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几天滴水未进，嗓子里仿佛有一团火燃烧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他艰难的开口，嘶哑的声音随着声带的动作轻微泄出，闭合的唇内飘荡一股血味。
乔伊认真的竖起耳朵，极力辨认清男孩说话的内容。男孩的声音很轻，一阵风就能吹散，乔伊听得不是很清晰，却没有错过“妈妈”这个字眼。她凝视男孩稚嫩的脸颊上写满了不安，本想矢口否认的话怎么也不忍心说出口。
室内突然间陷入诡异的沉静，男孩心中冷笑，乔伊的沉默在他看来无疑是心虚的表现。果然之前对他的好都是别有用心的安排。食梦貘告诉过他，人类有一种卖孩子为生的职业，叫做人贩子。
男孩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了舔发白的嘴唇，有些痛恨先前心慈手软的自己。他埋头不语，刚刚苏醒的身子蜷缩在被子里，肩膀一抽一抽的抖动。
乔伊看着男孩抽泣的样子，又不发出一声的呜咽声，顿时有些后悔刚才的犹疑。
乔伊：“我……我是……”
江哲端着药碗进来，抬眸间瞥见乔伊的粉唇张合，猝不及防产生的下意识使他立即出口打断。江哲不想让乔伊把话说清楚，因为他隐约有一种但凡乔伊说出口，之后发生的事情就会不受控制的脱离轨道。
江哲：“乔伊！该喂他喝药了。”
乔伊从江哲手中接过递过来的白瓷碗，莫名其妙的感觉到江哲的语气有点生硬。乔伊坐在床边，细心的握着勺子喂男孩喝药。江哲见状，满意的挑挑眉，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刚才室内发生的事情。
江哲自顾自的坐在软榻上，右手行云流水般为自己添上一盏茶，茶香混合起药香在整座屋子内流窜。
男孩恬静的任由乔伊喂药，只要他想，他可以知晓这城中所有人的事情。不过男孩并不经常使用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他更希望食梦貘是错误的，世上还是有人愿意展现真实，不是满嘴谎话。
茶香和药香在空气里浮动，稀薄的雾气顺着乔伊喂药的动作，不经意间接触到男孩裸露在外的皮肤，径直消失。
“你叫什么名字？”江哲动作优雅的抿上一口茶，清冽的声音似自雾中传来。
男孩喝药的姿势一顿，趁乔伊察觉不妥前，率先垂下头。“我叫默。”
江哲：“默，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江哲丝毫不掩盖他对这名字的嫌弃，他淡笑地抿上一口热茶，手指轻微在茶壶柄上摩擦，散发热气的水顿时冷凝。“乔伊，茶凉了，喝不得！”
乔伊对于江哲不留情面的吐槽人家孩子的名字还有些尴尬，此时更是一头雾水。
乔伊：“这是我刚问店小二要的茶水，怎么会凉。”
江哲眼神闪烁一下，继续胡诌道，“可能是天气太冷了，茶水不经放。”眼见江哲一脸讨好的接过自己手中的药碗，乔伊望着放大的俊颜，有些不知所措。
乔伊懵懂的表情无疑讨好了江哲，江哲悠悠地拉过她，“这药苦口，喝完用些茶水和蜜饯倒是能解除些苦味。”知道乔伊定是听进去了，江哲继续哄道，“我先前因为找你言语不当而得罪了店掌柜，若是……”
即使江哲没有说完，乔伊也知道他的意思。她摸摸男孩的头，轻声安慰，“我去换茶水顺便带些蜜饯回来，你记得乖乖喝药。”
两人注视着乔伊离开，直到确定乔伊彻底离开后，江哲手一挥，药碗中的药消失的干干净净。
江哲：“不装了？”
默兀自笑得诡异：“彼此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