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声音在空旷的祭台上回响。原本的热闹像是被人按了休止键,安静的让人焦躁。
复仇。
这两个字像是魔咒一般飘荡在每个人心底。
沉默,无休止的沉默。
炽音看向众人,有些犹豫:“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吗?”
没有人给予她回答,像是沉默的承认了一样。
炽音垂眸:“大家,请听我说……我觉得现在的辛福、安了比什么都重要。况且,始皇已亡,大势已去。我们的仇敌已经死了,不在了,现在的人类是无辜的。当年始皇滥杀无辜做错了事,如今,我们也要重蹈覆辙做错事吗?”
依旧是一片沉默,炽音紧张得看着所以人,呼吸也不由慢了许多,一颗心却咚咚的跳个不停。
“我赞同狐主所说的。始皇无耻,如果我们和始皇一样做错了,那我们和他有什么区别!”说话的是凤朝歌的母亲蒗姨。
身为凤朝歌的母亲,这话无疑是在打她儿子的脸,但也是最有威慑力的。蒗姨的话给炽音带来了些希望与勇气,其他族人也开始议论纷纷,有不少族人开始站在了炽音这边。毕竟他们本来就没有多大的执念,只是痛失亲人让他们悲痛、不甘,身为神兽的他们对生死的态度要淡很多,虽然现在是妖籍。
看着下面人心不齐,、议论纷纷,凤朝歌不满的啧了一声。不再顾及尊卑,对炽音大声斥责:“你不是一个好狐主!你那些说辞不过是你懦弱的表现!人类给我们带来的伤痛还给他们有何不妥!”
说到最后,凤朝歌的的手已经指到炽音鼻子上了:“你,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懦弱寻个借口,你这个懦夫!”
“殿下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水溶护住炽音,一个法术打下了凤朝歌的手。
几乎是同时,蒗姨瞬移到凤朝歌身边:“娘平时怎么教你的?!怎么能这样对狐主说话!”接着还一心急,打了凤朝歌一巴掌。
响亮的巴掌声止住了刚兴起的喧闹。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观察这如戏剧般的一幕。
凤朝歌缓缓将被打偏得的头扭正。一字一句道:“娘,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语罢,随手甩出一个光罩将蒗姨困在其中。
蒗姨拼命拍打着罩壁,嘴一张一合,壁外听不见一点儿声音。能看见的,只能是蒗姨的点点泪光和最后筋疲力尽的倚在罩壁上。
炽音有些怒了:“你是蒗姨的儿子,你怎么能这样对她!还不快解开法术!”
重岩在一旁看得也不由皱眉,更别说一向直来直往的水溶,那模样都快冲上来了。
凤朝歌对炽音的愤怒恍若未闻:“娘对儿的恩情大于天。就因如此,看见娘误入歧途才不能不管不顾。”他故意一顿,接着似有些提高声音道:“狐主,您和娘一样误入歧途了吗?”
炽音哑言,她该怎样回答,又能怎样回答。若她继续坚持,这狐族内部便少不了一番斗争,他们才刚安定啊。若是承认了凤朝歌,那她就必须率领族人复仇,做明知是错的事!
凤朝歌已经不想等她的答案了,开口询问:“众族人有谁愿意与我一起讨伐人类?!”
短暂的寂静后有不少年少轻狂的狐族少年挨个儿站出来,表示愿意尾随。
炽音一个着急,便失控喊出:“不行!”
凤朝歌凭借比炽音略高的身高俯视着她:“哦?狐主竟也是这般不明事理,执迷不悟吗?”
炽音对上他的眼睛:“我身为狐主,不能眼睁睁得看着你们犯错!”
凤朝歌不屑冷哼:“狐主被假象所迷,胡言乱语。来人,把狐主带下去冷静冷静!”
几个狐族少年上来就要拿下炽音。
“你这是想反叛!”水溶失控大喊。
凤朝歌不屑的人看着水溶。心里想着用什么借口也将水溶拿下。
水溶、重岩和站在炽音这边的族人发现形势不对,各自运气打算护住炽音。
炽音被拿下那一刻,尽全力喊出:“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众人果真停下了动作,担忧的看着炽音。
炽音勉强的露出笑容:“大家不用管我,复仇用不上你们的力量,好好生活。”
凤朝歌摆手示意:“带走!”
炽音临走前给重岩和水溶做了个口型:
快逃……
炽音坐在她的屋子里喝着茶发呆。门上厚重的锁链声响起,从门缝里探出一个小脑袋。
炽音放下茶杯,对着小脑袋微笑道:“曲儿来啦。”
“嗯,来啦。”面前的少女是凤朝歌的胞妹,也是凤朝歌派来负责炽音饮食起居的人。粉嫩的小脸上嵌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不惹人怜爱。
“今儿个晚上做的什么菜?”
“好吃的!”
炽音的狐耳动了动。
“超级好吃的鱼!”
“……”
炽音扶着额头,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容:“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的菜品已经连续四天都是鱼了,再加上今天……”
凤落曲俏皮的眨眨眼:“开玩笑的啦!今天是姐姐爱吃的鸡哦!”
听见菜品终于换了,炽音忍不住松了口气。
看见炽音一副劫后重生的表情,凤落曲忍不住嘟囔:“明明鱼最好吃了……”
看见凤落曲小嘴微撅,炽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笑的摇摇头。
愉快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做完任务的凤落曲是不允许久留的。
跨出半截门槛的凤落曲转头对炽音坚定的说:“炽音姐姐。我……我一定会说服我哥的!”说完就飞快的关上门跑开了。
炽音看着禁闭的房门,抿唇。她实在不想打破少女美好的幻想……
现在狐族的临时首领是凤朝歌,他待着跟从者已经开始商量复仇大计。
不是炽音不愿抵抗,而是炽音清楚的知道自己这边的力量太弱。从前昆仑灵狐一族生活安宁,虽是身为神兽,对力量却不是那么渴求。一般常于修炼的都是男狐。即是炽音这边人多,但是男狐却极少,根本赢不了凤朝歌那边,只能徒增伤亡而已。
炽音不由长叹,她虽被软禁了,但是待遇还是不错的,不知水溶那边如何了。水溶是炽音忠实的义肢,凤朝歌肯定不会放过她。都几天过去了,没听见她和重岩被捕的消息就应该是平安逃脱了。只要他们逃脱,才能想办法救她脱身。其次,她短时间还要留在这里安抚凤朝歌的情绪,令他放松警惕。
炽音有些生气,气自己不似父主那般有着压制性的力量。不然,现在就不会是如此局面。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强,只要变强了,她才能更好得保护族人,维持狐主安定,成为一个更好的狐主!
被软禁的这几天,炽音一直在苦研法术、阵法等书籍。只是可惜她脚上带着封灵石制成的封灵锁,使不出发力,不能检验自己的学习成果。
炽音无奈的敲了敲脚裸处厚重的锁链。心想,这回头又该给水溶新添麻烦了。
炽音没料到她会比期待中更早离开。不过来得不是预计中的人罢了。
这日深夜,族人睡去之时炽音如往常一样研究她的书。
忽然一阵风吹开了她文案最近的一扇窗。
炽音有些冷的抖了抖,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去关窗。
待她转身,她的木椅上凭空多出一人。
眼前的男人一身艳红招摇的金边宽袍,松松垮垮的趴在男人身上,露出雪白的里衣。男人五官柔和,媚眼如丝,温润如玉纤长的十指正……
拿!着!她!的!书!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