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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狗子

人间界的烟火气息让我感觉,我是活着的,而不是一具没有灵魂,只能靠灵力境界换来一丝关注的躯壳。

三个月的时间,让我学会了很多,我学会了人间的柴米油盐,学会人间的衣食住行。

人间界欢声笑语,让我时常感觉到温暖,可是我却从来没有笑过。周围的人都说我这个外乡人是冰块,冷漠得吓人,他们却不知道因为他们的议论我的内心是多么的火热。

换剑是丰谷村唯一的武士,里面穿着武士劲装,外面总罩着一件披风长袍,他一拳可以碎裂三块九寸厚的青石板。

邻居小狗子说,一寸青石板需要十斤之力,九寸青石板却要百斤之力,三块青石板要三百斤力。

小狗子今年九岁,干瘦如材,个头也比同龄小孩矮上许多,此刻说起换剑两只乌黑溜溜地眼睛兴奋地直放光,黝黑的笑脸上难掩羡慕崇拜之色。他总是对高大魁梧的人生出敬畏之心,心中也一直渴望成为那样高大威猛的人。小狗子娘说,小狗子生来体弱多病,所以取了一个贱名,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听过他们说贱名好养活的含义之后,我就特别喜欢叫小狗子的名字,也喜欢他到我家之后给他一块亲手做的糕饼。

你真的确信三块青石板要三百斤力?我一脸冷漠地反问小狗子。

他嘴里还含着我给他的糕饼,含糊不清地抗议说,当然,换剑大叔当然有三百斤的力气。不然他怎么会成为咱们附近几条村的头领呢?要知道柰娃村里的铁大叔也是武士,可是他就没能一拳击碎三块青石板。这可是柰娃发誓对我说的,他不可能骗我。

一寸青石需要十斤力气,九寸要百斤,那么三块青石叠在一起怎么可能才需要三百斤力气呢?我没有解释我本来的意思,摸了摸小狗子的头说,你换剑大叔一定有三百斤的力气。

小狗子听了,这才满意地看了我一眼,低头吃手中的糕饼。

我看着小狗子,问他,小狗子,你想成为武士吗?

小狗子抬头愣愣的看着我,没有说话,黝黑的小脸闪过一丝悲伤。小狗子娘央求换剑替小狗子看过,换剑说小狗子不可能成为武士,他的身体太差,没有成为武士的基础,除非花钱替小狗子用药汤浸泡强化身体筋骨。小狗子娘当时很兴奋,但当换剑艰难地告知她需要一千两银子,或许更多银子后。小狗子娘没有理会当时只得三岁的小狗子大喊大叫,一边流泪一边拉着小狗子离开了换剑的家。

一两银子可换一窜铜钱,一窜铜钱可是一千枚。对于一年花费不到一千铜钱的小狗子家,一千两银子可是无法想象的数字。越长越大的小狗子自然明白了当时他娘拖他离开的原因。

你想成为换剑那样的武士吗?我继续问。

小狗子有些恼怒地抬头瞪着我,随即又泄气满脸无奈地叹气,最后用微弱的声音说,我想,想得要命。可是一千两银子,我和娘一辈子也挣不了那么多钱。

我伸手揉了揉小狗子枯黄的头发说,我帮你,我帮你成为武士。

小狗子陡然一震,兴奋得两眼发光,抓住我的肩膀不断摇晃,大喊大叫,冰块哥哥,你真的要帮我成为武士?太好了,太好了……

抓着我肩膀的小手忽然松开了,小狗子兴奋的声音也戛然而止,颓然地摇头说,不可以,冰块哥哥你做的糕饼好吃,可是不可能赚到一千两银子。我不要你的银子,冰块哥哥能常常给我讲灵界的故事就好了。

我不经心疼这个善良的小子,我来到丰谷村的第一天,是小狗子将我领到他家,小狗子娘给了我小狗子爹生前的旧衣服。我的家是小狗子娘找人搭建的,三间草房换了小狗子娘储存了半年的粮食。事后小狗子娘没提起,小狗子也没说,还不时接济我一些粮食,直到我做糕饼可以换钱。我绝不是可以轻易拿出一千两银子的有钱人,小狗子心里清楚得很。只是他不知道我说出这句时候的决心。

我没有继续说这件事,而是从床沿上站起来,对小狗子说,我们去换剑大叔家好不好?

小狗子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我拿出今天做好的糕饼,一共五斤,拉着小狗子出了门,直奔换剑家。

换剑家在村子西面的一个湖边,而小狗子家和我家住在村子东面,大约有五里路程。我一手拉着小狗子,一手提着糕饼,沿途不时有村民要买我的糕饼,小狗子每次都不等我出声,便对买糕饼的人说,冰块哥哥今天的糕饼不卖,我们要去换剑大叔家。

村里人都不知道我姓谁名谁,小狗子第一个叫我冰块哥哥。后来村里人也都习惯了叫我冰块,我也很喜欢他们叫我冰块笑眯眯的神情。村民们听了是要去换剑家,都没有继续纠缠下去,一些年龄小的孩子则不时缠着小狗子问,小狗子你和冰块哥哥去换剑大叔家做什么啊?

