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他说了什么话让你们兄弟二人如此生气？”开车回家的傅博生透过反光镜淡淡问。
右右偷偷瞄了瞄哥哥的脸色，重新低下头。
左左冷冷道，“事情解决了，还问那么多做什么！”
又不是什么好话，说出来做什么！
顾思议回头看看儿子，准备给他们上一堂思想政治课，话还没说就被傅博生顶了回去，“别说那些没有用，孩子们受了气就该打回去，他们又不是女孩子，要那么文静做什么。”
“别用你那套歪理教育孩子们，这才刚进新的学校就与同学闹矛盾，以后还怎么跟大家相处了。”
“这有什么，不行再换，总有孩子们喜欢的学校。”
左左抬头瞥了他一演，与其说瞥不如说十分赞同他的话，就像爷爷告诉他，“男人活着就该用自己的拳头保护家人，保护你所在乎的人。”
“你又胡乱给孩子们注入你的想法，这是不对的。”
红灯，傅博生停下车淡淡道，“男孩子就该由父亲教导，等我们有了女儿，从她生下来所有的规则都由你来定。”
“你这是跟我故意抬杠吗？”
“那我问你，如果孩子们在学校受欺负，挨骂又挨打，你也让他们秉承尊敬师长，爱护同学的规章制度坐等别人打他们吗？”
顾思议想辩解，“我……”
“你也说不出来了吧！”傅博生依稀记得刚才进办公室时，她慌张的检查孩子们身上是否出现伤口。
见到路灯变成绿色，坐在后座的右右提醒道，“老傅，绿灯了！”
傅博生目光转向前方，淡淡道，“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根本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他们现在意见不和，继续谈下去只会增加争吵的机会。
车开到半路，傅博生接到老头子电话，“爸……”
“听秘书说，你把孩子们接走了。”
“恩。”
“又听说孩子们跟同学打架了。”
“恩。”
“你车开到哪了？”
“半路。”
傅父喘气声顿了顿，“那你们回来老宅吧！”
“爸……”傅博生淡淡道，“我们都走到半路，在开回去不是折腾吗？”
“我说的话你敢不听？”
“爸，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
“立刻带孩子们回老宅，我要马上见到他们。”傅父砰的挂了电话。
由于傅父的声音特别大，顾思怡坐在副驾驶竟所有内容听到，懒懒道，“准备回老宅吗？”
“恩。”顿了顿问，“你想回吗？”
顾思怡嘴角带笑问，“我的回答重要吗？”
后座的右右迫不及待的开口，“想去，我喜欢爷爷？”
“好好坐着，不许乱动。”顾思怡斜了他一眼，威胁道。
在前方转弯处，傅博生转了个弯，对他们说，“晚饭就在老宅吃吧！”
顾思怡心想：无所谓！
只要傅母不再老宅，她可以过去，若是傅母在，她说什么都不会过去，有些事她至今不能忘怀……
到了老宅，傅博生看到父亲的专车停在一边，将车停在它旁边，随后打开车门让老婆和孩子们进来，淡淡道，“若不喜欢老宅的饭菜，等吃完我在带你去其他地方吃。”
“还算你有良心。”顾思怡抬手扯过他的领带。
顾思怡下车后，傅博生紧紧握着她的手，顾思怡挣了挣没挣脱开，调皮道，“不用紧张，我不会跑的。”
进了老宅，看到李妈站在门口一直张望他们，抬脚上了一个台阶，李妈脸色苍白道，“少奶奶回来了。”
顾思怡嘴角带着揶揄，意味不明道，“李妈，多年不见，您还是老样子。”一样的虚伪，一样的做作。
李妈喏喏道，“少奶奶，我……”
“什么都别说，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老宅，要是说的话影响我食欲，我怕你家三少跟你翻脸。”
李妈身体瑟了瑟，这个家里除了老爷，她最怕的就是三少爷，一想到当年的事若是被三少爷知晓，她心里怕得要命。
右右像个冲锋的小火车，推开老妈的身体冲向老宅，一边跑一边大喊，“爷爷，我来了。”
左左慢悠悠的走进去。
傅博生皱着眉头问，“李妈，饭菜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头垂的很低，很想减少她的存在感。
客厅里听见傅父大笑声，傅博生牵着她的往里走，“进去吧！”时隔九年多再次踏入这个地方，屋里的摆设没有多大变化，看着记忆中熟悉的地方，她心里的波动还是很大的，那些往事如片段一般浮现在她脑海里，让她脸色不由的苍白。
