裳,偶尔头上还点缀些小饰品,想来她也在乎我的眼光,我心里突然有点莫名的小激动。
倒是那风少爷时不时来插一脚,搞得大家都很没趣,我知道他现在对我恨的是咬牙切齿,不过我一点没将他放心上,每次只要看到慕容雪,我的心情就会大好。
两个月后的一天,我照例将慕容雪送到景阳大厦,正待去接网约乘客,眼前忽然一阵迷蒙,白茫茫的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我来不及思考,赶紧将车停下,使劲眨了眨眼睛,还是一样。我心下大惊,这下坏了,怎么好好的成瞎子了,我急忙摸出车上的水杯,又是手揉又是水冲,足足四五分钟后,眼前白雾渐渐消退,眼前景象再次清晰起来。
我以前是学医的,但刚才的情形医学书上并没有相关记载,我在车上想了一会,觉得保险起见还是去趟医院,我有位同学毕业后分配到市医院,现在是外科医生,偶尔也会联系下,到医院后我就直接上去找他。
老同学很热情,听我述说了刚才的情况,立即带我去眼科,找了个医生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结果是一切正常,我突然想起两个月前发生的车祸,就跟同学说自己头部曾受过伤,有过轻微脑震荡,会偏头痛,但都是一会就好了,我的眼睛会不会跟这个情况有关。
老同学就带我挂了个号,做了个脑部CT,小半天后,结果出来,老同学盯着片子半天,不出一言。
“怎么样。”我有点等不及,在旁边催问道。
“片子显示一切正常,只是右头骨有条三寸多长的愈合疤痕,你动过开颅手术?”老同学放下手中片子,问我道。
我摇摇头,印象中慕容雪说我在武乡市动过手术,但不是开颅手术,风险这么高的手术,不可能不通知我家人的。
“这样啊,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两天,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你来做个全身检查。”老同学想了下,提议道。
我觉得也只能这样,当下也没心思接送网约乘客了,谢过同学后,回家好好睡了一觉,醒来一看钟表都快五点了,急忙赶往景阳大厦。
慕容雪早已在路边等着了,她今天穿了件花边长裙,微风吹动,裙带飘飘,再配上她芙蓉出水的容颜,引得不少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我缓缓开到慕容雪身边,看她轻开车门坐了进来,又引得一些人啧啧有声,要在以前,我会忍不住在大厦前大绕一圈,以示炫耀,但今天早上突发眼疾,我至今耿耿于怀,虽然现在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异样,但我心里隐隐觉得这不是偶然事件,以后还会再次发生的。
“林先生,这么闷声不响,不像你以往风格啊,是遇到不开心的事,还是哪里不舒服啊?”路上,慕容雪似乎发现了我的异常,关心问道。
我见慕容雪问起,就一五一十的将早上眼睛的事说了一遍,刚说完,我发现慕容雪眼睛亮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什么高兴的事一般。
“喂,我说慕容大小姐,我下半生可能都要在黑暗中度过了,你怎么还那么开心。”我不满的说道。
“哈哈,别紧张,你的情况我知道,没事的,对了,我这有块玉坠,你拿去戴着,兴许对你的眼疾有好处。”慕容雪笑了一会,忽然从洁白脖颈上解下一块蓝色吊坠。
“这怎么行,我不能要。”我急忙推却,这蓝色吊坠从我认识慕容雪起,就一直挂在她脖子上,显然对她来说,是极为贵重之物。
“你想的美,我没说送你,只是让你戴两天,到时要还我的。”慕容雪嗔了我一句,但我看的出她并非真生气。
“是,是,我想错了,差点枉费慕容小姐一番好意。”我不好意思的赶忙赔礼道。
“你开车不方便,来,我帮你戴上吧。”慕容雪摘下吊坠后,直接附身过来。
一瞬间,我只觉的满鼻幽香,直视前方的眼睛几乎要看不清道路了,感受着慕容雪纤纤玉指在我脖颈上缠绕,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还好路上车不多,不然真不知要出什么状况。
一会工夫,慕容雪就替我戴好了吊坠,她往后挪了挪身,仔细看着我说,“好了,还蛮好看的。”
我没有说话,心却再次不平静起来,慕容雪竟然把随身贵重之物借给我,是不是真对我有好感。
还没等我试探,慕容雪忽然一下变得疲倦起来,慵懒的靠在座椅上说,“天色还早,你送我到湖滨公园那转转吧,好久没去看那里的野天鹅了。”
我见此只得压下话头,转弯驶往南边。
公园里,慕容雪悠闲的坐在长椅上,远远望着湖面上的天鹅,好一会,我忽然想起上午医院的事,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慕容小姐,我白天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我之前做过开颅手术,不知。”
我还没说完,慕容雪扭头看着我说,“没错,不过那时你还在昏迷中,根本没有意识,找你亲属朋友也来不及,为救你性命,我就替你做主,更何况你现在生龙活虎的站在这里,这说明我当时的决定是对的,你应该好好感谢我呢。”
开颅手术这么高风险的事,在慕容雪口里说来,就好像请客吃饭一般轻松,最后听她口气是还有恩于我,我一时被她说的哭笑不得,转念想想当时非常时刻,确实也只能这样。
我一时无话,两人默立片刻,慕容雪忽然指向天边,“林先生,你看这景色美不美?”
我顺着她手指望去,一抹残阳斜照天地,湖面上嬉戏着数只野天鹅,湖边树影摇动,与其交相辉映。
“恩,风景很漂亮。”
“夕阳再美,终究要让给暗夜。”慕容雪似有所感的看着远方,好半天后,拢了拢外套,进入车里说道,“走吧,起风了。”
回去的路上,慕容雪似有心事,一直沉默不语,而我更是一言不发,一心希望尽早将慕容雪安全送到,因为我发现眼睛又开始出现异常,只是这次没上午那么严重,没有出现迷蒙白雾,只是不管看向哪里,远处不时亮起米粒大小的光点,数量不多,并不妨碍视线,我没敢告诉慕容雪,安全到达她别墅我才松了口气。
让我郁闷的是,车子刚一停,眼前的异常突然消失了,我睁大眼睛努力环顾四周,也不见半粒光点。
不行,明天还得找老同学,做个全面检查,这眼疾不是个事,老闹得我一惊一乍的。
就在我心里反复嘀咕,临进大门的慕容雪忽然转身,“对了,林先生,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山路那晚发生了什么吗。”
“山路那晚?哦,对,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听她如此一说,我立时就想起诡异的胖老外。
“明天早点来,我告诉你当时发生的一切。”
“好。”
我见慕容雪跟随管家进入大门,刚要调转车头,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