小狗子总是一脸得意地说,当然是去看看换剑大叔。

小狗子也不知道我带他去换剑家做什么。换剑在丰谷村不仅是第一高手,还是丰谷村抵抗各种凶禽猛兽的英雄,村里人都尊敬换剑,却也畏惧换剑,平时都不敢轻易到换剑家打扰。

换剑家唯一的仆人剑伯看到我和小狗子,一脸高兴地打开门说,老爷今日在家,他等你有段时间了。接过我递过去的糕饼,便在前面领路。

小狗子奇怪的看着我,我告知他,我昨天来过换剑大叔家,只是他去了邻村和铁大叔商量事情去了。

小狗子拉着我的衣角小声地问我,冰块哥哥,你是要帮我成为武士吗?我不行的,你还是让换剑大叔教你怎么成为武士吧!

我习惯性地摸了摸小狗子的头,没有说话,而是大步地随在剑伯身后。

换剑今年四十三岁,但是看起来和三十多岁差不多,身材魁梧高大,宽脸阔额,浓眉粗眼留了满嘴的虬须看起了格外粗豪威猛。见到我后,放下手中的书,离开座椅站起来说,小冰,昨日和铁老哥研究商队的事情,刚好不在倒是累你白跑一趟了。

我拉着小狗子客气说,换剑大叔说笑了,是我的不对才是。没有提前和你打招呼就来打扰你了。

换剑看了一眼剑伯手中的糕饼,脸上喜色更甚,挥手让剑伯退下,嘱咐剑伯给自己女儿送去。随即又让我在客堂椅子上坐下,小狗子却不敢落座,害羞地挨着我一旁。

换剑看到小狗子,眼中微微黯淡说,小冰,你若是为了小狗子的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说的好。

我身旁的小狗子虽然早知自己的情况,眼中仍然忍不住失望,小脸上全是悲伤之色。不过在我说话之前忽然抢着说,换剑大叔,这次是冰块哥哥要让你教他成为武士,不是小狗子。

换剑脸上露出喜色,吃惊地看着我。

我爱怜地摸着小狗子的头,对换剑说,我想要一只虎王的血,就是经常出没在这附近伤人的那只。

换剑茫然地看着我,只当我是在说笑话。

我低头看了一眼小狗子,继续说,换剑大叔和铁大叔,以及朱古村,雅风村的头领合力能将虎王杀死吗?

换剑已经明白了,前些日子我和他交谈的时候,我问起过改变自己体质的办法,他当时兴奋地告知我了方法,并且说用体内凝聚了精血的野兽血液浸泡,配合一些药材效果会更佳。只是体内凝聚精血的野兽很难找,也很凶猛,平常武士根本不是对手,即使是拥有强大武技的武师也不敢轻易说能杀死一头凝聚精血的野兽,所以这种凝聚精血的野兽价值很高,甚至可以卖到数十上百两金子。

一两金子可以换一百两银子,若是可以杀死虎王,不管怎么说这可是一笔巨额财富。换剑脸上阴晴不定,好一会儿才看着我说,小冰,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虎王不时出现伤人性命。各村已经筹钱联合武士出动围剿了三次,但是都无功而返,每次还被虎王伤了几名武士。现在虎王隐没在附近树林深处,轻易不出现,很难寻觅踪迹。

换剑见我没有出声,又继续劝说,这头虎王我在上一次围剿的时候,看见一次额头的王纹已经成形,过不多时成为魔虎都是有可能的。

我不解地看着换剑,终于还是问了出来,魔虎是什么?

小狗子也很好奇魔虎是什么,满是期待地盯着换剑。

换剑吃惊的看着我,他之所以对我和其他村名不同,因为我和他交谈的时候,总是让他感觉出我的见识非凡,绝不是一个普通人。流落到丰谷村,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甚至他还隐约透露出想帮我回到城镇的想法。现在我却连魔虎这种基本常识都不知道,自然引起了他的怀疑,脸上的震惊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问,小冰,你这是考较我吗?

我摇头说,我的认知和你们的认知不同。就像你所说,武道是凝聚精力化气,化气之后练成真气,真气凝练巩固神魂,这些都是和我的观点有所差异,不过好在大同小异,我方才能和你谈说一些东西。

换剑默然无语,没有继续说魔虎的事情,还一会儿才问,我们杀虎王,我们可以得到什么好处?

我脱口回答说,给你们每人一柄精炼成纹后的铁剑,除了小狗子需要的虎王血,剩下的东西你们也可以全部分了。

换剑再也忍不住,双目射出精芒,好似要将我看透一般,紧攥的拳头捏得格格作响。

我看过换剑的武器,也看过村里人所用的武器,除了换剑的配件用了特殊材料精炼过,其他的武器都是用金属勉强打造出武器形状的金属块而已。我口中所说精炼成纹的铁剑,也仅仅是在换剑带着羡慕的交谈中出现过。

客堂内沉默得压抑,小狗子不安地将目光在我和换剑两人脸上徘徊,一只小手不安地拉着我衣角。

我代其他头领答应了,换剑蓦地开口,随即双眼射出骇人的精芒,犹如利剑飞向我,身旁的小狗子浑身一颤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又急忙双手捂住嘴巴,不安地看着换剑。

那么我们三天后出发,我从椅子上站起来。

三天后出发没问题,但是我们必须在出发前拿到铁剑。换剑说话的时候斩钉截铁没有丝毫退让余地。

没问题,我点头答应,从怀中摸出一张纸递给换剑,这上面是我需要的材料,最好明天一早送到朱大哥家的铁铺。

换剑看了一眼纸张上记录的材料,点头说,没问题,明天一定送到。

犹豫了一下,将桌上刚才看的书递给我说,这是你你要的另一件东西。

结果换剑递过来的书,没有多余的话,我牵着小狗子的手离开了换剑家。

一路上小狗都很沉默,直到我们在家门口各自回家,都没有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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