傅父怀里抱着右右，抬头看向她眼里满是笑容，“来了，坐吧！”
顾思怡点头，叫了声，“爸。”
傅父嘴角的笑容越发大，不住的点头，“好孩子，当年的事过去了便过去，如今你叫我一声‘爸’，老头子听着真高兴！”
转头看坐在一旁正襟危坐的三儿，“今儿我高兴，咱们爷俩喝点。”
“好，听您的。”傅博生也高兴，没想到思怡能唤父亲‘爸爸’，让他好生激动。
傅父又将眼神看向俩个孩子，“听说你们在学校打架了？”
左左淡淡点头。
“结果如何？”
右右飞快的说，“二比一，当然我和哥哥胜了。”
闻言，傅父哈哈大笑，“果然是傅家的子孙，骁勇善战，好男儿。”
顾思怡额头一片乌鸦飞过，果然如那位秦妈妈说的，傅家的家教根深蒂固，一辈传一辈。
右右眨眨眼睛，诧异道，“爷爷，你不怪我们吗？”
傅父摸摸他的头，“为什么要说你们，傅家的男人，即使挨打也不能受气，谁欺负我们就要打回去，凭的什么，就是一双有力的拳头。”
左左点头，“我长大后要当兵，当兵后谁也不敢嘲笑和欺负我们。”
“好孩子，有志气。”
傅博生怕右右跟着起哄，说什么当明星的话，将本来喝些的气氛变得不虞，忙在右右张嘴欲说时，接口道，“右右，过来……”
“干嘛？”右右还没跟爷爷亲近够，不想去老傅那。
“没事！”只要打断他想说的话，他便会忘了这茬。
这时，李妈悄声走过来，小声道，“老爷，可以开饭了。”
“好，”傅父淡淡应了，对沙发上坐着的众人淡淡道，“吃饭吧！”
傅父牵着两个孙子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傅博生及顾思怡，只听他小声道，“无论喜不喜欢，多少吃点，等我们回去的路上，在买些你喜欢的东西。”
“恩。”
傅父很高兴，拉着儿子与他喝酒，顾思怡在旁边笑呵呵的看着，也不阻拦，任凭他们父子二人喝酒，傅博生要是喝多了，大不了在老宅住一宿，她带两个孩子回家。
“老傅喝多了。”右右坐在她旁边，凑过来小声说，“喝多了，老妈就得抬他回去？”
顾思怡没抬头，“不用管他。”在他自己家，随便他喝去，不行了就留他在老宅。
儿子媳妇外加听话懂事的孙子，傅父心情大好，只是少了老婆子，想到这，眼里的笑容少了不少。
他们父子二人一直喝到晚上八点多，傅父起身时，身体都打晃了，傅博生还好，脸色微红，赶紧起身去扶父亲回屋，傅父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三儿，你总算让老子开心了一回。”
“爸……”
随后傅父摇摇头，“要是你妈就更好了……”喃喃声很小，除非离的近，要不根本听不清。
孩子们在客厅看电视，只有顾思怡仍坐在餐桌上，傅博生揉了揉额头，身体晃晃的走回来，靠在椅子上，哑着声音道，“思怡，给我倒杯水……”
“嗯。”顾思怡倒了一杯温水给他。
傅博生接过去喝着，眼睛还落在顾思怡身上，半响后他放下杯子，“下午你说那些话是不是故意气我？”
顾思怡说，“我才懒得气你。”
傅博生翘起嘴角笑，将她的手搭在肩膀上，“给我按按额头，有些疼。”
顾思怡无语，大爷的，你喝的这么爽快，然后让老娘像老妈子似的伺候你，揉着他的太阳穴，“你喝多了……”
傅博生摸了摸她纤细的手指，眯着眼睛，“跟着我你不吃亏，别一天到晚和我较劲，吃亏的还是你。”
顾思怡被他摸的毛毛的，忙挪开他的手。
“阿生”
“嗯？”
“还喝水吗？”顾思怡端起水杯放到他嘴边，给他降降温。
“不要。”
“你喝的有点多，要不今晚你留在老宅睡一宿？”
傅博生冷不丁睁开眼睛，直直盯着她，“那你呢？”
“我带孩子们回公寓。”
“那我也回去。”
傅博生喝大了，上车的时候摇摇晃晃差点把顾思怡拖倒。
左左忙跑过去，扶着老傅的胳膊，“老妈，你没事吧！”
“没事，”傅博生大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喘着气对右右说，“你把车门打开……”
右右颠颠的跑过去，跟着妈妈搀着老傅放到车里。
来时开车，回去时换成顾思怡，于是变成副驾驶坐着傅博生，后排左左右右。
“老妈……”
“嗯？”
“没事，就想叫叫你。”
“这孩子……”接下来的时间，顾思怡专心开车回家。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顾思怡转头看了眼傅博生，他闭着眼靠在座位上。
