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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电梯里,白雅言在脑海里回想着家里的样子,应该不至于太乱。

事实上,李泰成根本就没打算进屋,出了电梯时对她说在门口等她。

白雅言讪讪地拿出钥匙进去,飞快地找到创口贴和消毒水。

出来时,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盯着门上的对联发呆,见她出来,迅速回过神来。

白雅言把包装撕开,递给他,他好几次要粘上的时候,都偏离了位置,白雅言提醒他,最后她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出手帮他粘好。

楼道里,不知谁家在熬果酱,甜甜的,让人很想舔上一口,恍惚中,她神思飘回中学时代。

那一段时间里,班级里突然流行起来榴莲糖,同桌给了一颗给她,刚入口,就有一股浓烈的榴莲气味充斥满嘴,她是受不了这个气味。

不过她又向同桌讨了一颗。

那天体育课前,白雅言在操场上看见他,问他:“想吃糖吗?”她好心地问,嘴角扬起,手里捏着块硬糖。

李泰成望向她,结果她手里的糖,放进嘴里,平静的吃完整颗糖。

她没看到预料中的情形,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她觉得他能吃自己给的糖就很好啦。

“怎么样,有没有吓一跳啊。”

“我早就知道是榴莲糖。”他淡淡地说道。

她撇撇嘴,捉弄不成反被倒打一耙,又开始别扭起来。

到了棒球场,白雅言和李泰成道了再见,就奔向场内,她回过头,看见他还在原地,抓起脚边的棒球向他扔去。

“接住。”她大喊,脸上的表情神采奕奕。

球飞向他的时候,他无动于衷,白雅言有点慌了,她不确定他能不能接住球。

他就那样直勾勾的站着,挺拔的身姿,和蓝天白云一起,像是一幅画似的,就在球快砸向他的时候,双手伸出口袋,接住了球。

白雅言跳了起来,蹦向李泰成,接过他手里的球,也不说话,只嘿嘿嘿的笑着。

他看着她,问道:“看见我要被砸到,笑成这样吗?”他有些恼。

“没有,绝对没有。”她没告诉他当时的想法,怕他更加生气。

他看出来了她的小心翼翼,她总是害怕他生气,仿佛下一刻就会再也不理她一样,李泰成觉得有点烦。

她不知道,他说的不讨厌,不只是榴莲糖,她给的,都不讨厌。

她不知道,球砸向他时,他的目光里都是她,只能用余光看球。

独自一人,走惯的路,风景依旧,只是,走过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

“谢谢。”一句谢谢把她拉回来。

他递给她一张名片,“LZ市第一人民医院。”整张名片简洁大方,没有多余的修饰。

“你学心理的一定知道我在想什么咯。”她努努嘴,好奇道。

“心理医生通常是根据人的情绪表现和外在行为来研究人的心理活动,心理活动包括人的感觉、知觉、记忆、思维、情绪和意志,并非只是人在某种情境下的所思所想。”

也对,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就一定不会无动于衷,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不能感应到她,白雅言心里有些失落,她低下头,右脚不自然的去蹭地。

不过,她好像还是喜欢他。

李泰成见她半晌不说话,“没事我先走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白雅言语气温顺起来,也不做挽留,倒是像是送别好友。

熟悉的背影又映入眼帘,她倚在门口,看着他进入电梯,这个她看了三年的背影,再次在回忆里浮现,她曾经奋力追逐的背影,她总是能在茫茫人海中认出来的背影,一个背影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爱上一个人,恋上一座城。

这个城市里有过他存在的身影,

我们最美好的回忆在这座城,

渐渐地,我爱上了这座城,

是这个地方代替他给了我关怀。

背影最终消失在紧闭的门里,今晚好像发生了太多,回忆太多,她觉得有点累,窝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就这么睡过去了。

梦里又回到很多年前,她知道这是梦,“为什么梦里还要回到那些年呢?”她想醒来,却又依恋。

那时国庆,白雅言准备坐校车回嘉南,填写校车登记表的时候,白雅言在隔壁班门口拦住了李泰成,她扬扬手里的登记表。

“过几天国庆放假我就要回嘉南啦,这样你就会有5天看不见我了,所以你这几天要多看看我啊。”

“嗯。”他看着她大大的眼睛眨巴不停,暖阳洒在长翘的睫毛上,映得整张脸熠熠生辉,周围像是突然安静下来,只有他们的存在。

上课铃声响起,她有些着急了,语速飞快地说:“30号那天下午你会来送我吗?校车就停在西北门那边,你一定要来哦!”

话音刚落,就飞快钻进隔壁班级后门偷偷进去。

看着她滑稽的模样,他有点想笑,额...他还没答应...

9月底的连州还是像火炉一样,白雅言在车上找个座位坐下来之后就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搜索着每个靠近的背影,却迟迟不见。

眼见学生陆陆续续到齐,随行的老师也开始点名,李泰成还是没出现,她有些失望,低头看着怀里的无花果,神色有些低沉。

她知道他不会来了,心想道,这无花果只能自己吃了。

她解开袋子的结,狠心挑了一个最大的下手,却总感觉周围有人在盯着她,她转向窗外,一张清秀的脸在窗外。

白雅言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拎着袋子往车下跑,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上车的同学。

他还记得她那天的笑,清澈明朗,她向他跑来时不停晃动的马尾。

她把手里的无花果递向他,得意地对他说:“这是今天上午社团课去摘的无花果,你要是再来迟一点就要被我吃啦。”

她看见他额角冒出的汗滴,这天气真的太热了,更他何况手里也拎着个纸袋子。

他催促她赶紧去回去,她笑着盯着他,满口答应,眼神却始终没从他身上撤离。

白雅言上车时,他叫住她,把手里的纸袋子塞到她手里。

她打开袋子,里面装着好多种水果,白雅言高兴死了,他不仅来送她,还给她带了好吃的。

“李泰成你真好!”她又开始崇拜起他来。

李泰成拧眉纠结“...这是宿舍里没吃完的水果,我回家拎着太重。”

白雅言却毫不介意:“你给我的我都喜欢。”她一脸迷妹样子。

收获意外惊喜的白雅言愉悦地跑回了车,透过车窗和他招手再见。

李泰成见她上车后,立马转身走了。

那天她开心的吃了一路的水果,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

不过梦里,她还看见了下课的李泰成匆匆跑向学校超市,在零食和水果面前徘徊了好久,不过他最终还是挑了一大堆水果。

在东南角的超市卖完水果后,他又急忙跑到对角线的西北端,他从第一辆车开始找,找了好几辆都不是去嘉南的车,这时候还有好几辆车出发了,他着急的开始冒汗。

找到第8辆车的时候,他在窗外看见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他舒了口气,心跳慢慢平静下来,他盯着她看,直到她看见了他。

他看着她的表情从失落到惊喜。

白雅言觉得梦中真好啊,在梦里,他特意过来送她,还给她准备水果,她笑弯了嘴角,可惜梦再美却不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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