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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化骨

如妗尾随着侍从一路来到正厅,远远的便看见坐在椅子上的老夫人,欣喜的跑了过去,立刻跪在老夫人面前,向她行礼。

老夫人微微一笑,牵起如妗纤细的手,“好孩子,怎么回来了?可是夫家欺负你了?”

“没有,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苏桦让我先回娘家。”如妗摇了摇头。

“这样也好,老身也不知多久没见你了,我这心里可想念的紧呢......”老夫人让如妗坐在她身旁,一脸宠溺地望着如妗。

如妗所在的这里江都的柳家,当年似先国被灭,如妗恰好路过这里,不料柳家一眼便看中了她,非要她当自己孙女,那时的如妗无亲无故,所以她便应了,从那以后她便是这柳家唯一却不失亲血脉的小姐。

“婆婆,如妗也很想您和爹爹的。”如妗轻轻把头靠在老夫人的怀里,虽然她与柳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是她不会忘,是柳家在最落魄的时候收留她,这恩情,定是要记一辈子的。

“老夫人,老爷回来了。”侍从从外面唤道。

随后,一个身着黑衣的人走了进来,看到如妗时仍是愣了愣,然后飞快的走了过去,宠溺的摸了摸如妗的头。

“丫头,回来了?”柳家主人柳默开口唤道

“爹爹,如妗回来了。”如妗眼里藏了稍许泪珠,猛地抱住柳默的身形。

“回来就好,王爷已经把事情的原由都和我说了。”柳默说着,如妗不由得一怔,随后飞快的隐藏好自己的心绪,对柳默微微一笑。

“嗯嗯。”

“傻丫头,今天是江都的花灯节,你去看看吧,记得早点回来。”柳默眼眸微眯,对如妗的宠溺一览无遗。

“谢谢爹爹。”如妗抿唇一笑。

“好了,想必丫头你也饿了,先吃饭吧。”柳默牵起如妗,朝饭厅走去。

饭后。

如妗走出柳家大门,饶有兴趣的看着街上那些对于她来说十分陌生的东西,趁她不注意时,猛地撞上一个人,那人呼痛,如妗连忙道歉:“抱歉。”

那人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如妗,随后一声不吭便离去。

“奇怪的人。”如妗低声说道。

“哎,你们听说了吗?今夜被唤为天下第一公子的南瑾会来参加花灯会。”

“真的?”

“若是能和南瑾公子遇到,这该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呵呵,别说了,快走吧......”

如妗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南瑾”这个名字,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名字不是.......

在如今思量间,远处传来吵闹声,“你们看,南瑾公子在楼上!”

“真的,不知今夜谁有幸遇到南瑾公子。”

“.........”

如妗朝他们指的方向晚上去,只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站在那里,看不清模样,不过如妗心里已经有了想法,突然,街上的花灯全部熄灭,整个市集变得一片黑暗,人们只能慢慢摸索,如妗看了看周围,发现真的没有一丝光亮,随即又到处走着。

一双手有力的推了一下如妗的身形,如妗在惊呼中被人抱住,那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淡雅芬芳。

一会儿后,那人并没有放手的意思,就这么抱着如妗,如妗挣扎片刻,却不能动他分毫,那之后,街上的花灯又在一瞬间全部亮起,大街上传来高兴声音,也有遗憾和叹惋的声音,如妗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那人眼角为挑,薄唇轻抿,随后唇角轻启,“如妗,我们这算不算有缘呢?”

“扶裳?你.......”如妗看着扶裳一脸笑意,还是愣了愣。

扶裳放开圈在如妗身上的双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轻轻的扇了起来,“原本今日我本不打算来这花灯会,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也没有任何的打算,但是没想到还是能在这满城黑幕中与你相遇......”

如妗听着,眼帘微垂,轻微的说道:“世人口中的南瑾公子便是你吧,扶裳......”

扶裳身形一怔,转过头问道:“你为何会这般认为我就是南瑾公子?”

如妗一笑,“我记得小时候,父皇还未给我定封号,在某日朝堂上问众大臣可有什么好的建议,你不顾阻拦从殿外冲了进来,对父皇一笑,说道“就叫南瑾吧”,我还记得当时我一脸震惊的看着你,那天以后我便有了一个封号,名唤“南瑾”,只可惜,似先国已经不在了,世人已经不记得曾经有一位南瑾公主,这世上,从此便无南瑾,却多了一个南瑾公子.......”

扶裳眼里闪烁着不明的目光,他没有言语,只是轻抚了抚如妗额前的碎发,“于我而言,这名字里,是我们的曾经.......”

如妗微微低下头,心里默叹到:这对我而言,又何不是我的曾经.....

“你说我能在花灯熄灭之时遇到你,我们是有缘的,如妗我.......”扶裳还未说完就被如妗打断了。

“扶裳,你该知道,我和你,不可能.......”如妗轻声说着。

扶裳眼帘微垂,眼里一片氤氲,他动了动唇,略微苦涩一笑,沙哑的声音传入如妗耳里:“如妗,你可否知道,你这句话,有多么伤人?”

“我何尝不知,只不过你忘了,是你亲手断送了我们之间的一切.....我和你,再无可能。”如妗说着,想起他们往日在似先国的种种,如今却早已物是人非,不抵当年。

扶裳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平复好心情,开口:“我陪你到处转转吧.....”

“也好。”如妗点点头,两人漫步在街上,彼此无言。

突然,一个人大声叫到:“不好了,柳府着火了。”

如妗猛地回头,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她不再理会扶裳担忧的目光,转身不顾一切的跑到柳家门前,呼吸还来不及调整,脚步有一些颤抖,随后停下,她只能看着熊熊大火照亮了天地,火光触目惊心,眼见火势越演越烈,如妗正欲闯进去,却被刚追来的扶裳拉住了手,“你疯了?”扶裳微微动怒。

如妗转过头,眼里一片水雾,沙哑的说道:“那里面有我最后的亲人,我的爹爹和婆婆还在里面,我不能不管.......”

在他们对话的片刻,柳府随着火势的增大,房梁逐渐倒下,‘吱吱呀呀’的声音不停的作响,如妗看着眼前的一切,心疼的说不出话来,当年的景象仿佛再次浮现在她眼前,同是这般汹涌的大火,同是在她出门的时候,同是她只能这般看着自己至亲的人在眼前毁灭,她却无能为力......

如妗不敢想象,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她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呜咽到:“明明刚刚爹爹还对我笑,明明对我说‘回来就好’,还有婆婆.......为什么才短短的时间,他们都消失了,这一切我不相信,绝对不是真的!我不相信........爹爹.......婆婆..........他们怎么会离我而去,一定是假的,对,一定是假的,我不相信.......”

如妗像是丢了心志一般,跑到眼前的废墟里面,火已经逐渐减小,只有一些地方还在烧着,如妗在废墟里曼无目的挖着,嘴里嘟囔着,一滴滴泪水顺着她瘦削的脸庞滑落,突然,一个未被烧毁的盒子进入如妗的视线,如妗立马打开那个盒子,里面装着一份完好的信,上面用字写着“如妗收”,如妗立马拆开信,却因里面的内容失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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