叹了口气，对身后两个孩子说，“左左右右，你们先回去洗澡睡觉。”
右右下车眼巴巴的看着老妈，左左则直接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老妈，你能拉得动老傅吗？”
“拉不动也得拉。”
顾思怡下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拍了拍傅博生的脸，“阿生，醒醒……”
傅博生缓缓睁开眼，黑眸直直看着顾思怡。
顾思怡没好气道，“能走吗？”
傅博生脑袋有些胀，但还是点点头。
“老傅？”
右右凑过去看了眼，“你没事吧？”
“你与哥哥先回楼上吧！”见他不动，顾思怡把他脑袋按了回去，“快点。”
左左在旁边淡淡道，“老妈，让我们帮你吧！要不然你搬不动老傅。”
两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她，再看车里醉醺醺的傅博生，点点头。
傅博生下车的时候摇晃了一下，顾思怡扶住他反手关上车门。
“你悠着点，别把重量靠我身上，我撑不住。”
左左在另一边扶住他，“好大的酒味，你可千万别吐。”
十岁的男孩，正是长个的年龄，如今到顾思怡的肩膀处。
被风一吹，傅博生稍稍清醒些，抬手摸了摸左左的头发，又看看前面的右右，傻呵呵发笑，“我俩大儿子……”
嗓音低沉沙哑，右右嫌弃，“老傅你喝多了。”
右右打开门，顾思怡扶着他进屋，到了客厅，他猛地站直身体，反手般揽着顾思怡的肩膀往客厅走。
“醒酒了？”
“还可以。”
既然醒酒了，还折腾他们母子三人，真是可气！
“左左右右，你们回屋写作业吧！”
“哦，好。”
傅博生靠在沙发上，懒懒道，“嘴里没味，你给我弄些果汁？”
这大爷模样，她这辈子真是欠他的，没好气问，“想喝什么口味？”
“橙汁，没有的话番茄汁也行。”
顾思怡点头，去厨房的路上闻了闻衣服，身上沾满他的酒味。
不大会儿，顾思怡端着新榨的橙汁进来，坐在他身边捅了他一下，“你要的果汁。”
“嗯。”他抬起黑眸看了过来，手却没有任何动作。
顾思怡只好把橙汁端起来送到他手边，“拿的住么？”
傅博生拿起来仰头喝完，皱着眉头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转身抱住顾思怡，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你臭死了，赶紧去洗澡？”
“思怡……”傅博生贴着她的脖子蹭了一会儿，含糊说道，“我想做……”
顾思怡一股火就冲上了脑门，“做你个大头鬼！”
傅博生就把顾思怡正面压倒在沙发上，上下其手，亲吻着她的嘴唇，顾思怡脖子后仰，膝盖顶在他的肚子上，“赶紧去洗澡，一身的酒味，熏死人了！”
傅博生顿住，在她的脖子上狠狠亲了一口，“洗完就可以吗？”
“你都烂醉如泥了，怎么还想着那点事。”
傅博生微微上翘，一把抱起她摇摇晃晃站起来，顾思怡是真受到惊吓了，拍打他的后背，“你赶快把我放下来，别一个慌神，把我摔出个好歹！”
傅博生自知喝的有点大，也不逞强就把她放下，拉着胳膊往卧室去，“走……回屋！”
进门，傅博生一脚把门踢上，哐当巨响。
“你就不能小声点？孩子还没睡呢？”
“废话那么多。”
傅博生把顾思怡抵在门板上亲了一口，转身往床边走，边走边脱衬衣，走到床边的时候衬衣在他手里晃了两圈扔到了床头柜上。
“过来。”
顾思怡累了一天，也没力气折腾，活动一下脖子，“我去洗澡。”
“过来。”
傅博生坐在床上，微微抬起下巴盯着他，“过来。”
顾思怡走过去，假模假式，像个丫鬟似得福了福身子，“大爷，有何吩咐？”
“干你。”
傅博生翘起嘴角似笑非笑，拉过顾思怡，他力气很大，顾思怡还没站稳就被推到了床上，傅博生侧着胳膊压在她胸口亲下去，吻强势霸道，他身上有着酒味，顾思怡被吻的喘不过气，脑袋里一片混沌，身体的反应最为迅速。
半响后，傅博生松，俯视着顾思怡，“即便先不做，也得给我解解馋。”
顾思怡抬脚踢了他一下，喘着气，“赶紧洗澡去！臭死了！”
傅博生盯着她一会儿，忽的就笑了，靠近咬着顾思怡的耳垂，“原来你也着急了，我这就去洗澡……”
醒酒的傅博生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拿着衣服去浴室，左左右右已经回屋做作业，鉴于今儿学校发生的事，顾思怡想了想去孩子们房间，坐到床边拉着左左到她身边，左左长高了，顾思怡看着面前毛茸茸的脑袋，揉了一把，“今天你同学说的话，伤到你和弟弟了吗？”
“还可以！”比之从小到大听到的难听话要好些，以前他或许会忍让，现在长大的他懂得一味躲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有拳头硬，才能让那些欺负你的人永远闭嘴。
“被你打的那个同学几岁，怎么看着比你高一些？”
左左脑袋一错，不想让老妈老把他当做孩子一样抚摸，冷冷道，“跟我同岁。”
“你和右右拿什么打他？”
右右刚开开口，左左反射性的瞪了他一眼，皱了下细长的眉毛，“拳头。”
见他如此崇尚暴力，顾思怡语重心长道，“可是有时候暴力解决不了任何事情，若今儿你和弟弟把那个同学打的住院，事情将会变得多严重……”
一路上顾思怡想了很多，到底怎么样的教育方式对孩子们好，可是脑袋翻来覆去的想，仍没有结果。
左左哼了一声，嗤之以鼻，“以为我们打不过他，还跟我耍横，等凑他一顿，立马哭爹喊妈的叫老师，胆小的要命。”
眼瞅着左左马上尾巴都竖天上了，顾思怡适时的敲了他一下，“打架是可以，可打成重伤就有点过了，回头记着点，你大了，就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嗯。”
左左点了点头。
右右挠挠脑袋，扯着嘴角发笑，顾思怡白了他一眼，“说你哥哥也是在说你，你傻笑个什么！”
右右憨憨道，“我还以为老妈过来是要惩罚我和哥哥呢？”
“头一次犯错可以原谅你们，再有下次必须惩罚。”
“老妈，你真好，以后我和哥哥一定听话。”做不做到且看以后，但口头保证代表他们的态度。
顾思怡挨个摸摸他们的头，“记住你们的保证，时间不早了，你们去洗漱，然后上床睡觉吧！”
回到房间，就看见光着上身的傅博生一脸媚态的躺在床上，见到她拍拍床，“上来吧！”
不用想，也知道这厮的打算，还有被子底下光着的下半身。
顾思怡挑眉，“我还没洗澡，你能忍受我身上的酒味吗？”
傅博生皱着眉头，“那你快点……”
等顾思怡洗澡出来那人已经睡着了，她笑眯了眼，还好，她墨迹了半天就为了让他睡觉。
本以为相安无事的晚上，谁知被某个精力旺盛的男人吻醒，迷迷糊糊听到那人说，“以为我睡着了，就能放过你。”
“阿生……”
“哼，却不知睡醒后的我只会更加狠狠折腾报复你，”傅博生也不管她清没清醒，拉人到怀里，狠狠来个深吻。
迷糊的顾思怡哪里知道这些，双手环顾他的脖子，配合他的动作，嘴里喃喃道，“阿生……”
总之又是一夜梨花压海棠！
翌日，顾思怡是被压醒的，腰上横了个沉重的物体，迷迷糊糊的抓了下身边，然后就听到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嗯？”
顾思怡睁开眼，屋子没有拉窗帘，房间明亮，可没有太阳，应该是清晨，她拿起床头放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半。
旁边傅博生揉着头发翻身趴在枕头上，哼了一声。
顾思怡一惊，忙坐起来，孩子们上学怕是要迟到，拿了件衣服套上，掀开被子下床。
“做什么？”
傅博生眼睛睁开一道缝，声音慵懒沙哑。
“时间不早了，我得给孩子们做早餐，送他们上学。”
傅博生有些烦躁的皱了下眉，嗯了一声，继续趴着睡觉。
顾思怡从衣柜里找到干净的内衣裤还有睡衣，拿着往洗手间走。傅博生已经翻身坐了起来，按着眉心倚在床头眯着眼睛盯顾思怡。
“我头疼。”
“等会我给你找点解酒药吃。”
顾思怡进了浴室，没多大一会儿，外面响起了傅博生的敲门声。
“一起洗。”
顾思怡加快了速度，洗完拉开门，她拿着毛巾擦头发，“我要给孩子们做早饭，你捣什么乱。”
看着她身上青紫的吻痕，傅博生皱着眉头，“我昨天喝多了。”
难得承认自己喝多，顾思怡笑了笑，“你还知道啊。”
傅博生搂着上身，拉住顾思怡在额头上亲了一口，嗓音沙哑，“去吧。”
顾思怡下楼的时候看到左左和右右坐在客厅，一愣，“你们起的这么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